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有個醉漢跌跌撞撞倒在了春妮家門口,嘴裡罵罵咧咧,使勁兒拍打著春妮家的院門。
「死妮子,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家,你再不出門我可就砸門啦!」
威脅的話好像鞭炮炸響在春妮姐弟耳邊。
秋果有些害怕地拉著冬臨瑟縮地躲在了床頭。
春妮朝夏至使了個眼色,前後腳出了房門。
春妮去廚房找出了菜刀,夏至拿來了一根棍子。
春妮決定去會會那個醉漢。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失去雙親,年幼的春妮姐弟如同待宰的羔羊,被無數心思叵測的人惦記著。
春妮知道,他們姐弟必須要立起來,給來找事的人狠狠一擊,才能殺雞儆猴。
想到這兒,春妮繃緊了神經,學了一把荊軻,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春妮氣勢洶洶地把院門打開。那醉漢順勢溜進了院子,一雙充血的眼睛滴溜溜到處亂看。
「喲,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孫二哥啊!怎麼,來找我有事?」春妮手裡的菜刀晃了晃。
春妮嘴裡的孫二哥孫大財是村裡有名的二流子,他爸就是混混,打架把人打死後被槍斃。他留下的兩個兒子,長大後也成了混混。
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孫大財並不怕春妮手裡的菜刀,他打架這麼多年身手矯健,才不怕這虛張聲勢的小姑娘。
他痞痞一笑道:「春妮,聽說你家今天吃肉,哥哥我好久沒開葷,就來你家蹭口飯吃。」
春妮不想與此人糾纏,不客氣地道:「孫二哥可能是聽岔了。我家連紅薯都要吃光了,哪來的肉。」
「話說回來,小妮兒也有17歲了,已經是大姑娘啦!哥哥我念著你小小年紀養著弟妹不容易,就犧牲一下子,娶了你回家去。這樣你們仨就不會餓死啦!」
孫大財嘴裡不乾不淨,眼睛卻不閒著,咕嚕咕嚕亂轉,顯然另有所圖。
「孫二哥看得起我,我卻是不敢應的。大爺大娘還在,我的婚事我也是做不得主的。」春妮敷衍著,目不轉睛地盯著孫大財。
只要他要往前沖,她的菜刀就要舔一口血的。
孫大財終於發現在院子裡的異樣,朝著那處地窖而去。他怕楊家人來,到時候不好收場,就準備速戰速決,搶了糧食就往山里躲幾天,等風聲過了再回來。
這樣就算楊家人找上門他也有說辭。
沒有糧食,死無對證。
「哦,沒有嗎?那我看看你們家今天吃什麼?」話音一落,就朝廚房衝去。
春妮阻攔不及,讓孫大財鑽了空子,好在夏至機警,甩開了木棍。
孫大財身手不錯,靈活的躲開了夏至的攻擊,就要到廚房門口。
也是春妮一家倒霉,這孫大財好死不死地趁著春妮填平地窖工夫來的。
匆忙間春妮蓋上石塊,卻並沒有蓋實。人一走近,就會看得明明白白。
誰家沒事會在院裡挖地窖(南方地區跟北方不一樣,並不用存著大量蘿蔔白菜等過冬用,因此並沒有在家裡挖地窖的傳統。)
如果聯想到糧食,那家裡有糧的事實就瞞不住啦!
春妮心驚肉跳,膽戰心驚,但也義無反顧拿起菜刀就沖了上去。
「春妮,你看我上山撿的蘑菇,正好可以做成一鍋湯,要不要打平伙?」何宴清提著個籃子到了春妮家門口,。
春妮沒空回他,繼續追著孫大財砍。
「哎呀!你大爺的!」何宴清看見院子裡的情景,爆了粗口,搶過夏至手裡的木棍朝著孫大財打去。
「哎喲,哎喲,別打了!別打了,我不吃了還不行嗎?」
何宴清才不似半大小子夏至,他已經成年,這兩年下地幹活,手上有把子力氣,打得孫大財嗷嗷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