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小診所

  「這個傢伙還真是個書呆子,這麼多書。」何小峰開始清點起家當,發現原主人收藏了滿滿幾大箱子書,都是物理相關的。

  何小峰隨意的拿起了一本來看,書一翻開,腦海里記憶開始翻湧,書頁裡面滿滿都是用筆作的注釋,說明原主人是認真研讀了並且有一些感悟。這些書他都能看懂,僅僅只是看懂,失去知識的延伸性了。

  何小峰又發現在床頭有一些照片,有一個相框裡面是原主人和女友的照片,不得不說這書呆子審美還行,女朋友挺漂亮的。

  感嘆:「學霸就是學霸,這傢伙真厲害,看這麼多書居然還有時間談戀愛。」

  他在腦海里搜尋女友的記憶,額...準確的說是前女友,她名叫周若溪,是他清華同學,可惜這書呆子一到美國,十天半個月也不給女生打個電話,天天泡在圖書館或者實驗室。

  最關鍵的是周若溪問他:「你畢業了吧,會回國麼?」

  學霸回答:「我不會回國了,我目前在MIT物理實驗工作,以後會在這邊長期發展。」

  「我要是女生,我也跟你分」何小峰吐槽道。他前世就是一個母胎單身,長這麼大沒談過戀愛,大學時光都和室友玩英雄聯盟去了,原主人有這麼好看的女朋友,居然不懂珍惜。

  手機振動了一下,是同學福井榮一發來的簡訊,要他下午去學校一趟商量專利轉讓的事。

  「我去,下午還得去學校呢,我一開口不得露餡了,這怎麼瞞得過去?」何小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發愁。

  「誒!我找個小診所,開個扁桃體發炎的醫囑不就行了。」何小峰想到主意後,就拿起外套走出了綜合公寓。

  波士頓的冬天,常常雪花漫天飛舞,紅色的房子蓋著白色的雪,公寓房間裡燒著壁爐似乎很浪漫。

  這裡每年有一半的時間和大雪為伴,雪的厚度會蓋到人的膝蓋,最重要的是,下雪後的波士頓很安靜,走在鬆軟的雪殼上,會發出輕微的吱吱聲。

  何小峰是南方人上輩子就沒去過北方,哪裡見過這種大雪紛飛的場面,這樣的環境,很適合他在溫暖的被窩裡冬眠。

  尋著記憶里的路線,何小峰走到了老舊的地鐵站前,登上了波士頓的綠皮地鐵,這地鐵的行駛速度比王鐵柱家裡養的王八快點。

  波士頓是整個美國最早擁有的地鐵的城市,第一條地鐵線路在1897年投入運營,因此現在的線路的地鐵站大部分是100年前建造的。

  何小峰前世從來沒出過國,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深海。他在慢慢悠悠的車廂里,看著窗外的風景,慢慢感受這個城市,這些建築物大都保留著英國時期原有的建築基調,有許多三、四層樓高紅磚瓦房。

  到達目的地,是一家華人開的診所,為什麼選擇華人診所呢?因為其他大型醫院或者小型診,所都需要先預約,然後在規定的時間到醫院就診看病。

  何小峰站在門口的腳墊上,將靴子和身上的積雪抖落,推開玻璃門走了進去。

  診所的空氣里完全聞不到消毒水的味道,也看不到穿白大褂的醫生和穿護士服的護士,窗明几淨,綠植繁茂,溫度適宜。有不少人在休息區看書或閒談,從他們聊天的聲音來分辨,基本都是華人而且說的粵語或者閩南語。

  閒著無聊,何小峰掏出錢包,盤點自己的家當,還不錯有583美元的現金。他目前的年收入稅後約54000美元,時薪約30美元一小時,在這裡算中等收入,要知道1996年華夏人均GDP也才700美元。

  一位中年女士走了過來,「先生,請問您哪兒不舒服?」

  何小峰不明所以,問道:「您是醫生麼?」

  女士指了指她的胸牌,何小峰看到護士李小麗,心裡吐槽道「自由國都這麼自由嗎?上班不穿工作服。」

  「你好,我嗓子有點不舒服,想讓醫生幫我開一份醫囑。」何小峰說明情況。

  李護士聽完把他帶進了診室,這診室是一間的小隔間,空間不大私密性挺好,估計在裡面叫破喉嚨外面也不會聽見...

  何小峰正胡思亂想呢,李護士對他一系列的常規檢查,包括測體重、血壓、心跳、脈搏和體溫,什麼也沒有透露或是叮囑,就出去了。

  何小峰:....

  不多時,又進來一位面帶微笑的方臉中年人,來人自我介紹是醫生,但是似乎和剛才的護士並沒有交接,把護士之前做的那套完完全全重複做了一遍。醫生又用撥舌片檢查了何小峰的口腔,「你這牙齒該清理了,這顆大牙都裂了。」

  「醫生,我是來看嗓子,不是來就看牙的。」何小峰急了,你個大忽悠想騙我看牙醫,當我傻啊,美國牙醫看一回不得讓人傾家蕩產咯!

  「老實話,你一點病都沒有,你用嗓子疼當藉口,還不如說你牙疼靠譜」中年人露出一副看穿何小峰目的的表情。

  「喲!這都讓你瞧出來了,我不看病,你就開個醫囑需要多少錢?」何小峰也直入核心問起了價格。

  「八百」中年人比出八根手指,一副吃定他的模樣。

  何小峰從凳子站起來,吃驚的俯看中年人,大聲說道:「不是,你就寫一個紙條子,就要八百。」

  中年人不打算回答,指了指出去的門,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何小峰轉身就想走,走到門口又回頭:「咱能不能便宜點!」

  中年人並不想討價還價,還是送客的手勢。

  何小峰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下午必須要去學校商討關於出售專利的事情,心裡想道:「為了一千萬美元,我認了。」

  何小峰想清楚後立即換上一副諂媚的表情,「醫生,我手上現金不夠,能不能幫我先開個醫囑呀?」

  他說完就從羽絨服內兜里把錢包掏出來,雙手遞給中年人,中年人當著何小峰的面打開錢包抽出裡面的現金點了點,很自然的把錢揣進自家兜里,然後把錢包扔給何小峰。

  何小峰從診所出來,小心的把醫囑收好,手裡還提著一些消炎的藥物。中年人挺專業的,在他牙齦上了點藥,他現在牙齒是真疼,腮幫子都腫了。

  他想在診所門前吐口痰,發現疼的張不開嘴;又想在門口撒泡尿,一陣寒風裹著大雪呼嘯而過,連天氣都勸他放棄這個想法,小心掏出來會變成冰棍。

  何小峰心裡無奈地感嘆這資本主義真是黑,捂著腮幫子,向著麻省理工大學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