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方便的話,我願意了解你的過去,包括你的所有好與不好,我都包容。」
聊天框中又多了幾個字。
「那就等在相約那天,我再和你說咯」李鶴開始犯著調皮,勾起我的好奇心了。
「現在說也可以,這點事情需要寫個稿子嗎?」我在手機前有些哭笑不得,略帶些焦急,想立刻知道答案。
「不嘛。」李鶴在推搡間發了一個表情包。
「這個小貓和你很像,都很可愛。」
聊天頓時沒了下文。我把手機放下,躺在床上,腦袋放空了好久,不一會困意來襲,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在模糊不清的視線里,李鶴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來坐,我騎車技術很好的。」李鶴坐在自行車的前面,穿了一件寬鬆的運動裝,很有少年感。我很自然的坐在了自行車的后座上,與李鶴的距離離得很近。
我扶著我身後的座椅板上,剛開始還很平穩,靠著我抓緊的手應該沒什麼問題的,但一個踉蹌,我條件反射的抱緊了他的腰。「小心點,扶著我吧」李鶴突然發出聲音。「好」 我小聲答應,但是還是被嚇到了。
面前的風打在我臉上,但是早沒有平常的冰冷之感。「坐穩了」李鶴突然不等我反應,加了速,我啊了一聲,他被嚇了一跳,也啊了一聲後,車子越來越不平衡,我們兩人隨後就摔進了樹葉堆中。李鶴把我扶著推起來,他自己卻又摔進了樹葉堆,本來我準備把他拉起來,他都要站起來了,卻因為我的幫助,我腳下一滑,兩人又都摔進了樹葉堆。「我就是想逗逗你,誰想到你竟然對我要下殺手」李鶴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臉上充滿了委屈。「原來你是逗我呀!」我假裝生氣,朝他肩膀輕輕打了一拳。他的臉又開始泛紅了,他只要搖一搖頭,額前的頭髮也跟著晃動,特別可愛。
「好傻。」我突然很想捏捏他的臉,看他的樣子我又忍不住笑了。
「林藍!」
我突然坐起,還是在床上。
「這夢也太真實了,感覺現在脖子都疼」我摸了摸後脖子,感覺還隱隱作痛。
我拿起手機,朋友圈的消息吸引了我的注意。
是李鶴髮文說騎行變成了落湯雞。
「才剛剛下過雨,一回家他就跑出去騎車,這一來一回肯定會感冒的」我自言自語著,急忙翻找著感冒藥,我拿出了一袋倒出熱水沖好,再倒入了一個新的保溫杯中。
「藍藍,剛下過雨,你穿個外套再出去吧!」廚房傳來媽媽關心的聲音。
「好的!」我隨便拿起一件外套,走出了房門,急急匆匆地,還是被媽媽抱怨太急性子了。
沒想到門外的風真的嚇到了我,凜冽的簡直要把我切成兩半。我裹緊了外套,手不受控制冷的死死握緊水杯。
我掏出手機想給李鶴打個電話,沒想到他卻這時先打來了。電話接通後,我們二人異口同聲問出了那句「你在哪裡」。李鶴頓了頓,讓我先把話說完。「你能來公園找我嗎,給你送點東西過去」「好」李鶴答應了我,手機那邊傳出的風聲還在耳邊環繞,帶著帽子的我要被吹飛了。
「林藍!」一聲清澈的少年音響起,隨後我就看到了李鶴匆匆趕來的身影。
我和他都看了看手裡拿著的保溫杯,又對視了幾眼,好像什麼都懂了,相視而笑。
「你找我來也是這個」李鶴又傻悠悠先發話了,他摸了摸鼻子,似笑非笑著。
「還是好可愛」我忍不住說出了這句話。
「什麼可愛」李鶴沖我眨了眨眼睛。
「當然是你可愛」我把保溫杯塞進他的手裡「以後要注意休息,你這樣會感冒的」李鶴也把他手中的水杯遞給我:「你也是,不要感冒了」
他又一步一步的把我送回了家,路上幾次還要把他那件大衣披在我身上,不過都被我拒絕了。
不一會到家後,我剛好迎上媽媽的目光。
「怎麼又拿了個水杯回來呢」
「沒事!」我一股腦跑進了房間,還能隱隱約約聽見媽媽若有若無的嘀咕聲。
回到屋裡,剛好打了兩個噴嚏,就乾脆把這杯感冒藥當做預防了。
「這杯感冒藥好甜」我給李鶴髮了條消息。「我沒買的甜的呀」「可能因為是你買的吧」我咕咚咕咚把感冒藥喝完,把杯子清洗乾淨後,放到了床頭柜上。
