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口大了,免不了拖家帶口。
錢要賺,鬼要捉,飯要吃。
但誰給你那麼多活干。
秦昆是認真的,所以來到魁山老宅時,被景三生罵的狗血淋頭。
「秦黑狗,你豬油蒙了心了!!!我們還缺那點錢嗎?」
「不缺,但是缺名氣!」
「江湖虛名,不足掛齒!」
「景老虎,你在華夏境內打出名氣有個屁用,海外,你懂嗎?我去過東南亞,去過歐洲,去過日本,那邊的生死道里,一些小蝦米說話都會擲地有聲!」
景老虎大怒:「沽名釣譽!華夏委屈你了?」
秦昆挽起袖子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但你也不動動自己的腦袋想想,憑什麼人家敢來你地盤撒野,還不是因為不知道你的本事?」
「哼!荒謬!哪次不是把他們打的落花流水!」
「代價呢?」
「那你想怎麼樣?想讓那群蠻夷尊敬你?幼稚嗎?」
「不想,我只想讓他們怕我!比起老虎這個綽號,你更像一隻刺蝟,只會被動挨打!」
李崇眨著眼睛,和媳婦柴子悅看到秦昆二人爭執,面面相覷。
小師妹蘇琳雙手插兜湊了過來,好奇道:「師兄,秦昆和師父爭執什麼呢?」
李崇如實回答,蘇琳沉默不語。
李崇舔了舔帶煙漬的牙齒,笑道:「我覺得,秦黑狗的建議不錯。老子最不喜歡別人來我的地盤撒野,我可以忍,卻不代表咱們不能去別人地盤耀武揚威。」
蘇琳皺眉道:「師兄,這幾十年生死道局勢好不容易出現緩和,但我們去了別人地盤撒野,別人再來我們這裡怎麼辦?」
柴子悅淡淡道:「就算我們不去,將來也會有人過來鬧事的。有前輩們守著華夏,穩定後方,我們為什麼不去別人的地盤彰顯一下本事?早就聽說歐洲幻魂師的神術了,倒是想過兩招。」
身後,葛戰走了過來。
老頭今天很激動,沒坐輪椅,負手走來滿臉微笑:「昆的建議不錯,我贊同!只不過他說的是拍電影,你們別想那麼多,有衝突也是後面的事。」
爭吵的景三生轉過頭,擔憂道:「可是師叔……會生事端的……」
葛戰點點頭:「三生,你顧全大局,非常好。但不能要求所有人顧全大局。有些地方的跳樑小丑,不教訓教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昆,拍什麼電影呀,要不要老朽把那幾個老傢伙叫來,給你湊個場子?」
有葛戰這句話,秦昆心滿意足,嘿嘿一笑:「行啊。只要你們同意就行。我給片酬!」
秦昆說了自己的想法,葛戰聽完哈哈一笑:「你也知道,老朽曾任職軍中,當過首長保鏢的,當年楊慎給我安排了這事後,我一直抗拒,可是後來發現,他們值得我去守護,尤其面對那些蠻夷時,不應該有江湖廟堂之分。既然是主攻海外市場,那放手去做!我不能保證所有人都支持,但老朽把話給你放在這,我保證不會有人反對!」
葛戰的歲數,已經活成了定海神針。
老頭年紀大了,他的話,就是生死道的規矩,這不是權力,而是後輩的一種尊敬。
最難的一關過去,接下來就簡單多了。
約了時間,和張平導演見了個面。
張平導演比上次在歐洲見到的時候滄桑許多,30多歲的人鬚髮盡白,上次記得沒錯的話,他在給《都市驅魔人》選角,可惜票房遭難。
這次張平更加謹慎,見到秦昆更加客氣。
因為張平知道,自己之所以聲名鵲起,就是因為這個年輕人在自己的電影裡客串了一把,任何演技,都比不上真實!
