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關家當老爹的收拾不孝兒孫,就說楚家,楚老太爺摸了好幾次拐杖,都沒找到合適的藉口教訓那不成器的好大兒,心裡有些憋屈!
別管楚老太爺心裡是不是不舒服,年還是要過的。在春妮一行人到達帝都的第二天,就迎來了辭舊迎新的除夕!
楚楚和辭辭換了新地方,覺得一切新奇不已,又多了一個小表妹,樂不思蜀,早就把老母親春妮忘得一乾二淨了。
春妮也算心大,直接把孩子扔給了奶爸何宴清和兩個妹妹!自己跟著大舅媽和小姨去弄大餐去了。她千里迢迢從四川帶來了鹹菜(只有老家的鹹菜才算正宗),準備蒸幾碗咸燒白!她蒸出來的燒白軟糯咸香,是楚家老兩口的最愛!反正都要用籠屜,她又做了甜口的甜燒白,五花肉夾著甜甜的豆沙,配上糯米,可謂香糯可口,肥而不膩!再用蛋皮卷了肉餡做成香碗!
因為人多,每道菜都多做了幾份,自家吃不了,也可以分給左右鄰居嘗嘗鮮!
等菜蒸好,楚老太爺迫不及待拉著小孫子帶著一份蒸菜去了關老頭家,嘴裡念念有詞:「關老頭兒今年跟兒子過年,不知道誰掌廚呢!還是我心地好,給他送點菜去,免得大過年出了人命案!」
楚老太太表示老頭兒有點飄,她管不了了!
春妮任務完成了,又要幫著做晚飯!油燜大蝦,糖醋裡脊,番茄燉牛腩……
也是今年上頭免除了肉票,楚家才能整這麼豐富!
這就像一頭餓狼壓抑得久了,一旦放開,迫不及待想要獵食啊!
快開飯了,楚老太太才讓楚傑去四鄰找找樂不思蜀的老頭兒,嘴裡抱怨:「這老頭兒,不想想今天啥日子,咋還在外頭晃啊!」
楚雄一家,當然早就司空見慣啦!
只是沒想到,楚老太爺沒回來,隔壁老李頭舔著臉走了進來,「嫂子,一下午就聞著你們家那香味兒了。楚大哥也是,提著一籃子去了老關頭家,也不讓我嘗嘗!你不曉得,幾十年沒回老家了,真是非常想念那口燒白啊!」
這李老頭也是四川的,平時就喜歡跟楚老頭兒鬥鬥嘴,關係還算可以!趁著楚老頭兒還沒回來,趕緊在好脾氣的楚老太太面前刷刷存在感,沒準兒就能吃上兩口呢!
這時李老頭的兒子聽到聲音從隔壁走了出來,見到老漢這麼厚臉皮,很是羞愧,上前拉了拉老父親的衣服,小聲勸:「爹,快回家吧!今兒個除夕,你幾個兒媳婦整了一桌子好菜,就等你開飯呢!」
李老頭甩開了兒子的手,「我就是後悔,沒找個四川的婆娘,現在好了,幾個兒媳婦也不是四川的!你說說,哪個會做川菜!平時吃你們那些寡淡無味的菜就算了,大過年的,也不炒個合心意的菜!真是,氣*我了!」想到大過年裡不能說死,自動消了音!
楚老太太怎不知李老頭的意思,月是故鄉明,菜是故鄉的香嘛!她剛要說話,就被剛回來的楚老太爺打斷了!
「你個李老頭,今天是啥子日子,要來我家混菜吃,就空手來?」楚老太爺這是赤裸裸的敲詐啊!
李老頭自知理虧,團了一把地上的雪,作勢要打,見楚老太爺要退,才笑呵呵地問:「楚大哥,你說嘛,到底看上了啥子!」
楚老太爺訕訕住了腳,聽到李老頭的軟和話,自覺有了倚仗,胸膛不自覺挺了挺,不客氣地道:「那個你大兒子上次去美國出差給你帶回來的那套漁具就挺好!」
李老頭心底罵娘,不過實在是太想吃那燒白,咬了咬牙鬆了口,「老大,你回家去我屋裡把那套漁具送來!」
楚老太爺心中竊喜,他早就覬覦那套漁具,沒想到一碗燒白就換了來。早知道,就讓春妮多做幾份啦!饞死那個老鬼!
