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派出所的春妮被人用有色眼睛看了。
「嘖嘖嘖,年紀輕輕一小姑娘,竟然耍流氓?」
「胡說什麼呢?萬一是個誤會呢!不要聽人一面之詞。」
「要是行為舉止端方有禮,有誰會說你耍流氓?你不懂,無風不起浪?」那人還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春妮。
「要是沒事,就去人民公園喝茶擺龍門陣。嘰嘰歪歪說著啥子!要是在古代,你這些婆婆大娘一說,那被你們亂傳謠的人不得跳河明志!趕快走,趕快走,派出所門口都被你們堵了。」一個兇巴巴的女警察趕走了那些看熱鬧的老頭老太太,哼哼兩聲,回了所里。
春妮不知道門外的熱鬧,不然人非要氣出病來不可啊!
女警跟接待春妮的警察打了聲招呼,就到了春妮所在審訊室。
她氣勢洶洶而來,把手上的筆記本重重地放在了桌上,嚴肅地問:「說吧,姓名,年齡,家庭地址,去人民商場幹嘛?」
春妮到此時都是一臉懵逼,她不就賣個衛生巾麼,怎麼就是耍流氓了。看女警一臉嚴肅,也配合著做筆錄。
「我叫楊春妮,家在沱縣獅子鄉78號……」春妮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女警打斷。
「你再說一遍你去人民商場幹嘛?」
春妮:「賣衛生巾,我在帝都引進了一條衛生巾生產線。」
女警故作高深地道:「人民商場徐主任指控你耍流氓,你認不認?」
春妮問:「對那那禿頂老頭子?」
女警回想了那徐主任的外貌特徵,艱難的點了點頭。
「我長得不說貌美如花吧。也算年輕漂亮吧,我為什麼要看上那麼個老頭兒,我是圖他年紀大不洗澡,還是圖他聰明禿頂?」
「楊春妮,請你嚴肅一點!不要人身攻擊!」女警一如既往地嚴肅。
春妮內心噁心得不行,但理智告訴她一定要積極配合調查!
女警又問:「從你進徐主任辦公室開始說起吧?」
兩人一問一答,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就問清楚了。
春妮最後把身上帶的適春樣品都掏了出來。警察還去春妮住的賓館查看,果然發現一大袋的適春。還派人去人民商場找了朱主任確認。
案情似乎十分明朗了。
但,女警還是道:「你找個人做個擔保就可以離開了。」
春妮正考慮是找誰來做擔保呢!另一個警察匆匆進來,湊在女警耳邊小聲說了兩句。
女警眉頭一皺又瞬間鬆開,斜眼看了眼春妮。她等同事出了門,才對春妮道:「最近嚴打,像你這種情況可能會被作為典型,所以,這段時間你都不能離開蓉城。」
春妮心內有了計較,今年蓉城嚴打,對耍流氓這種行為判得非常重。她也是倒霉,就是賣個貨就被扣了這麼個鍋,簡直就是莫名其妙。關鍵是女流氓這種行為十分不好定義,這個時期被冤枉的也不在少數。春妮有點慌!
女流氓不常見,但前段時間春妮聽說縣裡就有個女流氓被判了十年監禁的。
春妮打了個抖,不行,她還是找關建擔保好了,借一下她的勢,也好一勞永逸。
春妮說了關建的工作地址,自有人去核實。但她沒想到關建來得這麼快,不到半個小時人就來了。
關建到的時候,春妮在牆根邊坐著,有些萎靡不振。
帶他來的警察飛快進了一間屋,請了個領導出來。
「林所,這是省委書記的大秘關秘書長。」
「關秘書長,這是我們派出所的所長林所。」
「您好。關秘,您這是?」
「你好,我聽說我那侄女兒正在貴派出所做客,就來看看?」
林所笑容一僵,狠狠瞪了眼領路的警察,這種得罪人的活怎麼讓他出面,一點都不懂眼色啊!
那警察湊到林所耳邊想要解釋,被笑眯眯地關建打斷,「怎麼,是有什麼事不能讓我知道麼?」
林所想起前段時間市里要求各所派出一人去鄉下籌建鄉鎮派出所的事,好了,有人選。
「關秘在這兒,有什麼不能說,趕緊說!」
那警察還不知道自己即將被穿小鞋,老老實實把楊春妮同志耍流氓的事說了。
關建好像這時候才看到角落裡的春妮,招了招手,讓春妮過來!
「那現在是不是調查清楚了?」
林所的臉色發白,還算鎮定地道:「調查清楚了,調查清楚了!這就是污衊,看我不把那徐老頭兒帶到所在住幾天,怎麼能污衊這麼個清清白白地小姑娘呢!」
關建擺了擺手,才道:「大可不必,只要你們調查清楚就好。那我們可以走了吧?」
「簽個字就可以走了。」林所可得罪不起眼前的關建,巴不得人馬上就走。永遠不要回來了才好!
春妮覺得有些事要說清楚,就問了:「我聽那個警察說,我這種情況是典型,暫時不能離開蓉城?」說著話指了指那女警。
林所感覺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對,不得不打起精神應付:「哪有這個規矩,事情已經明了,楊同志當然是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春妮終於滿意了。
臨走時,關建語重心長地對林所道:「查案子要實事求是,不要放過一個壞人,也不要冤枉一個好人啊!」
「受教,受教。」林所決定等人走了好好收拾一下所里的臭小子些,免得天天給他惹禍。
春妮低著頭跟著關建走出了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