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4日,雲舒和夏至還有雲鵬早早地坐上火車回了蓉城,這是雲舒回門的日子。
雲父雲母早就請了假,要在家招待新女婿。兩口子估摸著時間在筒子樓門口等啊等,感覺旁邊盛開的木芙蓉都要凋謝了,才看到雲舒三人的影子。
雲母熱情地迎了上去。
雲父,轉身,回家。
雲父……就沒有老丈人等蹩腳女婿的道理!
「夏至,快,快進來坐。」雲母見女兒氣色紅潤精神好,臉上沒有丁點兒不好的情緒,便知道女兒在新家過得如意。本來就對夏至有八分的滿意,現在就是十成十的滿意了。
她招呼著夏至坐下,就拉著雲舒去了廚房,女婿第一天上門,荷包蛋必須得有。她還有些事要單獨跟雲舒說呢。
留下三個大男人,大眼瞪小眼。還是雲父先開了口:「嗯,夏至啊,你們什麼時候走?」
夏至眼睛瞪得老大。
夏至:我才來,老丈人就要趕我走?
雲鵬見爸爸說錯了話,忙找補:「姐夫,爸爸是問你們什麼時候出發去部隊?」
雲父……好吧,女婿第一次上門,他也緊張好不好?
雲父笑著頷首:「對啊,你們定好日子沒得?」
夏至鬆了口氣,還好,老丈人沒有要攆我走的意思。
「我們準備下個月五號出發。」
「那是不是要在蓉城轉車?」
「要的。」
……
男人間,特別是不熟的男人間,談話都這樣,乾巴巴的,一點都不有趣。
另一邊,雲母跟雲舒的談話就比較有意思了。
「雲舒,夏至家裡人對你怎麼樣?」
「還行。」
「夏至對你怎麼樣?」
「還可以。」
「那方面可還和諧?」
「哪方面?」
「就那方面啊?」
……
夏至早跟雲舒計劃好了,在蓉城住一晚,明兒個再回獅子山。既然時間不趕,吃了豐盛的午餐後,雲舒就和夏至去了蓉城中學,給幾個還算處得好的前同事發喜糖。
這事還是夏至攛掇的,為此,還穿上了一身嶄新的軍裝。
門口看門的大爺認識雲舒,很痛快地放人進了學校。
夏至笑眯眯地抓了把喜糖塞給大爺,「大爺,這是我跟雲舒的喜糖,給您家小孫子甜甜嘴。」
大爺心裡樂開了花,嘴裡不停說著恭維話,一表人才,郎才女貌啊,天造地設啊!早生貴子啊!……
樂得夏至笑眯了眼。
此時已是上課時間,雲舒熟門熟路來到了老師辦公室。
「呀!雲舒來了啊!」
「不是說結婚了嗎?這就是你那男人?」
「喲,這小伙子還是當兵的呢,咦,級別還不低。前途無量啊!」
辦公室里,幾個老師正備課,突然看見雲舒帶了人來,紛紛上前圍觀。
「各位老師好,我是夏至,剛跟雲舒結婚。雲舒老是念著以前各位同事對她的照顧,我就想著上門來感謝一下。這是我們的喜糖,拿回去給家裡的孩子甜甜嘴。」
夏至把提來的袋子打開,滿滿的都是糖,每個辦公桌他都放一大把糖,也不厚此薄彼。
那些曾經傳過雲舒小話的老師,見雲舒發的小半斤喜糖,有些訕訕。
當然,也有看好雲舒,不人云亦云的。
「小伙子,你眼光不錯啊,雲舒可是好姑娘。工作上認真負責,兢兢業業。性格又好,沒有人不喜歡她!」
「是啊!我們都喜歡她。她可是我們辦公室的開心果。」
「雲舒可溫柔了……」
「雲舒帶的學生可優秀了。」
……
雲舒的往事在她結婚後,似乎都變成了雲煙,消失不見。那些惡意的揣摩,批判,似乎從未存在。餘下的都是誇獎,讚美。雲舒似乎明白了夏至此行的目的,她的眼角有些濕潤。她看著夏至,不由感嘆,這就是她選的男人啊!
夏至握緊了雲舒的雙手,給了她無盡的力量。
「雲舒,你怎麼就辭職了呢?」下課鈴聲響起,門外進來個二十多歲的女老師,她飛快跑到雲舒面前,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咳,咳。」夏至見那女老師自顧自地跟雲舒說著話,把他當不存在,就,不得不,咳了兩聲。
雲舒瞪了夏至一眼。
那女老師才看到夏至,不好意思收回了手。「你好,我叫王麗麗,是雲舒的好朋友。」落落大方,坦坦蕩蕩。
「夏至,雲舒的新婚丈夫。」
王麗麗點了點頭,又轉向雲舒:「你怎麼說走就走?難道是找到新工作了?」王麗麗是雲舒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雲舒和夏至的婚事辦的急,她沒找到機會跟王麗麗說呢!
夏至見好幾個老師都豎著耳朵聽著,就故意大聲道:「雲舒跟我結了婚就要去隨軍了,到時候在那邊找工作就好。就算不上班,我楊夏至也養得起。不管是教書育人還是在家相夫教子,都是為祖國的四個現代化添磚加瓦嘛!」
「看不出來,這小伙子還挺能說的啊!」
就有老師竊竊私語起來,「雲老師這丈夫可以啊!小小年紀就夠上了隨軍資格,級別不低啊!」
「所以說,雲舒那事肯定是有人瞎傳,要是她作風有問題,政審都過不了。」
「是啊!是啊!到底是誰編的瞎話!」
「對啊,對啊!」
「就是,就是。這要不是雲舒有問題,那就只能是那誰的問題了……」
「是啊,談了好幾年,說分就分啦!我想想,他們什麼時候分的啊?咦?林老師結婚是哪天來著……」
「細極思恐啊!這林老師真是無縫銜接啊!就不知道是不是陳世美了……」
「哎喲,以前我咋沒想到……」
辦公室的老師盯著林遠的辦公桌議論紛紛,夏至早帶著雲舒及王麗麗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