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蒙蒙亮。
楚千尋穿著拖鞋熱褲,光著大白腿,早早便起床。
不得不說,秦黑狗家睡著就是舒服,暖氣很足,而且不會做噩夢,似乎整間房子帶助眠效果,一覺睡到天亮。
想想秦昆家裡有幾隻鬼差,楚千尋就知道,一定是鬼差的原因。
洗漱完,給自己倒了一杯溫開水,楚千尋咕咚咕咚喝完,整個人活過來一樣。
她看到客房屋子緊閉,算了算時間,一般情況下,秦昆都是下午上班,這段時間改到了中午,大清早不會起來的。這種壞習慣,一定要改改。
於是楚千尋進了廚房,擺弄著瓶瓶罐罐,煎起了雞蛋。
20分鐘後,秦昆睡得正迷迷糊糊,突然感覺鼻子痒痒的,撓了撓,意識到了什麼,猛然睜眼。
「啊——鬼啊!!!」秦昆嚇得腦袋磕到了牆上,再看那鬼,臉上煞白,五官平平,樣子非常古怪。居然穿著小綿羊睡衣,頭髮黑長直,兩條大白腿露在外面,晃得人眼睛疼。
秦昆憤怒道:「楚千尋!誰大清早做面膜的!你特麼有病啊!」
楚千尋臉上貼著面膜,慘白無比,她吐字不清道,「你才有病。少廢話,起來吃飯!」
「不起!我再睡會。」秦昆明顯是那種有起床氣的人,這種人如果不以兩性間溫柔的方式叫醒的話,極有可能出現燥怒的情況。
秦昆拿被子蒙著腦袋,雙手壓在被子上面:「警告你啊,別叫我了,我一向不怎麼憐香惜玉的。」
「咦?」楚千尋沒理會秦昆的威脅,看到秦昆的手腕,拿過來一看。
怎麼會這樣?
楚千尋心中一驚。
五月九,反龍頭,八字最硬戴孝手。
其中戴孝手說的是骨相。
歷代陪天狗為天戴孝,腕骨比起常人要粗壯的多,又稱『孝骨』。
骨撐皮顯白,手腕粗大,看起來也更有力量。
之前在月壇山公園,與秦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楚千尋就發現了秦昆的與眾不同。
但是今天她見到秦昆的手腕似乎又粗壯了許多!
「秦昆,你最近撞鬼撞的很頻繁?」
楚千尋疑惑問道,她聽爺爺楚道說過,孝骨代表著業力,只有頻繁撞鬼、殺鬼奪業的捉鬼師,才會出現孝骨增長的情況。
秦昆的聲音從被子底下傳了出來:「屁的頻繁,我倒想見的頻繁點,但臨江市沒幾個小鬼敢出來晃蕩。」
「那你腕骨怎麼變粗了?」
「擼的,不行啊。」
楚千尋氣急敗壞,抬起小腳朝著秦昆被子踹去。
秦昆猛然坐了起來,捂著襠部,難以置信道:「往哪踹呢,差點斷子絕孫了!我秦家這一代是單傳!」
「少廢話,吃飯!」
……
吃完早飯,秦昆坐上公交車,往單位趕去。
「尼瑪……家裡多了個女人,怎麼事事的。睡個覺都不行。」秦昆頂著黑眼圈,在十死城的時差還沒倒回來,精神非常疲憊。
冷風灌進脖子,楚千尋今天只有個視頻會議,不用去公司,還說可以將車借給秦昆,只可惜秦昆不會開車。
公交車一路開到終點站,這是三環外的一個村子,叫党家村,離殯儀館還有點距離,秦昆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從彈性空間掏出自行車。
「咦?」
沒騎多遠,村子裡傳出哭聲,越來越清晰,秦昆看去,發現是一家大戶死了人,親屬都在哭喪。
原本喪事秦昆見得多了,可是今天隱隱有些不一樣,大白天,党家村頂上黑雲籠罩,陰風滲滲。
秦昆看到,一群哭靈的人後面,站著一個虛影,是一個老伯。
「居然……是個厲鬼。」
猛鬼收容系統中,將10~19級劃分為野鬼,可以獨自遊蕩,並且不怕光,有一定的攻擊性,會法術,不過害怕陽氣重的東西。
而厲鬼,是20~29級,可以吞噬陰煞修煉,可以吸收陽氣!
秦昆看到那隻厲鬼站在人群後面,時不時地望向靈堂的方向,秦昆決定過去看看,他想要幹什麼。
党家村,那家大戶的靈堂,死者的遺像是一個老太太,哭靈的可能是老太太的子女,恓恓惶惶,淒悽慘慘。
「媽——你怎麼突然就去了啊——嗚嗚嗚嗚,媽——」
一個50多歲的婦女跪在地上,衣著有點檔次,她身旁,幾個中年男子,似乎是死者的兒子,抿著嘴勸道:「大姐,起來吧,媽走的是有點突然,前幾天,媽說在屋子裡老看見一些奇奇怪怪的影子,鑫鑫也說他看見了,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影子帶走他奶奶的。我請了些法師,做一場法事,也好送媽一程。」
婦女哭了一會,被幾個人扶了下去,幾個管事的人操持著白事,請了吹打隊,又叫了個黃袍道士來做法。
人群後面,那個虛影老伯看到道士做法,撇撇嘴冷笑:「現在什麼人都敢招搖撞騙了,做法?真是可笑。」
虛影老伯站在一個哭靈的女人身後,深深一吸,那個女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幾個中年男子看到後驚叫道:「三姐(三妹)悲傷過度暈了,快抬下去休息!」
虛影老伯一連在好幾個背後深吸氣,這些人都感覺到一陣疲憊,但是並沒有第二個人像那個女人一樣昏厥。
虛影老伯拍了拍肚皮,覺得差不多了,準備轉頭離開。
不過一轉身,他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忙呢?」
虛影老伯發現,面前這位年輕人,竟然是在跟自己說話?
