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我的錯。」醜醜魚鬱郁地說道。
「你為什麼要道歉？」唐毅楞了下。
「是我讓你們為難了。」醜醜魚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看到她時候的那個樣子。
「那衛塵海說的是事實嗎？」
「不是！絕對不是！」醜醜魚打了個激靈，立刻反駁道：「他在撒謊！他雖然會經常帶我出去，可是，他，他每次都會叫很多女性朋友陪同，讓我幫他們提包買東西，然後會幫我照相，還，還說我這麼丑，能幫我照相，就是最大的施捨，讓我知道感恩。」
說到後面，醜醜魚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她只是委婉的轉述，天知道以前蘇成濤還對她說過多少更過分的話。
「好了，不要說了。」唐毅眼神有些動容，打斷了醜醜魚：「我相信你，所以說，該道歉的也不應該是你。」
唐毅主要是相信警察，王婉王警官說過，以前警察調查過這件事，他相信警察的調查不會有錯。
「可是……」
「其實我挺想問你的，這次為什麼要跟過來呢？」唐毅柔聲問道。
醜醜魚沉默著。
唐毅嘆了口氣：「是不是你想看看，你走了以後，那個人是否會後悔，或者會想念你，是這樣嗎？」
「不，不是的！」醜醜魚的聲音稍稍大了點，似乎因為激動，聲音有些斷斷續續：「也許，也許最開始我是有這個想法，但，但現在不是這樣的，不是的！」
唐毅覺得醜醜魚大概是不想承認，也不為難：「好吧，你不想說就算了，我只是好奇問問，你不用一定要回答的。」
「真的不是！」醜醜魚急了，深吸了口氣：「我，我就是想近距離看看，你和拉魯拉絲到底是怎樣的相處方式。」
覺得自己說漏嘴的醜醜魚索性便繼續說道：「巴大蝴姐姐和方天澤我也接觸過，但她們相處了很久，拉魯拉絲姐姐不同，你和我都是剛出生不久的精靈，可是，你們的關係看起來又那麼特別，我，我就非常的好奇。」
唐毅和拉魯拉絲面面相覷，這個回答是預料之外的。
只能說，醜醜魚以前估計還是受了不少蘇成濤的影響，還是挺善於偽裝的，恐怕連巴大蝴她們都沒看出來吧。
拉魯拉絲卻有些莫名慌了，期期艾艾道：「我，我和他能有什麼特別的呀。」
唐毅無語，這話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啊。
醜醜魚憂慮的臉上也忍不住輕笑了聲，猶豫了下，主動靠近兩步，伸手去挽住拉魯拉絲的手臂，慢慢說著。
「那天在廣場上，那頓飯是我這輩子吃的最開心的一次，其實那時候我就能感覺得到你看我的眼神很不同，不是嫌棄也不是單純的憐憫，你是真的關心我，當時我就很驚訝，甚至是不敢相信，我這樣的人，居然會有人，還是陌生人去關心。」
「咳咳，我打斷下，那天給你買飯的，是我哈。」唐毅忍不住說道。
醜醜魚平靜地瞥了他一眼：「我後來都聽說了，是拉魯拉絲的堅持，你才回來的，不然你其實也會和其他人一樣，圍觀下，然後便路過離開，不是嗎？」
唐毅有些無奈的發現，醜醜魚雖然和拉魯拉絲一樣大部分時候不善於表達，可是醜醜魚不說話，但她絕不像是拉魯拉絲這麼單純。
或許是從小就接觸過太多的人情冷暖，醜醜魚對這些的感受更加敏感，情商有時候也會更高點。
是的，她其實說得沒錯。
在此之前，對唐毅來說，醜醜魚都只是個偶然遇到的可憐少女，那天若不是拉魯拉絲的堅持，他確實不會專程再回去。
唐毅無法反駁。
醜醜魚也不在意，看著拉魯拉絲，繼續說道：「後來在福利院，你又過來看我，當時我真的覺得很不可思議，甚至不可避免地想著，你是不是有什麼目的？再後來，慢慢接觸下來，我知道了，你真的只是單純的關心我。」
「之後我的生活慢慢變好了，巴大蝴、王警官她們也是真心對我好的，我也很感謝她們，可是，可是我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那天遇到你，我的生活也不會因此改變。」
「後來，我，我聽你抱怨你的訓練家，說他太壞了，當時我就很氣憤，像你這樣善良又漂亮的精靈，怎麼能被人欺負呢？我，我就開始關注你們，然後發現你們的關係看起來也不是我想的那樣，我有點搞不清楚，但，但我就是希望你能過得更好，你不能成為我過去那個樣子。」
說到後來，醜醜魚也斷斷續續的，有些內心話似乎也不太想全說出來，或者表達的其實也不是太清楚，但總之就是一句話：她是真心感謝拉魯拉絲改變了自己的生活，所以她希望拉魯拉絲能更好。
這倒是唐毅未曾設想過的答案。
仔細想想，那段時間，拉魯拉絲確實經常會說自己太壞了之類的，可能在外人聽來，多少有些誤會。
拉魯拉絲也挺窘迫的，可是她更不好意思解釋自己和唐毅的關係，也不知道該怎麼開這麼口啊。
還是唐毅先說話了：「我明白了，那天救你，也是趕上了各種巧合，但不管如何，你現在有更好的生活，我和拉魯拉絲都是開心的，所以，我們也希望你能忘掉過去，能更加自信地去生活。」
如果不是今天恰好遇到蘇成濤的話，醜醜魚可能未必會將這些心裡話說出來。
聽到最後句話時，醜醜魚眼神複雜地看了眼唐毅，覺得這人果然能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心態，但她還是輕輕點頭：「恩，我會的，其實我以前也設想過如果再遇到他會怎麼樣，但，今天看到那個人時，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讓你們為難了。」
咬了咬牙，醜醜魚眼神裡帶著憂慮。
她也明白，因為自己，明天的比賽變得非贏不可了，不然面前這兩個人到時候一定還要被無情的嘲諷吧。
可惜，她什麼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