第49章 一線生機

  京城外邊埋伏著數十個黑衣人,望著同一個方向,這裡是陽城進京的必經之路,根據消息,石頭等人應該快到了。

  「王哥,就三個人而已,用得著這麼大的架勢麼?」一個黑衣人小聲的嘀咕道。

  「陳也,上面交代的事,我們只管做好就是了。」為首的一位蒙面大漢輕聲道。

  「這三個人是什麼來歷?需要我們這麼多人,我聽說其中一人好像是石鐵心的……」

  「管好你的嘴,不該說的別說。」蒙面大漢冷眼一瞪,陳也臉色白了幾分,連忙止住了嘴。

  「駕~」

  「駕~」

  「駕~」

  不遠處傳來了幾聲趕馬的聲音,幾十個黑衣人身軀一震,來了。

  蒙面大漢伸出一個手勢,手底下的人點了點頭,拉起了絆馬繩。

  「駕~」石頭首先出現在小路上,不斷的揮動著馬鞭打馬的屁股,駿馬跑的飛快,全然不知前面出現的繩子,一下子就被絆倒了。

  「吁~」馬發出一聲慘叫聲,身子狠狠的絆倒在地上滑出數米,皮開肉綻,一雙前腿斷了,站不起來了。

  「誰?」石頭一雙怒喝,身子從馬背上摔飛了出去,在空中倒轉了身子,眼看就要頭朝地碰撞的時候,伸出雙手在地上用力一瞪,身子再一次騰空,然後雙腳落地,退了幾小步,然後穩穩站住,臉上怒氣升騰,大喝一聲。

  「吁~」

  「吁~」

  大將軍和袁軍師發現異常,連忙拉扯著馬頭,停了下來。

  「石頭,怎麼了?」袁軍師不安的問道。

  「小心,有埋伏。」石頭的話語剛落,躲在樹後的人影出手了。

  「殺~」為首的蒙面大漢大喝一聲,一時間,數十根冷箭就朝著三人射了過去。

  「小心了。」石頭對著身後的兩人說了一句,然後身子猛的後退幾步,躲過了十幾根冷箭,轉身一躍,回到倒地的馬身邊,從馬背上快速解下了鐵槍,緊緊的握在了手中,神色鎮定了不少,又對著身後兩人說了句:「你們小心。」緊接著自己直接朝著樹後人堆裡面沖了過去。

  大將軍也算是久經沙場之人,連忙翻身下馬,抽出佩劍,砍斷了幾根冷箭。

  袁軍師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躲在馬匹身後,也抽出一把佩劍,抵擋著冷箭,不過神情有些擔憂之色,他有些擔心單槍匹馬衝進去的石頭。

  「哼,不過是個毛頭小子罷了。」為首蒙面大漢冷笑一聲,手握一把大砍刀,就朝著石頭沖了過去。

  「吃我一刀!」蒙面大漢一聲暴喝,身子高高躍起,筆直的朝著石頭面門砍去,這一刀,勢必要把石頭劈成兩端。

  石頭看著已經快到頭頂的刀鋒,雙腳看似動了一下,身子微微一側,貼面躲開了刀鋒,然後對著大漢的肚子就是一拳。

  「啊~」大漢痛苦的喊了一聲,看著石頭的雙眼立馬變得驚恐了起來,他感覺肚子快要被刺穿了。

  「繞……」大漢想要求饒,可是話還在嘴邊,卻已經看到了一點寒芒,一根鐵槍已經準確無誤的插入了自己的心臟,雙眼漸漸的失去了神采,瞳孔變成了灰色。

  死屍倒地。

  前後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

  全場安靜的可怕。

  「王哥不到一個呼吸就死了嗎?」陳也身子顫抖了起來,他知道大漢的實力,可是,現在已經是一具尚且還有體溫的屍體。

  石頭沒有停下,繼續邁著步伐,揮動鐵槍,一下一下又一下。

  耳畔不斷響起活人死前的悲鳴,心底卻沒有一絲憐憫。

  頃刻之間,數十人死了大半,活著的能跑的都跑了,只留下陳也一人,不是他不想跑,而是肩上架著一桿鐵槍,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他不敢動,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

