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玉罐罐,功德箱
貴夫人驚叫:「你,你們想幹什麼?光天化日,就敢傷人?」
將刀架在她脖子上的侍衛冷冷道:「你得罪的,是我們九皇子,還敢出言不遜?」
「九皇子!?」貴夫人傻眼。
她轉眸看向蕭靖離和胡綿綿,頓時欲哭無淚。
「這這這,您看,我也不知情啊!」
誰能想到,堂堂皇子,不在宮裡好好待著,居然跑出來開什麼鋪子?
那這麼說,那位小丫頭家世也不普通了?
貴夫人急忙賠禮道歉。
「都怪我不好,怪我無理取鬧,九殿下和這位小姑娘,你們饒了我吧!」
蕭靖離扭頭看向胡綿綿:「饒了她麼?」
胡綿綿倒是沒受什麼委屈,該還嘴的也都當場說回去了。
她嘟囔道:「讓她趕緊走吧,以後別來我們店鋪跟前晃悠。」
蕭靖離頷首,示意侍衛放了貴夫人。
那貴夫人連連謝恩,最後抱起她瑟瑟發抖的小狗,帶著家僕們飛快跑了。
一刻不敢停留。
看熱鬧的人群也漸漸散去。
胡綿綿回到店鋪里,坐回椅子裡,小手托腮,有些氣鼓鼓的。
蕭靖離坐在她身邊,瞧著小傢伙滿臉鬱悶。
他挑眉問:「怎麼了,剛剛不是都幫你出氣了,還不高興?」
胡綿綿噘著小嘴:「才不是呢,我是在想,生意這麼差,什麼人都能來踩一腳。」
「是不是我得先去打響名聲呢?」
旁邊整理柜子的阿昌聽見,欲言又止。
在他心裡,便認為這個點神香多半不靠譜。
否則,他剛進店時許的願望,就已經成真了。
而且點神香如果真的有用,小東家怎麼不拿來許願讓鋪子生意好起來?
阿昌一直覺得,這就是富家小姐閒得無聊,出來開個鋪子玩玩。
既然這樣,就不用想著生意多麼好。
阿昌正想著怎麼去安撫胡綿綿,門口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阿狗,阿狗!」
聽見有人叫他從前的名字,阿昌還有些不習慣。
他扭頭看去,竟見是自己的父親。
「爹!?」阿昌急忙快步走過去,「你咋來了,是不是家裡出事了?」
他爹笑著說:「前段時間,員外郎帶著他的兒子在咱們村附近騎馬,他兒子的馬匹失控,撞壞了咱家的房屋。」
「什麼!?」阿昌大驚失色,「你們沒事吧?」
他家那小小的柴扉院,屋子就兩間,已經破破爛爛、搖搖欲墜的。
家裡還生活著他十三個哥姐。
這要是塌了,豈不是砸傷了家裡人?
沒想到,阿昌的父親笑的更加大聲。
「我們沒事,當時我們都在田裡,沒人在家,房子被撞爛了以後,王員外拿了一堆銀子來賠禮道歉。」
「而且,他還說要幫咱們重新把房屋修葺起來嘞,見咱們家人多,又答應幫我們加蓋屋舍,我就沒見過這麼好心腸的人,這不,我是來給你送銀子的。」
「現在咱家得了一大筆賠償金,阿狗,你一個人在外頭,給自己買點好吃的。」
他塞了五兩碎銀子過來。
阿昌瞪大眼睛。
這五兩銀子,以前他們家要攢半年!
看來王員外確實是給了不少錢。
阿昌的爹朝店鋪里看了看,笑呵呵的向胡綿綿與蕭靖離請安,打了個聲招呼,就走了。
阿昌握著銀子,魂不守舍地回到店鋪里。
他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
一家人窮了十幾年,因為一場意外發達了?
他抬頭,看著胡綿綿。
小傢伙眨著黑眸瞧他:「你看,我就說你的願望能成真。」
阿昌回過神來,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二東家,我信了,我真的信了,您的點神香,是真的太神奇了!」
胡綿綿得意地哼了哼:「那是當然,我說過,上達天庭,下通地府,一炷香起,神鬼皆知。」
阿昌重新燃起希望:「好酒不怕巷子深,咱們一定會來客人的!」
胡綿綿也重新鼓足了信心。
「算了!反正蕭靖離天天給我送銀子,虧也不是虧我的,我就等著顧客自己找上門叭!」
坐在旁邊喝茶的蕭靖離,皺了皺冷淡的劍眉,看她一眼,卻沒反駁。
胡綿綿跑去格子上,抱下來一個玉罐子。
「阿昌,你得還願,往我的功德罐里扔一個銅板,就算你還願成功啦!」
阿昌連忙摸出一個銅板扔進去。
大大的罐子,唯有一個銅板。
但胡綿綿還是高興地笑了起來:「好好好,終於開張了!」
蕭靖離挑眉:「我要提醒你,白白送出去的香火,不叫開張。」
胡綿綿噘嘴:「那怎麼了,我們至少還賺了一個銅板,我相信會越來越多的!」
接下來的幾日。
胡綿綿的鋪子幾乎每天都有人來還願。
都是她之前看別人可憐,白白免費送出去的點神香。
流浪的乞丐找到了一份酒樓的雜役活,穿著乾淨的衣服來感謝她。
失明的老婆婆找回失散已久的家人,也來道謝。
還有落水昏迷的頑童家人來感恩,說用了胡綿綿的香,孩子第二天就醒了。
每人都會往她的玉罐里扔一個銅板。
有的為了感謝,還一下子扔進去十個。
胡綿綿看著玉罐子底部已經被銅板鋪平了,功德也在一點點上漲。
小傢伙滿意地點頭:「好哇,再這樣下去,我早晚可以裝滿這個罐罐。」
陳清音那邊也沒閒著。
她想開個琴樓,這些天一直跟著自家二哥陳翰景到處去挑鋪子。
陳翰景看著她如此執著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為何一定要開琴樓呢?像教書先生一樣,倒不適合你。」
「二哥,你理解錯了,我想開的琴樓,只收女孩子,這個琴樓不僅僅是學琴的地方,我還希望打造一個姑娘們互幫互助的好去處。」
陳清音眼波流轉,語氣很堅定:「不管是什麼身份的姑娘,我希望她如果有一天,遇到了婚姻里的不公平,或者被家人欺負了,都有地方訴說,和尋求幫助。」
「二哥,我能跟胡允深和離,帶著綿綿全身而退,我知道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是父親的女兒,是陳氏女,而且還有那麼多人幫助我。」
「可這世上,有那麼多姑娘沒有我這樣的家世,她們遇到了不公和丈夫的辜負,該怎麼辦呢?」
陳翰景聞言,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好一會,他重重點頭:「二哥支持你,走,我們再去看幾個鋪子,爭取給你挑到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