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部宗師
山林中,秀才身上的傷勢剛剛穩定下來,野狗帶人沿著隋緣來時的道路追了過來。
「狗日的老三,你果然沒死。」看到還活著的三哥幾人,野狗心中長長的鬆了口氣,張口便是罵道,「你知道這幾天老子為了找你,差點把腿給跑斷了!」
「呵呵~」三哥聞言笑了笑,向著野狗拱手行了一禮,「既然是野狗就該多出來遛一遛,不然總是悶在營長裡面,早晚會變成死狗。」
「你個老不死的,」野狗聞言也不在意三哥話中的調侃,抬手指著三哥的鼻子罵了一句,「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你是在說你自己嗎?」三哥橫了野狗一眼,直接回懟了過去。
野狗被噎的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偏頭看向一旁的瞎子和秀才兩人。
「大人,「眼見野狗看來,瞎子連忙拱手行了一禮。
野狗可以說是三哥一手帶出來的人,三哥可以和野狗隨意開各種玩笑,但他們卻不可以這麼做,陷陣營中以實力為尊,上下之分看似都不在意,但若真的有人做事不講規矩,那他在陷陣營註定是呆不長久的。
「嗯,「野狗向著瞎子點了點頭,自己的手下,野狗即便不熟悉,但也能認出對方是誰。
目光掃過地上躺著的秀才,野狗眉頭微微挑了挑。
「什麼情況?「偏頭看向三哥,野狗上前一步來到秀才身旁。
「肩膀上中了一箭,「三哥在一旁說道,」老九帶了藥過來,現在傷勢算是穩住了。「
野狗聞言有些驚訝的看了一旁的隋緣一眼,沒想到隋緣連這個都料到了!
目光再次看向地上躺著的秀才,之間秀才的面色雖然蒼白,但氣息卻是非常的平和,不像是身受重傷的模樣。
點了點頭,野狗向一旁的隋緣和三哥說道,「既然人已經找到了,那就先回駐地吧,大家都在一起也好照應。「
隋緣聞言點了點頭。
身為野狗的屬下,三哥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隨著野狗的一聲令下,後面跟來的幾名士卒轉眼間便做好了一副簡易的擔架,抬上昏迷中的秀才,一行人轉身向著大隊人馬的臨時駐地而去。
「老九,剛才忘記問你了,」路上,瞎子湊在隋緣身旁,低聲問道,「你有聽到瘦猴他們的消息嗎?」
隋緣聞言嘴唇微微繃緊了些,一時間卻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死了,」突然間,走在兩人前方的野狗回頭看了瞎子一眼,開口說道,「他們的屍體是我帶人找回來的,也是我帶人埋的,就在駐地附近。」
聲音傳來,秀才和三哥的面色都變得有些黯然。
雖然心中早已經猜到了幾人的結局,然而當真相當真赤裸裸的展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兩人心中還是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看你們娘們唧唧的樣,」一旁,野狗將兩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裡,有些嘲諷的說道,「在這破地方,活著的還真不一定就比死了的舒坦。「
三哥聞言卻是狠狠的瞪了野狗一眼,大步向前追上了前面秀才的擔架。
一行人回到臨時駐地,周圍都是陷陣營的人馬,三哥幾人就像是回家了一般,連日來的疲憊湧上來,兩人很快靠在秀才的擔架旁邊睡了過去。
月色下,隋緣端坐在一棵大樹下,目光掃過不遠處的三哥與瞎子幾人,眼神中卻是有些惘然。
另一邊,月色籠罩下,一片開闊的草原地帶,東鄉必契負手站在一個小土包上面,眼神看向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百里老鬼,既然來了,就不要再躲躲藏藏的了!「忽然間,東鄉必契目光看向左前方空曠之處,聲音緩緩的迴蕩開來,」現身吧。「
話落,周圍沉寂了片刻,一道有些沙啞的輕笑聲在周圍迴蕩開來,「呵呵~,東鄉,我聽說顧清明座下的弟子把你老巢給投了,你這次突然邀請我們前來,不會是為了這事吧!「
話落,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袍中的瘦肉身影如一道青煙般在東鄉必契的眼前凝實而出,站在了東鄉必契身前十幾丈外的地方。
