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翌日白天,秦昆前往臨江市殯儀館。
韓垚暫管殯儀館的這段時間,慢慢熟練,殯儀館的事被安排的井井有條,這是個吃過苦的人,也有耐心,王館長仍舊沒有露面,據說還在帶徒弟。
「昆哥,今天過後,就差不多了。」
這幾天,殯儀館送來的遺體變少了,再加上有秦昆的幫忙,韓垚也清閒了許多,那段焦頭爛額的日子緩了過來,工作節奏變得井井有條起來。
中午,辦公室,秦昆和韓垚在吃飯。
韓垚問道:「前幾天聽說你們殺了個鬼將,最後淮澤鬼王出現,險些被陰了?」
秦昆道:「是,我也沒想到,鬼將那麼難對付。好不容易宰了,又蹦出個鬼王,若不是葛大爺最後過來,恐怕凶多吉少。」
韓垚能看得出秦昆不爽,說道『凶多吉少』四個字時非常不甘。
韓垚開口安慰:「別介意,生死道里,我師父他們,才勉強能對上鬼將,聽說那鬼將是半步鬼王,而且手段很多,你和王乾能把他做掉,已經很不錯了。」
差點被對方做掉,還算不錯?
秦昆知道韓垚是寬慰自己,也沒多說什麼。
下午的殮妝,韓垚要親自來,秦昆得空,早早地離開了殯儀館。
忙碌過後,是短暫的輕鬆,秦昆坐著公交朝市里趕去,今晚有個私活。
……
晚上9點,高新區一個精緻的餐館。
秦昆對面,是兩個熟人,李哲和於夢欣。作為猛鬼旅行社第一批團員,李哲一直將秦昆當高人看待。還曾給秦昆推薦過私活,也就是那個和一群小鬼玩耍的自閉症孩子,最後被秦昆建議去學了畫畫。
秦昆對李哲印象不錯,他女友於夢欣也是個可愛的女孩,但是兩人旁邊,多了個年紀不小的道士。
「李道長,好久沒見過你了。」
秦昆皺眉,看著面前的道士,打了個招呼。
「三十六天太白星,萬古六道有啟明!扶餘山當家的,你果然記得長庚山李某,看來不是狗眼看人低之輩。」李道長,也就是李哲的老叔李存一,第一次見面是武森然的狗舍和農家樂,第二次就是邀自己給人辦私事,還去了精神病院。
秦昆曾問過南宗的前輩,長庚山是什麼地方,沒人說的上來。但有江湖切口的,肯定是一些名門,說不定這是一群隱世而修的道士。
秦昆拿筷子夾了一顆松仁餵入口中:「又欠打了是吧?」
李道長虎軀一震,尷尬地笑了笑,秦昆的脾氣他是知道的,突出一個不講理,不會因為自己和他是同道而手下留情,畢竟有句話說得好『同行是冤家』。
「不是……秦道友,這次來主要是與你道別,道長要雲遊了。好好照顧我這侄孫。」
李道長要去哪,秦昆不管,看出來了,他今天就是來蹭飯的。
吃了一會,李哲開口:「秦導,這次來麻煩你解決個事。」
秦昆詢問了一下,李哲便一一道來。
事情關乎李哲的終身大事,是於夢欣家裡的。
於夢欣家在東南亞那邊有些生意,上次她父親,也就是李哲未來岳父從東南亞談完生意,回來後就一病不起。因為去醫院檢查都顯示的正常,李哲和於夢欣猜想著,或許是中了邪。
秦昆表情很奇怪,看向李存一,按理說這事輪不到自己吧?
李存一發現秦昆看了過來,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乾咳道:「我去看了,陽氣虧損,腎精不足,我說於老闆是嫖的太厲害虧了根本,沒人信啊。」
於夢欣漲紅了臉,握著小拳頭道:「老叔!不許胡說!」
李存一摸了摸鼻子:「欣欣啊,你太年輕,你爸那年紀,不是省油的年紀……有錢,又事業有成,誰不想抓住青春的尾巴?就算他不想,上杆子貼的小姑娘多得是,你不懂……」
「老叔,你就別添亂了……」李哲捂著臉,生無可戀,老李家的人都被他丟沒了。
李存一撇撇嘴,懶得理這群俗人,秦昆想了想道:「說實話,李道長有點眼力的,如果他這麼說,是有這種可能的。」
秦昆見識過李存一的道術,起碼比起什麼清泉觀之流,要厲害的多,而且捉鬼師的結論往往關乎道門臉面,李存一看起來邋遢胡來,也不會那長庚山的名譽胡來。
看見於夢欣的臉色醬紅,秦昆也知道妄議長輩不禮貌,補充道:「但是,還有其他可能,譬如你家裡藏著一隻髒東西之類。」
李哲、於夢欣不懂,李存一反倒一愣:「你是說,有小鬼天天跑出來吸陽氣?」
秦昆點頭。
李存一想了想:「這樣的話,確實和我看到的症狀吻合。只是貧道當時沒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
晚上9點半,李存一走了,據說是去雲遊四海,走的異常灑脫。
李哲開著車,載著女友和秦昆,來到了於夢欣的家。
一個別墅,裝修的別致,家裡還有幾個保鏢和保姆。
「李少,小姐。」保鏢打了招呼道。
李哲作為內定的於家女婿,深受於家喜愛,在於家也有地位。
一個婦女過來:「阿哲,欣欣,回來啦?這位是?」
李哲道:「趙媽,這是我和欣欣的朋友秦大夫,中醫造詣很深,請來給爸爸看看。」
婦女是保姆的打扮,連忙道:「好年輕的大夫,這邊請。我去叫夫人。」
於夢欣的家裡,趙媽作為常年保姆,年輕時就伺候於夢欣的母親了,她年紀比於夢欣的母親還大很多,早年大病一場被丈夫拋棄,是於母救了她,於是一直跟著於夢欣的母親。
於夢欣的母親保養的很好,實際年齡已經超過50,看起來卻像40出頭。只是有些憔悴,看到李哲和女兒回來,強撐起笑臉:「回來啦。這位是秦大夫吧,年輕有為啊。」
看得出於夢欣的性格隨了她母親,這位阿姨修養很好,秦昆也客氣:「阿姨,我能看看叔叔嗎?」
既然是李哲和欣欣請來的,於母點頭笑道:「當然。」
一個暖和舒適的臥室,於父躺在那裡,臉頰已經沒肉了,看到丈夫的模樣,於母紅了眼睛:「去東南亞那邊談了個生意,就成了這樣。什麼都沒檢查出來,但看樣子人已經……已經……」
於母強忍著,沒敢把『不行了』三個字說出口。
於夢欣在安慰母親,李哲站在一邊,秦昆上前看了看,發現於父還醒著。
「叔叔,打擾一下。」
「出去!醫生都說了我沒病,我也知道自己沒病!別來危言聳聽,嚇唬我家人!」
秦昆看了一眼李哲,低聲道:「我要問一些私話,給我清人。」
李哲一怔,想起老叔說丈人『嫖出事』的結論,為了顏面連忙照辦,於母、於夢欣、趙媽被勸了出去,李哲發現秦昆還盯著自己。
「我……也要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