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章 榨乾

  待收拾妥當,宋齊魯跟老蓋帶著部落里的一大群人,手持瓶瓶罐罐,浩浩蕩蕩的向著海灘殺奔而去。

  原本草木叢生,經過眾人兩次「蹂躪」踐踏過之後,成了一條清晰可見的小路。

  大部隊經過一個小時的跋涉,眾人終於來到宋齊魯昨天到過的海岸。

  老蓋急切的問宋齊魯「宋,鹽,寶貝,哪裡?」

  宋齊魯眼看老蓋猴急的樣子,指了指大海,又指了指海邊的岩板,拉著長音在兩點間來回指了指「在那~里……」

  老蓋不明所以,宋齊魯告訴他這個得從海水裡曬出來。

  於是宋齊魯開始指揮眾人在灘涂和石板之間挖引水渠,並且在灘涂和石板上分割鹽田,並且壘分割壟(鹽田的邊框凸台)。

  眼看老蓋還在四處張望,尋找鹽「寶貝」。

  宋齊魯讓善旺用陶罐打開一罐海水倒在滾燙的石板上,告訴老蓋「寶貝」就在這裡,讓老蓋守好了,別跑掉。

  老蓋真老老實實守在太陽底下的石板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一汪海水。

  他很好奇寶貝到底從哪裡「變出來。

  宋齊魯眼看眾人都在按照自己的指示忙乎著,他也搭不上手。就帶著善旺找了一個陰涼通風的地方躺下。

  雖然有些許微風,但是燥熱的空氣,仍讓宋齊魯感到酷暑難當。

  沒辦法,宋齊魯起身帶著善旺,在周圍找了一棵歪倒的大樹,用砍刀在劈裂的根部廢了好大力氣砍下來幾塊木板。

  宋齊魯教善旺將木板削製成厚薄均勻的扇葉形……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得很快,剛削制好了轉軸和手搖柄將風扇「武裝」起來,還沒來得及享受的宋齊魯,突然就聽到不遠處傳來老蓋的聲音。

  「宋,寶貝,寶貝出來了。」

  「我知道,你玩你的吧,我正忙著呢。」宋齊魯敷衍的回應道。

  剛剛忙乎著「造」風扇忘記了熱,這會兒猛一停下來,頓時覺得熱風直往皮膚底下鑽。

  宋齊魯抓緊招呼得到「新玩具」的善旺使勁搖,自己則躺在風扇底下,享受著「人造風扇」。

  心中一陣愜意,風力比想像中的要大,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轉軸傳來一陣陣「吱咯吱咯吱」的聲音,這也沒辦法,沒有軸承只能湊合用了。

  至於一邊搖的吃力的善旺則被他刻意的忽略了……

  宋齊魯眼看眾人已經挖好了引水渠,田壟也已經壘好。

  就指揮眾人將海水依次引入鹽田。曬鹽是個磨時間的體力活,不可能立馬見效。

  但是為了安撫老蓋,他之前還專門安排了人壘起了鍋灶開始煮鹽,這會兒灶底下的火燒的正旺,鍋內的海水不停的翻滾、蒸騰。

  眼看著鍋邊上已經開始結鹽花,宋齊魯令專人不停的攪動,並且繼續燒火……

  宋齊魯拉著唯一的「明白人」老蓋,告訴他了曬鹽的流程,海水每曬一天就放流到下一級鹽田,依次類推,每個鹽田在早、晚和太陽最烈的時候都要用耙子翻攪,直到出鹽。

  解釋了好久才讓老蓋明白了大致的操作要領。

  鹽田今天是沒希望見到「寶貝」了,不過支起的那口大鍋經過大半天的熬煮已經快到了快收尾的階段。

  宋齊魯親自開始從鍋里往外收鹽。看到大把大把雪白的鹽花被不停地撈起,老蓋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

