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趕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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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建國出門後,很快就和兩人匯合,一起往集市涌去,有了錢了,他有點兒迫不及待了,這種感覺真好。

  此時,天是藍的那麼好看,地是綠的那麼養眼,過往的丑姑娘們也都那麼俊俏,就連往日追過鄧建國的狗都顯得不那麼可惡了。

  有錢真好,能使一切都變得那麼美好。

  府城子爺、柱子叔、二大娘、三大爺。。。。。。往日三腳都踹不出個屁的鄧建國,此時一路走,一路喊,喊人喊的那個歡快。對他家好的,不好的,一路喊了個遍兒。

  有錢真好,能使人變得討人愛。

  這時候,李鐵虎也推著木滾子雞公車回來了。車上雞籠里裝了十隻雞。他家沒養雞,昨天的雞看來是他借的。

  遠遠的,鄧建國看他本想躲,可是只有一根機耕道,躲也躲不開。近前,深深埋著頭裝看不見。於是,鄧建國眯笑著道:

  「唉,李鐵虎,這雞是給我買的?」

  李鐵虎不敢搭話,半邊腮幫子還是腫的,快速的推著雞公車,嘎吱嘎吱的一溜煙兒跑沒了影兒。這是真怕了,往日的村霸在鄧建國面前變成了小奶貓。

  李援朝此時又甩了甩他的短寸,手放在腰間給鄧建國比了一個大拇指。

  剛想開口說話,就被鄧建國比了個閉嘴的手勢岔開了話題。李鐵虎的事,他可不想讓蘇瑤知道。

  你追我趕,打打鬧鬧,輾轉三人來到了集市。

  蘇瑤就像個害羞的小媳婦,緊緊跟在鄧建國身後。只是在感覺別人看不見的時候悄悄碰碰鄧建國的手。哪怕只是碰碰手,臉也瞬間紅的通透。

  懵懂的心,賤賤的手,鄧建國的手也沒閒著,偶爾摟一下蘇瑤的細柳腰,心裡那個得勁兒。

  此時的李援朝跟在倆人身後站的毛躁,褲襠都快掉到膝蓋了。他心裡不樂意了,感覺身體無妨心靈受傷極大啊。於是甩了甩他的短寸頭,道:

  「嗨、嗨,你倆是來給我買鞋的,還是來撒狗糧的?」

  「胖子,撒狗糧,你吃嗎?還不趕快提提你的吊襠褲」鄧建國一說,蘇瑤也回頭一看瞬間笑了起來。

  「褲襠掉到膝蓋露出半邊腚、短寸頭還愛甩,不這樣就不是胖子了」鄧建國又補了一刀。

  看到嗤笑的兩人,李援朝慌忙提了提褲子,可手一松又落了下去。於是二人又一通大笑。

  「笑什麼笑,餓的!」李援朝沒好氣的道。

  「啥,餓的?都能熬出一百斤肥油來,還餓的?」鄧建國繼續補刀。

  也是啊,那個年代,生活條件並不好,李援朝能長成這樣子,屬實不易。也許這是體質問題,隨他爹李大年。據說,李大年是在過大年那天出生的,也是個胖子。

  兜兜轉轉,鄧建國花15塊錢,給蘇瑤買了一件帶淺色花朵的滌卡褂子,花8塊錢買了一條淺藍色的棉布直筒褲。還給蘇瑤買了一盒哈喇油一盒百雀羚。

  鄧建國還要繼續買,被蘇瑤攔住了。

  活到17歲,還是第一次有人給她買衣服,並且還是這麼貴的。

  原來穿的都是自己母親手工縫製的粗布衣服。不求布料,不求款式,不求精緻。能遮體能禦寒足矣。

  並且那時候連過年都不一定能穿上新衣服,更別說平常了。平常大多還是穿前面兩個姐姐退下來的舊衣服。

  在此時的蘇瑤看來這是極度的奢侈,內心無比的滿足,又有點隱隱地擔心。他不知道鄧建國哪裡弄來了這麼多錢。鄧建國也不可能跟他說。

  「胖子,你也選一條棉褲吧,你看你的棉褲都磨破了膝蓋」 ,來到一個攤位前,鄧建國道。

  「嗯?建國,你真是重色輕友,惘做兄弟了。蘇瑤是滌卡料子,到我這裡就是棉褲了?」李援朝憤憤的道。不過,手並沒停下,還是抓了一條褲子看了起來。

  「滾,死胖子,愛要不要,蘇瑤能給我生娃,你能嘛?」 ,鄧建國看著蘇瑤,笑笑的說道。

  蘇瑤一聽,臉紅了,心跳了,也害羞了,羞的差點找個地縫鑽進去。可是內心裡卻比吃了蜜還甜。

  此時的李援朝卻好像腳上打了膠水,定定的愣在那裡,腦袋一時半會兒打不過彎兒來,不知道如何作答。

  最終,鄧建國還是給李援朝買了褲子,買了一雙手工棉布鞋。

  「大爺,來1斤白糖」

  「大娘,來10斤白面」

  「大伯,是你啊,給我稱2斤菸葉」

  。。。。。。

  隨著三人的閒逛,李援朝的身上的東西慢慢多了起來。裝口袋的,拴麻繩的,栓草繩的。提哩拖拉,鈴鐺馬包兒(這是筆者老家的方言)掛了一身。遠遠一看,像個耍雜耍的。

  鄧建國是雜七雜八買了個遍,這更羨慕煞趕集的陌生人以及同村的熟人。

  眼看買的差不多了,三人就打道回府。

  鄧建國在前面牽著蘇瑤的手,說著只有他倆才能聽見的悄悄話兒。蘇瑤也時不時的羞著臉低下頭。

  只有李援朝在後面一搖一晃的跟著,褲襠掉的更低了,露出了一大半肥腚。正在自言自語的罵娘:

  「混雙鞋可真不容易啊。。。狗日的鄧建國」

  「媽的,今天這狗糧吃的飽飽的,狗日的我也得趕緊薅一個。。。」

  說話間,三人一起來到了鄧建國家裡。看到這麼多東西,也震驚了一家人。

  無疑,還是被鄧建國「我有錢,我自己掙的」搪塞了過去。

  此時,鄧守義還是坐在門坎子上抽著他的旱菸袋。但,眉頭卻舒展了不少。

  而鄧建國的母親張桂英也正在盤點著買的東西,眼裡也含著淚花。不過,這是開心的淚花,欣慰的淚花。因為,鄧建國好像變了一個人,並且的是徹底的變了。變得到現在她都以為那麼不切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