來人正是西北四部中奇干族的族長百里莫,與東鄉必契一樣,同樣是有著宗師境界實力的強者。
「想來我的老巢,「東鄉必契淡淡的掃了百里奇一眼,聲音迴蕩開來,」他顧清明親自來還勉強可以,就憑他座下那幾個弟子,哼!「
「東鄉老鬼又在這裡說大話了!「東鄉必契聲音剛剛落地,一道低沉厚重的嗓音驟然在兩人耳邊響起,聲音聽起來一開始還在數十丈外,一句話說完,一道赤裸著上身、胸口紋著一隻碩大狼頭的魁梧漢子已經出現在兩人面前。
西北四部中牟商族族長,言奪,同樣是一位宗師境界的強者。
東鄉必契目光掃過言奪那古銅色的上身,點了點頭,開口道,「恭喜言兄,實力再進一步。「
「好說,「言奪聞言淡淡的點了點頭,面色雖然平靜,但眼神中卻是閃過一抹傲然。
一旁,牟商族族長百里奇掃過言奪,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西北四部之中,雖然都有一名宗師境界的強者坐鎮,但即便都是宗師境界,實力也有高低強弱之分,四部的族長,以他百里奇年紀最大,而且他突破宗師的時候已經是六十幾歲的年紀,自身的底蘊早已經被挖掘殆盡,遠不像言奪和東鄉必契一般,還有再進一步的可能,這也就使得四部族長在一起商討大事的時候,奇干族總是要被對方給壓一頭。
「呼延小子搞什麼鬼,這麼久還不來。「目光掃過周圍,百里奇的聲音有些不滿。
「呵呵!「隨著百里奇聲音落下,一道輕笑聲卻是驟然在幾人耳邊傳出。
下一刻,百里奇只感覺自己周身閃過一道微風,下一刻,一道白色的身影驟然出現在自己身側。
「呼延輪台!「百里奇心中一驚,對方靠自己這麼近,難道是想動手不成!
心中念頭閃過,百里奇卻是已經下意識的抬手一掌拍了過去。
「唉!~「一道輕輕的嘆息在耳邊傳來,百里奇看到了自己拍出的一掌落在呼延輪台的胸口,心中來不及欣喜,下一刻,自己的手掌卻是直接從對方胸口中穿了過去。
『幻影!』心中一驚,百里奇立即收掌回撤,同時後退一步,眼神警惕的看向四周。
「百里前輩,為何一來就要對晚輩動手?難道晚輩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嗎!?」就在百里奇警惕四周的時候,呼延輪台的聲音卻是在百里奇的身後響起。
百里奇心中再次一驚,緩緩的轉身開來。
卻見呼延輪台一身白衣,正在不遠處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怎麼會呢!」百里奇雙眼盯著對面的呼延輪台,冷笑一聲,「你我多日不見,老夫不過是想看看呼延老哥的後人實力長進如何了,免得到時候出門丟了北羌族的臉面。」
「哦!」呼延輪台聞言有些驚訝的看來,「如此倒是在下錯怪百里前輩了!」
呼延輪台右手按在胸口,向著百里奇微微躬身。
百里奇見狀微微點了點頭,似乎很是滿意呼延輪台的表現。
「就是不知前輩剛才考校下來,覺得晚輩實力如何?」呼延輪台起身看向百里奇,面色平靜的問道,「以晚輩的實力,不知有沒有資格代表北羌族在外行走。」
說道最後,聲音中已是多出了幾分凌厲。
百里奇聞言面色沉了下來,雙眼盯著呼延輪台看了一陣,忽然請笑一聲,點頭道,「以呼延賢侄的實力,代表北羌一族在外行走,自然是沒什麼問題的。」
「如此,那就多謝百里前輩認可了!」呼延輪台聞言也是輕笑一聲,與之前凌厲逼人的模樣判若兩人。
一旁,東鄉必契與言奪兩人將剛才的一幕看在眼中,見兩人不再鬥嘴,東鄉必契沉聲開口道,「今天邀幾位前來,所為何事想必大家心中也都清楚,」話落,東鄉必契目光從幾人面上掃過,這才接著開口道,「前幾日顧清明座下的幾個弟子來我東鄉一族的地盤上,殺了本座的親弟弟東鄉木刺,我們草原上的人講究有仇必報,我東鄉一族準備盡起本部人馬報此血仇,還請幾位出兵同往,到時所得利益,大家均分如何?」
話落,東鄉必契目光平靜的從幾人面上掃過,靜靜等著幾人的回覆。
「東鄉族長為弟報仇,當屬我草原男兒行事的楷模,」一旁,百里奇目光閃爍,沉吟片刻後開口道,「只是我們幾家如果協助出兵的話,只是均分所得,聽上去有些不值得啊!」
「沒錯,」一旁的言奪聞言點頭道,「想要讓我牟商部出兵,東鄉部要付出更多的利益才行。」
話落,不遠處的呼延輪台輕笑一聲,「在這裡我是晚輩,本來沒有我說話的份,但既然牽扯到部族利益,那晚輩也只要斗膽與前輩們爭一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