螟蛉蟲
「呵!」聽到鍾離水的聲音,雲奉英輕笑一聲,目光從幾人身上掃過,淡淡的開口道,「黑水殿的人什麼時候成了別人的說客了!」
話落,沒有理會鍾離水那瞬間陰沉下來的氣息,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隋緣身上。
自從崔吉在宗門大比的時候受到黑水殿弟子鄒瑜的影響後,小箕山上的幾人對黑水殿的態度便是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雖然隋緣幾人也都知道崔吉的事情完全可以說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但也正是因為如此,雲奉英幾人才沒有對黑水殿的弟子做出什麼事。
這時候,鍾離水親自帶著白岩牽拉,沒想到雲奉英居然會是如此冷漠的態度,不僅是鍾離水和白岩,就連隋緣和葉司兩人都是有些驚訝的看了過來。
在隋緣的心中,自己這位大師姐雖然是一位女子,但無論是自身的實力還是人格修養都是出類拔萃的存在,眼下當著長春宮與御獸門兩大宗門弟子的面如此的落了鍾離水的面子,豈不是讓御獸門的人看他們長春宮的笑話嗎?在隋緣心中,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自家的大師姐是這麼不識大體的人的。
隋緣偏頭,與雲奉英看來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察覺到雲奉英眼神中的深意,心中微微怔了怔,隨即反應了過來。
就在鍾離水和白岩幾人因為雲奉英的態度而有些驚疑不定的時候,隋緣輕吸口氣,上前一步向著鍾離水拱手行了一禮,「有勞鍾師姐,「話落,隋緣又面向鍾離水身旁的白岩拱手道,」白岩師兄,在下小箕山隋緣,幸會。「
「隋緣!「白岩聞言看向隋緣的眼神中明顯閃過一抹訝色,雖然剛剛看出隋緣修為的時候心中便已經猜到了隋緣的身份,但此時聽到隋緣親口承認,心中仍舊是有些驚訝。
小箕山新的核心弟子,同時也是長春宮七個核心弟子之中修為最弱的一個,以白岩的身份,自然聽說過前段時間修行界流傳的關於長春宮這位新任核心弟子的消息,此時親眼看來,心中卻是隱隱的生出了一抹『不過如此』的感覺。
「原來是隋緣師弟!「反應過來,白岩向著隋緣拱手道,」前段時間聽說長春宮內新任了一名核心弟子,還想著前去拜訪這位英傑,卻是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了隋緣師弟,當真是一件幸事了!「
」唉~!「隋緣聞言擺了擺手,略微偏頭,面上卻是閃過一抹不堪之色,」白師兄謬讚了!在下不過是憑著祖上蔭功才讓宮主與大長老開恩賞了這麼一個身份,與鍾師姐和白師兄卻是不能相比的!「
一句話不著痕跡的捧了鍾離水和白岩兩人一記,話音傳出,明顯可以察覺到一旁鍾離水看隋緣的眼神變得柔和了幾分。
這時候鍾離水也是反應了過來,雲奉英剛剛之所以對自己不假辭色,除了是因為崔吉的原因外,更多的怕還是因為眼前的這個隋緣,不管隋緣的修為如何,他身上畢竟還擔著小箕山核心弟子的身份,在外行走代表的是小箕山的顏面,自己當著她的面忽略隋緣,豈不是在告訴她自己沒有將小箕山的這個核心弟子放在眼裡,如此一來,雲奉英能給自己好臉色才是怪事了,自己剛剛卻是明顯有些先入為主了。
此時聽到隋緣如此不著痕跡的『吹捧』,無論是不是發自內心,鍾離水心中卻很是受用的。
隋緣身旁,葉司也是一臉驚奇的看著自己的這個小師弟,完全沒想到剛剛這一番話居然是出子這個平日裡看起來木訥的小師弟的口中,這一瞬間,隋緣在葉司心中的木訥形象驟然崩塌。
「哦~!」另一邊,聽到隋緣的話,白岩眼中卻是閃過一抹驚訝,這次是真的驚訝,他之前得到的消息,隋緣是帝國南山王送到長春宮的,原本想著長春宮不過是看著南山王的面子才給了隋緣這麼一個核心弟子的身份,當初還有人曾譏諷長春宮是在『巴結』南山王,如今看來,這其中明顯還有更深的隱情。
有了這麼一個意外收穫,白岩深感自己這一趟來的值了。
「不知隋師弟祖上何人?我御獸門與長春宮兩門之間向來交好,說不得兩家的先輩還有些交情呢!」白岩向著隋緣開口道。
他這句話卻不是妄言,長春宮與御獸門同列修行界五大一品宗門,長春宮居於東海,御獸門卻是多在帝國南方的深山中活動,兩派之間並無利害衝突,平日來往雖然不多,但彼此之間卻也不是過於生分。
面對白岩一臉殷切的詢問,隋緣卻是輕輕嘆了口氣,有些感慨的搖頭道,「聽大長老說,我家那位先祖距今已有數萬年時間,只給後人留下了一枚令牌,其他的卻是半分也無了!」
「數萬年!」白岩輕聲自語了一句,眼中剛剛亮起的希望也是漸漸的消散了開來,御獸門從萬毒門中分裂出來單獨開宗立派,至今也不過兩萬多載不到三萬年的光景,若隋緣的那位先祖當真是數萬年前的修士,的確沒什麼機會與他們御獸門的人結識。
回過神,白岩向著隋緣笑道,「隋師弟莫要沮喪,如今師弟已入長春宮,定當可重現令祖當年的風光!」
「借白師兄吉言了!」隋緣笑著拱了拱手,心中卻是沒有將對方的話放在心上。
略微沉吟,白岩抬手輕輕一拍腰間的一隻巴掌大小、通體灰色的皮囊,輕微的靈力波動傳來,一隻指頭大小、兩肋生著一雙頭明翅膀、後半截身子散發著淡淡光澤的小蟲出現在兩人面前,小蟲出現後便振翅懸浮在半空之中,雙雙翅拍打間卻是沒有絲毫的聲音,讓其看上去異常的輕靈。
「隋師弟,這一隻螟蛉蟲乃是師兄我親手馴化,雖無甚大用,但暗夜生光、不懼寒暑,留在身邊也能解決一些小煩惱,今日你我投緣,就將此蟲贈予師弟,還望師弟莫要嫌棄。」說話間,白岩屈指向著隋緣輕輕一彈,沒有察覺到絲毫的靈力波動,身前振翅懸浮的小蟲卻是向著隋緣緩緩的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