「咦,李老頭,你不是寶貝你那釣竿麼,為了口吃的,這麼捨得?」背後傳來了釣友陳大爺的聲音,李老頭就奇怪了,「老陳,你咋來了。咦,老莫,老朱也在啊!」
老陳早看到楚李兩人的紛爭,心裡暗笑,他也覬覦那套漁具。他得不到,李老頭也得不到,皆大歡喜啊!他臉上笑開了花,「楚老頭叫我們來拿菜,回家嘗嘗鮮!」
這時,大李把漁具帶了來,李老頭最後愛憐地摸了摸,就遞給了楚老太爺!
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口釘,說話算話啊!
李老頭內心惋惜不已,自己都不舒服了就不想別人不舒服,直接挑撥離間了。「老陳,老楚的便宜可不是那麼好占的啊!」
老陳跟身後幾人提起了手裡的袋子,幸災樂禍地道:「我們都帶了東西!」
老李頭朝里看了看,不可思議地道:「就蘋果、糖果、桃酥?」
幾個老頭兒異口同聲地道:「就蘋果、糖果、桃酥!」
老李頭覺得身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指著幾個老頭,「你們,你們,你們!」最後怒髮衝冠,指著楚老太爺大吼大叫:「你,你,你!楚老頭兒,你們合起伙來騙我的釣竿!」
「哈哈哈哈!」
「……」
春妮覺得帝都的老頭兒好有意思,倚著門,嗑著瓜子,看戲看得津津有味!
楚老太太生怕老李頭氣出個好歹,趕緊回屋端了兩碗咸燒白,又讓楚華端了碗香碗和甜燒白,遞給了李老頭!
李老頭啞火了,眼睛竟然有些濕潤,「我老娘做的燒白最好吃了!」
楚老太爺還是很喜歡李老頭的,看他都要哭了,連忙哄道:「好了,好了。我也不白要你的好東西。我們還要在帝都住幾天,我天天讓春妮給你做川菜吃!」
春妮:我要天天做菜我怎麼不知道,看戲咋就看到了自己身上啦!
李老頭心氣兒順了些,連忙答應,「也不用天天送到我家去,麻煩!我天天來你家吃!嫂子,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
「老大,把碗端穩了,趕緊回家了,大過年的,堵人家門口像什麼話!」楚老頭帶著兒子雄赳赳,氣昂昂回了家。
「好的,爹,你真想我奶啦!?」大李的話里有些小心翼翼。
「屁話,我剛出生時你奶就去了,我都不知道她長什麼樣!你弟前幾天不是給我帶回來套新漁具麼,我早就不想要那套舊的了。現在好了,廢物利用!小樣兒,去了趟農村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看我不把他忽悠得團團轉!哈哈,可以天天去他家蹭飯了,真是爽啊!」
大李……原來你是這樣的老父親!
送走了鄰里,楚老太太就關上了院門,嘴裡抱怨老頭兒:「哎喲,人李老頭幾十年沒回老家了,就想吃口家鄉菜,你咋就好意思要人家那麼貴的漁具!」
楚老太爺不服氣,「我還不知道他,他要是真喜歡,你搶都搶不著。肯定是有了新的了,才順水推舟把舊的給了我!不然那幾個老頭兒知道了,天天去煩他,能把他煩……」最後一個字在老太婆的注視下沉默了消了音。
「人都提到老娘了……」
「我還不知道他,他老娘長啥樣他都記不到了。也就你這些婆娘兮兮的,好騙!」
「嘶,好痛,你在兒孫面前給我留點面子!」楚老太爺成功了獲得了一個爆栗!
人說,人老成精!
萬事不可太當真,當真你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