我坐在床上打開電腦,該干點該做的事了。翻找著各種大學的資料,網址都看了好多個,給許多人發了消息。蘇然已經想好志願了,中央戲劇學院。而田兮曦和李鶴都想去中國政法大學。我思來想去還是想遵循本來的志向,去北京大學。
我走出房間恰好和媽媽談論關於志向問題:「我報的北京大學,還有北京的一些比北大分數線低的大學」「都可以,考上了咱們就去讀,你的志向我們一直支持」母親還是像以往一樣鼓勵著我,但我心裡的緊張是怎麼也緩解不了的。
我又陷入了迷茫,高考分數還有三天就出了,如果考不好的話…
再往下翻,一條消息映入眼帘。「你會考好的」這是一條很早之前發出的消息,只不過我現在才看到,在昏暗的燈光照亮了我的臉,但看到這條消息隨後,又是一位故人的消息。
「藍藍看這邊!」
還記得那時候,是我的十五歲。
易風,是我媽媽好朋友家的孩子,一個很照顧我的大哥哥。
我和他見面的次數特別少,記憶最深刻的,只能是這次在海邊了。
我不喜歡下水,就坐到了海邊的椅子上,離海很近。就在我要睡著的時候,海邊的浪花突然漲潮,聲音太大,使我驚醒,腳下還沒踩穩,朝著大海滾了下去。
我嚇得發出了一聲尖叫,但這聲尖叫聲轉眼又被海浪吞沒。
海水吞沒著林藍,讓她怎麼也掙脫不開,一直用手拍打著海面。她不會游泳,這種場面林藍明顯慌了,身體越來越沉,也快要呼吸不過來了,耳邊的聲音越來越模糊,只充斥著水聲。林藍感覺她的大腦越來越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嗆了很多口水,她還沒有飄到深水區,但是不知道有沒有人能救她…
在海水中,我隱隱約約看見了一張臉,拉著我上了岸,等我醒來時,手腕上還有明顯的痕跡。那人就是易風。
手機上的消息赫然醒目,是易風意外溺海的消息。這件事情我沒有驚動媽媽,以免她擔心。準備自己去探索整件事情,我感受到了不對勁,這件事情絕對不能是意外溺海,易風自從我落水後就幾乎沒有去過海邊了,他游泳一直都很有尺度,不可能獨自下水,易風對海邊的氣候掌握不能再熟悉了,這種情況不可能出現。
我向對面輸入了一行字:易風哪天去的海邊?
沒想到對面馬上就回復了:7月26號
今天是7月27號,時隔一天,整件事情又被定義為意外,這個說法讓我不能信服。
…
「意外?那天他去的海域太大了,只要漲潮人是根本找不到的。」電話那邊傳來田兮曦焦急的聲音,「你跟我講起過,他既然對海域知識這麼了解,昨天又是下雨,那他不可能會去的」「那就不是意外,是謀殺」
田兮曦聽到我的這句話瞬間提起了興致:「這麼離奇?我倒要看看是怎麼回事」我拿起電腦和易風的照片走出門,一滴淚沒忍住落下,滴在了臉頰兩側,又被我擦去,周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只有那張照片越來越清晰。眼淚被我收了回去,頃刻間我深吸了一口氣,放鬆了下來。
我下樓後,急急忙忙中不小心把李鶴的自行車騎走了,但是給他留了一條消息:「李鶴 ,借下自行車 ,要來的話 ,B區A單元3樓1。」
我騎著自行車飛快向田兮曦家裡騎去,緊張的眉頭逐漸緊皺,額頭滿是汗珠 。
十分鐘後,敲門聲在田兮曦家門外響起。
我走了進去,溫暖的家庭氣息使我慢慢放鬆下來,我坐在椅子上,將唯一一張易風的照片交給了她。
手機一打開就能看見易風的消息,各大媒體爭強報導著S公司老闆的私生子溺水,我氣的關掉了手機,但又十分無奈。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會得到一個正義的答案。」
她把查找到的附近海域地形圖拿給我看,順便列印了出來。
「這片海域,是不開放的,警方經判定是易風違法闖入,最後意外溺水。」
「這時候就不要猜易風的人會不會這樣做了。」田兮曦帶有用侵略性的眼神看著我,試圖糾正我對易風行為習慣的看法 。「好,我們拋棄情感理念。」田兮曦的眼神這才慢慢鬆懈了下來。
「奇怪,這些證據我們自己都能查到,警察為什麼不去調查,而是草草結案」
沒過多久,一陣敲門聲響起,應該是李鶴來了。我有些遲疑,他怎麼會來的這麼快。
我去房門前開門,忍不住立即問道:「A區距離B區走路起碼要三十分鐘吧,怎麼會這麼快」
「我剛剛就在B區附近」李鶴回答了我撲面而來的問題。