「秦……秦先生,這是劇本,你要不要看一下?」
捉鬼客棧,秦昆坐在虎皮大椅上,翻看著劇本。
劇本和格式不一樣,寫的都是場景化的文字,並不豐滿,秦昆翻了幾頁後放下,說道:「張導,我是外行,現在想跟你確定一件事。」
「你想拍一部怎樣的電影?」
張平一愣。
無數華麗辭藻和雄心壯志從腦海閃過,化為乾巴巴的幾個字:「別人記得住的。」
秦昆點點頭:「王乾給我提過,3000投資,不少了,但也不多。」
張平咬著嘴唇,格外不自信:「我拉來的投資。最多也就這麼多了。」
「投資人的要求呢?」
「安排三個他要捧的演員。」
「三個演員如何?」
「……」
秦昆遞了根煙過去:「盈利難嗎?」
張導像是落水的人,聞言立即抓住浮木:「不難不難!小眾題材的電影,只要製作用心,會出現以小博大的奇效!」
秦昆道:「如果不要這三個演員,投資商還會投資嗎?」
張導僵硬一笑:「會,都是有交情的朋友,500還是能拿出來的……」
小店門口,一輛奔馳商務停下,一個男子從車裡走出,抱著自己的女兒,旁邊是嬌妻。身後跟著一男一女,男的是祭家真傳韓垚,女的則是韓垚女友,塗萱萱。
「秦昆,什麼事找我?」
臨江公子分三等,塗庸為一等,其他盡為三等。
臨江市唯一的世家,塗家。
塗庸來了,帶著一家人。
塗庸見到秦昆後,格外不爽,這個人經常會勾起自己不好的回憶。比如自己的保鏢被他當面弄死,比如去日本被關在神奈川妖刀館,比如在臨江市老加油站附近妻女被綁架。
但塗庸知道,秦昆是有本事的一類人,這種人一般會扮演命中貴人的角色。
討厭,但不可或缺。
小女孩很可愛,家教很好,嬌滴滴地叫了聲「秦叔叔好」,便安分地坐在塗庸腿上。
秦昆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遞了塊玉過去。
「真可愛,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蓉蓉……」
小姑娘看著秦昆遞來一塊顏色鮮紅的玉,非常喜歡,又不好意思收,眼巴巴看著父親。
塗庸捏來一看,笑道:「血喇嘛啊。」
秦昆一笑。有見識的人就是不一樣,西藏血玉,傳言藏僧死後塞入喉頭,以血侵染所化,極為邪惡。但血喇嘛,則是罕見的寶玉,可以驅邪護體的。
塗庸一眼就看出了這玩意的來歷,卻之不恭收下,立即掛在女兒脖子上。
「蓉蓉,該說什麼?」
「謝謝叔叔……」
塗庸坐在椅子上,看見秦昆小店又多了幾分變化,開口道:「你這種人,沒大事是不會找我一個俗人的。說吧,做什麼?」
「拉投資。」
「哦。」塗庸淡漠回道,「多錢。」
「3000。」
塗庸點點頭:「收益。」
秦昆看向張平導演,張平導演心中劇震,這廝何方神聖?3000,眼睛都不帶眨的?他在問收益,但聽口氣,似乎根本不在乎收益啊。
張平導演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總之說了一通。
塗庸聽明白了:「也就是說,不確定收益?」
秦昆道:「嗯。」
「我明白了。拍電影嘛,沒試過,當還你人情了。小妹,妹夫,你們要不要客串一下?」
韓垚咧嘴一笑:「大舅子,我是主演之一。」
塗萱萱吐了吐舌頭:「秦大哥給我發過信息,當時就同意了。」
塗庸一口茶水噴出,轉頭道:「合著你們就等著我出錢投資呢?」
一屋子人笑的不懷好意,塗庸一嘆,冤大頭的角色,自己確實比較適合當。
嬌妻嗔怒:「萱萱,怎麼能幫著別人瞞你姐夫呢?」
塗庸眯著眼罵道:「讓你插嘴了嗎?秦昆救過你的命!」
「我知道……我沒說秦先生不是,就是說說小妹……」
嬌妻很委屈,塗庸冷哼一聲打斷:「這位導演,你剛說主攻海外,有宣傳渠道嗎?」
張平尷尬,有是有,但是是上個投資商找的路子,現在三個演員都被推了,他哪還能幫自己啊。
「目前……可能沒有……」
張平解釋了一翻,塗庸道:「事情交給我。宣傳費也得從票房收益里扣。還有問題嗎?」
張平目瞪口呆:「沒了。」
「嗯,好好配合秦昆就行,你要的是電影圈的名聲,他們要的是其他圈的名聲,你們不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