  「回去告訴他,我會親自去找他的。」石頭冷冷的說了一句話,收起鐵槍,頭也不回的走了。

  陳也還沒有回過神來,連他自己都不明白是誰下令要殺此人,等陳也有勇氣動的時候,石頭等人已經進城了。

  「石頭,可有問出是誰派來的殺手麼?」大將軍臉色鐵青的問道,大將軍雖然沒有受到重傷,但是也被劃了幾刀,再加上連續趕了兩天兩夜的路,臉色蒼白了許多。

  「沒有問出來,也許是敵國的人吧。」石頭回了一句,並沒有說明。

  袁軍師若有所思,他大概能猜到是誰,面色不由得深沉了起來。

  石頭知道是誰,娘留下的那封信雖然被袁軍師拿走了,但是自從那一夜以後,石頭腦子變得靈光了起來,原本不認識的字在腦海中都能認得了,那封信,石頭已經全然知曉了。

  「我爹的仇,石家的仇,我會和你算清楚的。」

  三人衣冠不整的上了金鑾殿,面見了聖上。

  「微臣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陛下。」

  「愛卿,為何衣衫不整,還受了傷?」

  「稟告陛下,吾等三人在京城外遭到了數十個黑衣人的埋伏,僥倖活了下來。」大將軍如實相告道。

  「豈有此理!」陛下龍顏大怒,又道:「皇城腳下,竟然有人膽敢刺殺大將軍,給我查,朕倒要看看是誰如此大膽,敢在皇城做這樣的事情。」

  「諾~」

  「不知道大將軍為何回京面見陛下,不在陽城好好待著,倘若敵軍再次來犯又該如何?」宰相冷聲問道。

  「羅峰已經重傷,北野也已經收復,我來的時候已經下了命令,就不勞煩宰相大人費心了,此次進京只是想求陛下發兵去救楚國……」大將軍話音未落,朝堂上就有一個聲音打斷了。

  「大將軍莫非是被勝利沖昏了頭腦?竟然要求主動去支援楚國對抗燕國幾十萬雄獅?那可是羅城,軍神羅城。」

  「閣老說的不錯,我軍雖然連勝兩戰,但也還未到能和羅城率領的幾十萬兵力抗衡,現在出兵,無非是以卵擊石罷了。」又一位文臣出聲道,此話一出,朝堂之上大多數人都附議了。

  「呵呵,一群高枕無憂的人。」石頭嘲笑道。

  「放肆!」

  「朝堂之上,豈是你這種毛頭小子能說話的地方?你是何人?竟敢在金鑾殿上胡言亂語?」一位文臣怒道。

  「陛下,此人正是連續兩次大破敵軍之人,憑藉一己之力攻下了陽城和北野。」大將軍立馬出聲示意道。

  「哦?」陛下咦了一聲,這才正眼看了看石頭,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不錯不錯。」

  「陛下,我能否說幾句話?」石頭出聲問道。

  「但說無妨。」陛下點了點頭。

  「如今燕國已經包圍了楚國,不出一月,楚國必定覆滅,到時,燕國會如何?」

  「還用你說?到那個時候燕國一定損失慘重,無法再戰,必定休養生息,五年之內不會在發生戰亂。」一位老態龍鐘的臣子出聲道。

  「那依你的意思,五年的時候讓燕國調養生息,然後五年以後,等著我們趙國覆滅是麼?」石頭反問道。

  「一派胡言,老夫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老臣滿臉通紅的說道。

  「一旦燕國吃下楚國,領地大幅度的擴張,五年時間,足以讓他們的兵力遠勝過現在,那時候,我們拿什麼和他們一戰?」

  「倘若楚國投降,那又如何?給燕國一兩年的時間,就能擁有百萬雄兵,到時候,我們趙國不是覆滅就是投降,難道還能打贏楚國麼?」

  「不管是楚國投降也好,覆滅也好,只要燕國不戰敗,趙國豈能不衰?」

  石頭的幾句話,讓朝堂之上鴉雀無聲,陛下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但是這卻是真真切切的事實。

  「那不知你有何良策?」陛下出聲問道。

  「唯一戰爾!」

  「現在只要去支援楚國,提出條件,楚國必定答應與我們一同抵抗燕國,只要給我十萬兵力,我願意去和羅城好好的較量一番。」石頭出聲道。

  「你一個毛頭小子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竟然敢去和羅城一戰,想當年就算是石鐵心都未必是羅城的對手……」一位文臣嗤聲一笑,然後連忙閉嘴了,汗如雨下,石鐵心三字可是朝堂上的禁忌。

  皇上似乎沒有注意這個聲音,在沉思石頭說的話,也不回答。

  「時不待我,若是陛下不肯給我兵權,我自己去就是了。」石頭出聲道。

  「吾乃罪臣石鐵心之子,今日就啟程去楚國完成我父親宿命之戰,若是現在陛下想要捉拿我,我不會反抗,但是我想說一句話。」

  石頭直起身子出聲道:「唯有擊敗燕國,才是趙國的一線生機。」

  「好了,陛下,抉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