  有了這些「寶貝」部落就可以和內陸的其他部族換取更多的糧食和肉類,這樣部族很快就會發展壯大,而且族人們終於可以敞開肚皮的吃飯,不用擔心糧食不夠吃了。

  老蓋在想,等日子好了,是不是也學學「宋」,每天吃三頓……

  臨近傍晚,宋齊魯看著眼下也沒有了需要乾的活計,只能等著明天太陽出來之前再把鹽田耙一遍,然後就靜等老天爺賞臉出鹽了。

  宋齊魯招呼大家回去,老蓋想守著鹽田不走了。

  在宋齊魯的一再勸說下,最終執拗不過,這才決定跟著族人回去,但是仍舊不放心的留了幾個部落的壯勞力在這裡看守,宋齊魯也由他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老蓋一直對著宋齊魯說著感謝的話。

  宋齊魯一再表示不用謝,但是老蓋仍舊堅持道謝,好像這樣也是他宣洩喜悅的一種方式。

  而宋齊魯也只好無奈的聳聳肩,隨意老蓋高興就好了。

  宋齊魯一邊趕路,一邊逗弄著大阿福。

  不得不佩服這小傢伙的生命力之頑強,昨天都快奄奄一息了,給他餵了兩頓「藥奶」,這才一天的功夫就恢復活力了。

  如果不是之前太虛弱的緣故,估計這會兒都能上躥下跳了。

  老蓋終於被善旺手中的稀罕物件成功的把眼睛吸引了過去,像個小孩子一樣搖個不停,玩的不亦樂乎,宋齊魯耳根子終於才能清淨了一會兒……

  老蓋估計也是今天高興的有點抽風,回到部落後宣布大家「狂歡」。

  自不用說,又是一陣「群魔亂舞」的景象。

  宋齊魯已經過了一回癮了,所以這次就沒參與。

  他找了點吃食填飽肚子,又伺候阿福喝完「藥奶」,一人一猩猩就找了個肅靜地相互依偎著乘涼。

  估計是在鹽田裡浸泡太久了,又在熾熱的石板上跑騰了多半天,老蓋的腳底裂了幾個口子,這會兒正在一邊咧著嘴用清水沖洗。

  宋齊魯看了看光著腳亂撲騰的眾人,又看了看老蓋咧嘴的樣子有些心有不忍。

  慢慢的挪騰到老蓋旁邊,幫著他把一邊搗好的草藥糊到腳上。

  糊完草藥,站起來走到一邊的水池裡洗了洗手。

  正回頭間看到一塊不知道幹嘛用的木板就在腳邊,他撿起木板掂量了一下厚度,招呼善旺把手鋸和鏨子拿過來,順便找一段牛筋和皮子過來。

  宋齊魯拎起木板來到老蓋旁邊,在老蓋腳上比劃了一下。

  開始用鋸子鋸了兩隻腳掌的形狀出來,又用鏨子在上面鑿了三個孔,將牛筋綁好,纏上皮子。

  於是一雙「宋氏」木屐新鮮出爐。

  宋齊魯將做好的木屐遞給正疑惑的老蓋,讓他穿上走兩步試試。

  老蓋光了五十年腳,猛一穿上感覺自己不會走路了,不知道該邁哪一條腿,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然

  後他就喜歡上了這種「穿鞋」的感覺,尤其是拍打在地面的聲音更讓他著迷,他還專門在石子上走了一圈。

  老蓋不禁感慨,這麼簡單好用的物件,怎麼之前就沒人想到呢?

  「宋」總是能不停的給他驚喜,每次都以為是最後一次了,結果每次都還有下一個驚喜。

  他總覺得自己這五十多年活的還不如這幾天。

  不行,得趁「宋」離開之前多教自己一些東西。

  宋齊魯捱不過老蓋的「死磨硬泡」開始搜腸刮肚的想可以用的上的、能改善老蓋他們部落生活的東西。

  作為「半瓶子醋」的師傅,又告訴並示範了如何用鹽巴醃製和保存新鮮的肉類。

  還告訴老蓋他們可以選擇一些野豬,水牛一類的幼崽馴養。

  又在宋齊魯的技術指導和族人的實際操作下告訴老蓋他們怎麼編織草鞋……

  一直到了下半夜,完全被「榨乾」肚子裡存貨的宋齊魯才被老蓋他們放過。

  宋齊魯心中滿是感慨~好人難做啊,終於可以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