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古鎮,隴西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小鎮。
一個十字路口,街道四方延伸。鎮子北方是一處廢棄煤礦。80年代,經濟騰飛的時期,這處煤礦是鎮子上主體經濟支柱。
隨著新能源開發的興起,以及煤礦枯竭,這個地方漸漸荒蕪,時代感的廠房、一些荒廢的器械,成了此地的遺產,默不作聲地訴說著這裡當時的輝煌。
凌晨2點,洗煤車間。
一個西方男子和金髮辣妹步入其中。
這裡已經廢棄,能用的煤都被拉走了,只有廠里剩下的爐渣堆成了小山分部四處。爐渣是能二次利用,製造水泥磚的,所以來時的路上還有幾個制磚的小作坊,一部分原料想必來自於這裡。
夏風吹過,還有些冷,空氣中飄著爐灰,金髮辣妹捂住鼻子,狐疑地看向身邊陽光的青年問道:「范,安琪拉那種人,真的會逃到這種地方嗎?」
青年名叫范海辛,聽到金髮辣妹的發問,自信道:「聖甲蟲指的路,應該沒錯。魔麗莎,你在鎮子上待著就行了,沒必要跟過來。」
金髮辣妹手臂交叉在胸前,捂住鼻子道:「我聽主祭大人說,隴地是華夏一處特殊的地方,華夏先祖神明大多都出自於此。你一個涉足這裡,會有危險。」
范海辛撥了撥爐渣,手心張開,兩隻金色甲蟲飛出,沒一會又飛了回來,想必已經找不到目標了。
范海辛回頭對魔麗莎道:「據我所知,世界上只有天賦異稟的人,並沒有什麼神明。所以放心吧,這裡再神秘,也不會多危險。」
「范!你這是異端之言!」魔麗莎嚴肅道。
范海辛聳了聳肩膀:「你確定是來幫我的,不是監督我的?」
魔麗莎氣急,頓足不理。
空曠的洗煤車間,房頂已經破爛,月光灑下,亮的地微亮,黑的地方更黑。
范海辛細心地尋找著目標,忽然聽到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誰!」
范海辛盯著角落,低聲吼道。
腳步聲消失。
魔麗莎聞言,雙臂張開,一個聖十字出現在頭頂,她瞳孔開始流血,視線顏色一變,亮的地方、黑的地方全變成了灰色,眼前灰色的車間中,一個潰爛可怖的鬼影從牆邊迅速閃到外面。
「想跑?哼。」魔麗莎抬腳,朝黑影追了過去。
腳步聲遠去,范海辛沒有阻攔,魔麗莎的腳步聲消失後,范海辛這才抬頭,看著廠房房頂道:「站那麼高,不累嗎?」
一個妖艷的女人,從房頂一躍而下,即將落地時,唰地一下,背後兩個翅膀張開,黑唇,紅瞳,紅髮,五官極其秀美,身上的遮蓋物少得可憐。
翅膀緩衝了下落速度。
女人輕飄飄降落,兩條雪白細膩的長腿掛在范海辛肩膀上。
她騎掛在范海辛身上,面對面捧著范海辛的臉,顫抖道:「我的王……您終於來了……」
妖冶的顫聲,酥到人的骨子裡,女子深深嗅著范海辛身上的味道,伸出猩紅的舌頭,舔在范海辛的耳垂上,輕輕含住。
范海辛站在原地,嘆息道:「安琪拉,血族已經沒有尊嚴了嗎?屠殺平民取樂?」
妖冶的女人像是撒嬌,又像是色誘,兩條雪白的腿夾住范海辛的脖子,露出微凸的尖牙:「我的王,大多數平民不是安琪拉殺的。安琪拉只會殺那些骯髒油膩、草菅人命的蛀蟲。」
范海辛道:「我信。但,教廷依舊不允許你亂來。」
安琪拉臉貼著范海辛的臉,愁眉皺起:「我已經殺了,總不能回去道歉吧……這次我來東方避風頭,你和那個小丫頭是追殺安琪拉的嗎?」
惶恐的表情在一個御姐臉上露出,那種反差感確實惹人憐愛,范海辛笑道:「算是吧。你逃錯地方了。東方華夏,你不能待,跟我回歐洲。」
「為什麼?」安琪拉疑惑。
范海辛道:「東方有一群麻煩的傢伙。雖然這裡沒有教廷一般的核心統治力,但如同漫天繁星一樣交相輝映,每一個地方,都有惹不起的存在。教廷專門派我和魔麗莎來,而不是派幾位聖騎士,只是為了把你帶回去,不讓你在這裡生事。」
安琪拉站在地上,身高比范海辛還要高出一頭,卻有些不高興:「你是說這種破地方,會有強大的驅魔人?」
范海辛點點頭:「有,而且還有一些強大的亡靈。根據幽靈議會的消息,據說在我們腳下這片地域附近,還有一處神秘的區域,東方的生死道稱那地方為『無妄國』、『不死山』,那裡有殭屍,數不清的殭屍。」
「我不信!」安琪拉說著不信,可是眼睛一亮,來了興趣。
「老朋友了,我沒理由騙你。」
「我要去你說的不死山看看!」
「你找不到的!」
「世界上,沒有血族找不到的地方!」
翅膀舒展,范海辛要抓住對方的手腕,安琪拉輕易掙脫,繼而展翅高飛。
「范!卑鄙!故意支開我,就是為了不讓我抓住那個蝠女!」
突然跑進車間的魔麗莎,看到飛走的安琪拉,大聲指著。
范海辛目光遠眺,笑了笑道:「別忘了,是你抓人心切,才錯失這一幕的。」
魔麗莎跺腳,心情之差可以想像。
「算了,我忍你一次。那個蝙蝠去了哪?你沒告訴她我們來只是為了讓她回歐洲嗎?」
「說了,但翅膀長在她身上,我們用言語束縛不了她的。與其這樣,我倒是給她指了個明路,讓她去某個地方玩一玩,累了,自然就回來了。」
范海辛伸著懶腰:「走吧,時候不早,該休息了。」
魔麗莎擔心道:「如果那隻蝙蝠遇見東方驅魔人的話怎麼辦……會不會牽連我們?」
范海辛搖了搖頭:「以東方的禮儀,應該不至於。不過他們會組團來到歐洲,不把血族剿滅誓不罷休。然後藉此諷刺我教廷統御不力……你知道,那個姓左的老人已經在北歐聲名鵲起,教廷很是頭疼啊。」
說到最後,范海辛淡漠道:「不過臃腫的教廷是需要一次外界的洗禮了,事情會怎樣發展,我們都無法左右。邊走邊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