這時田兮曦卻不合時宜的開口了:「這是那個你提到過的…」我趕緊偷偷拍了下她,讓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李鶴尷尬的坐了下來,我也只能硬著頭皮說話:「加油」我們三個碰了碰拳,只有李鶴能注意到我的情緒不太對勁,他拍了拍我的背,沖我點了點頭。
「你們的出發點不太對吧,我們應該去拿證據去跟警察專案組說明,每個人想法不同,應該把主觀和客觀的證據都拿出來。」李鶴糾正了我們的思路。
「這片海域是無人區,那是誰報的警」
「本地新聞報導描述是易風的母親。」
「我們可以把近期行程和易風有關的人都列出來」我提議選用排除法。
列出11個人後,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麼多人,排除錯了就全毀。
我拿出手機給易風媽媽打了電話,電話鈴聲響了很久,她都沒有接。
但她又突然回撥,我也就見怪不怪了。
「阿姨,易風的那個事…我已經得知了,想問問近期和易風去游泳的人都有誰?」我保持著禮貌向易風媽媽詢問著基本信息「呃這個啊,阿姨真不太清楚,但都是他同學沒錯。」她的話語中明顯帶著哭腔,口齒不清。
我掛斷了易風媽媽的電話,把同學的選項劃掉了。
「這就草率排除了?」
「不幾天前的另一起海邊失蹤案你們還記得吧,警方調查了易風和同學的行程,他們幾人居住的小區都被封鎖了。我在來之前這些資料都已經整理了」我推翻了易風朋友謀害的言論,把矛頭慢慢縮小。
「封鎖了易風還能出來,真不敢想」田兮曦意識到事件有些可怕,深吸了一口氣,「警方應該也有他們公司的人吧」
「排除這些後,都是易風的家人了」
「會不會是…」
「感情糾紛或金錢糾紛?」我和李鶴異口同聲的提出這條爭議。
「易風爸爸不是開公司的嗎,那就查查。」田兮曦迅速鎖定了這條線路的目標。
我把電腦打開,上網查詢著資料:「既然公司能查到,那關於公司的新聞爭議就一定會有,以及公司老闆和員工。」我滑動著滑鼠,翻到了一條五年前的新聞:S公司集團名義股東易欣偷稅在逃
「這個易欣是易風的爸爸嗎?」
我把電腦拿給田兮曦看,但田兮曦立馬就認出照片中的人是易風的媽媽。
「這怎麼能確定呢?易風媽媽明明叫杜英靈。」我帶著疑惑問了問田兮曦。
「你看,簡介這裡有照片的,易欣有可能是換了個身份」
「那現在的她肯定整容了,竟然還有新身份代替」
「確實整了,還能看到她額頭那道淡淡的疤。」
「這屬於另外一個案件了」
「她和她兒子關係不好大家都知道,還時不時家暴她自己兒子呢,這些公司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早就有流言蜚語傳了出來。不然你猜他為什麼之前與現在的性格天差地別」李鶴道出了重要消息,他中間沒有說幾句話,一開口卻說出了殺人動機。
李鶴拿出一張照片,又直來直去的問道:「林藍,能看出來嗎,傷口和落在地上血滴的形狀,都是怎麼造成的?」
「這個形狀的血滴應該是從一米左右的高度落下的,行動軌跡自然落下的話是手腕位置受傷,但易風手腕位置無受傷痕跡,有第二個人在現場。」
「是我,我當時去現場看了,手腕不小心被玻璃碎片扎了。」這話一出,擔心立馬就浮現在了我的臉上,我把他的手拽過來,上面只是擦了一層碘伏。「去現場幹什麼」我擔憂的看了他一眼,還帶著些責備。
「你不是天天研究醫學嗎,這點就看不得了?」田兮曦把頭湊到我旁邊,像說悄悄話似的問我。
我把田兮曦的腦袋推了回去,打了一下她的手:「好好鑽研該做的事情」
「咳咳咳,你怎麼能知道這麼多」田兮曦神色還帶著笑意,半不正經的問出了這句話。
「還沒封鎖現場的時候我就在附近,準確來說是我發現現場有血腥味的,在我準備報警時,警察已經趕到了,受傷闖禍了之後,我爸就讓我趕緊離開那。這不,剛被審完是不是和案件有關。調查相關事件的證據我可以給你們備份。」他把身後的檔案袋拿了出來,又開口道:「不過這樣是違法的,只有你們去提供證據」
我和田兮曦也意識到了這點,決定再好好商量一下對策。李鶴在說完這些後起身離開,只留下了一句有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