虛影老伯不太確定,沒有回答,想繞過秦昆離開,卻發現,自己脖子被人摟住。
正是秦昆。
「我說老鬼,有點本事啊。大白天的敢出來吸陽氣?」秦昆笑嘻嘻說道。
虛影老伯臉上有些驚恐:「你……你能看得見我?!」
秦昆豎起手指在嘴邊:「噓,過來說話,否則其他人還當我是神經病呢。」
秦昆鉗著這隻老鬼,拉到了一處沒人注意的角落。
「說吧,是我把你超度了還是怎麼的?」
秦昆很直接問道。
虛影老伯驚駭過後,臉上閃爍出一抹玩味的表情:「年輕人,你是有點本事,可惜太狂妄了吧?你這種年輕人,我死之前見多了,都活不長的。」虛影老伯嘖嘖一嘆,好似語重心長說道。
虛影老伯看起來生前是一個有地位的人,說話的時候,氣度非比尋常。而且身上的壽衣裁剪得當,做工精美,顯然是最近寒食節家裡人新燒的。
秦昆呵呵一笑:「死都死了,還牛的不行。」
虛影老伯也呵呵一笑:「你是周圍道觀的小道士吧?別以為能看見鬼就很了不起,一些鬼你是吃不下的。」
「老鬼,說實話,你剛判斷的一個都不對,而且你好像沒搞清楚狀況啊。」秦昆看到,這個虛影老伯是27級的等級,比無頭鬼和笑面鬼要高一級,但是秦昆一點忌憚的感覺都沒有。
虛影老伯也不說話,突然抬手朝著秦昆脖子抓去。
只是秦昆面前出現了兩個身影,一個沒有腦袋,體魄強健高大,另一個是個七八歲的小孩,眼睛詭異的彎著,笑嘻嘻地看著虛影老伯。
二人一出現,虛影老伯發現自己的爪子被那個無頭鬼輕而易舉的抓住。
「你是什麼人?!怎麼還會養鬼!」虛影老伯駭然無比,手腕一震,將無頭鬼的手震開。
秦昆也有些愣住,吃驚道:「有點本事啊。臨江市像你這樣的鬼似乎不多了。」
秦昆索性,將全部鬼差都放了出來。
「牛猛,給我打!這老傢伙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吸人陽氣!肯定作惡多端,說不定這一家死的老太太就是他害死的!」
虛影老伯發現,面前一連出現了4隻鬼!而且看他們身上的鬼氣,並不比自己弱多少。
虛影老伯知道,這下是踢到鐵板了。
咣地一拳,虛影老伯眼眶被打,想要開口談和,鼻子又被一拳打中。
「你們勝之不武!!」虛影老伯大怒,一腳踹開剝皮鬼,但是褲襠卻感覺到一陣撕裂的痛楚。
痛楚如同電流一樣迅速傳輸到神經中樞,老鬼發出一個慘絕人寰的叫聲,蝦米一樣彎在地上。
「一記撩陰腿,世界真悽美。」秦昆搖著頭嘖嘖嘆息,這種專攻下三路的打法,也太慘絕人寰了,簡直不給對手活路啊。
老鬼噴出鼻涕泡,這一刻,他心中冰涼,而且悲憤。
尼瑪,我也是這一片有名有姓的老鬼啊,怎麼碰見這麼幾個流氓敗類!撩陰腿,簡直非正派所為!
他看見無頭鬼幾人對笑面鬼的撩陰腿都非常推崇,躍躍欲試,褲襠一涼,縮著脖子大喊:「小兄弟!先等等!你聽我解釋,這家死的老太太真不是我害的,有事我們可以商量!!!」
「少廢話,老鬼!我看你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沒得商量!」無頭鬼拿起一個東西蒙住老頭的腦袋,一腳撩陰腿踢出,興奮大喊道:「這招真爽!」
「我試試,我試試!」幾個鬼差紛紛叫嚷起來。
一群鬼差一擁而上,老鬼大聲求饒:「別打了!各位道上的兄弟,高抬貴手,自己人,自己人啊!!!」
剝皮鬼打的渾身舒坦,豪邁大笑:「為民除害的事情我剝皮最喜歡了!咦?這老頭頭上蒙的東西好熟悉……靠,無頭鬼,你敢把我的人皮拿來蒙人腦袋!!!我殺了你啊!」
秦昆看到老鬼被揍得奄奄一息,有些於心不忍:「行了,停下吧。聽聽這老鬼怎麼說。」
眾人打的酣暢淋漓,拳腳停下後,老鬼頭上的人皮被取下,幽怨地抹著眼淚:「你就不是一個正經道士!」
這特麼的,怎麼還哭上了……
秦昆無語:「我一開始也沒說我是正經道士啊。」
(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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