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九章,閻羅浮生

  夜不深,夜景很美。

  秦昆沒外匯,慶幸自己還有一輛自行車,要不然今晚就得跑著去了。

  聽崔老頭說,崔鴻鵠兩個月前率團參加什麼辯論賽,現在又作為國際交流生,要在這裡留半年時間。

  帝京酒店,秦昆為了避免麻煩,匿塵步施展進入,前台接待完全忽視了他存在,視野中根本沒有秦昆出現一樣。

  8樓,酒店樓道遠不像秦昆想像的那麼冷清,電梯一開,秦昆猛然一愣,好像來到學校一樣。

  一層的樓道,滿噹噹的中學生,房門大開,串門的,打鬧的,遊戲的,應有盡有,根本不是一個酒店該有的樣子。

  「我到了孩子窩了?」

  沒人注意到秦昆,秦昆看著這幫14、15歲的學生,全程都在用英語交流,似乎有好多國家的學生。

  崔鴻鵠的房間在8001,房門也是打開的。

  門口,幾個思密達小妹在花痴偷看,秦昆心中有些不平衡。

  現在的小女生……也太不矜持了吧?

  而且屋子裡,還坐了一個,馬尾齊劉海,學生裝,抱著一本書在向桌子上的男生請教著什麼,說的急了,還會蹦出幾句日語。

  男生自然是崔鴻鵠,趴在桌上,依舊戴著面紗,對那個日本小妹愛答不理,甚至有些厭煩。

  日本小妹又尬聊了幾句,見到不被搭理,嘆氣離開。

  崔鴻鵠看到日本小妹走了,幾個思密達小妹躍躍欲試想進來,急忙關上門,門口的燈變成了『免打擾』模式。

  「有病。」

  崔鴻鵠罵了一句,突然意識到屋裡有什麼不對,倒吸一口涼氣,迅速掐起法訣,身前懸起一柄刑斧!

  「誰!!!」

  空氣中,有一股臭汗味,崔鴻鵠渾身緊繃,身後,一個隨意的聲音出現:「別激動,你這反應,碰見敵人,早死了。」

  屋子裡的小冰箱前,秦昆扭開一瓶鹽汽水,咕嚕咕嚕灌下。

  剛剛蹬了半小時的自行車,大汗淋漓,來口冰飲,痛快之極。

  崔鴻鵠一愣,非常意外,秦昆竟然出現了!

  「你……你不是死了嗎?!」

  崔鴻鵠咂舌,兩個月前,秦昆就消失了,足足兩個月時間,崔鴻鵠一直觀察自己被烙下的十死印,非常忐忑某一天這個印記會消失,但是並沒有。

  不過,秦昆出現的確實有些突兀了。

  「今天不計較你嘴賤。」

  秦昆喝完汽水,準備沖個澡,渾身粘膩的很不舒服。

  看到秦昆又拿了一瓶鹽汽水往浴室走,崔鴻鵠肉痛道:「秦黑狗,你給我放下!那瓶汽水要700日元!!!」

  700日元?

  秦昆沒有概念,崔鴻鵠立即搶過,塞入冰箱裡:「就是40多軟妹幣!我臨走時師父才給了我9000塊錢,要在這裡待半年!」

  崔鴻鵠說完,突然意識道:「對了,只有我師父知道我在哪,你怎麼知道的?」

  「你師父告訴我的。」

  秦昆說完,崔鴻鵠看到他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瓶包裝更好的冰飲,大聲道:「這瓶得1400日元!放下!!!」

  咣地一聲,秦昆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

  洗澡洗的很舒坦,酒店貼心的準備了成人浴袍,秦昆穿著浴袍出來,崔鴻鵠看見那瓶冰飲被秦昆喝光了,臉色鐵青。

  「喝你瓶汽水,這么小氣。難怪徐法承請你一頓飯,你就當他是爹了,你們判家也這麼窮嗎?」

  「放屁!徐師兄乃茅山高足,見多識廣,你憑什麼和他比?」

  秦昆看到崔鴻鵠在桌上寫作業,全是英語,看不懂,一些日語練習,秦昆也沒興趣關心。

  國際交流生啊,秦昆倒是挺羨慕的,自己那時候連縣城都沒出過。

  溜了一圈,看中學生寫作業是最頭大的事,秦昆躺在床上打開電視。電視裡大多都是日文頻道,還有極少英文的,秦昆點了根煙,不懂裝懂地看了起來。

  煙味瀰漫,聲音嘈雜,崔鴻鵠眼角抽動,下了逐客令:「秦黑狗,請你離開我的房間!」

  「為什麼?」秦昆躺在床上問道。

  為……為什麼?沒看到我這麼討厭你嗎?人怎麼可以這麼沒臉沒皮?

  「因為這是我的房間!」

  「你以為我想來?你師父讓我過來的。他那麼老,又快死了,我勉為其難給他個面子罷了。」

  你……

  崔鴻鵠這才想到,只有師父知道自己在哪,如果不是師父告訴他,他一定找不到這裡來。

  崔鴻鵠頓了頓,開口道:「那請你關上電視,滅了煙,我還要完成功課,明天要早起做課業交流!我很忙。」

  「和我有關係嗎?」秦昆挑起眼皮,疑惑地看了過去。

  秦昆的態度,讓崔鴻鵠抓狂。

  作業紙被揉爛,崔鴻鵠終於忍不住了。

  「八千怨別奈何橋,一朝歸去恩仇消!」

  「閻,羅,浮,生!」

  嗡嗡嗡嗡嗡嗡嗡——

  超頻的聲音讓耳膜轟鳴,震盪的人雙眼發直,『閻羅浮生』四個字不斷重複,不斷重疊,組成了一陣讓人特別難受的音頻波動,好似崔魂令一樣,意識完全集中不了!

  崔鴻鵠看到秦昆眼神一變,於是站在秦昆旁邊,冷聲道:「開窗,跳下去。」

  秦昆木訥起身,走到床邊打開窗戶,外面,是8層高度,崔鴻鵠完全沒有阻攔,掛著冷笑。

  可是,秦昆聚了口痰吐了出去,又彈了彈菸灰,回頭道:「為什麼讓我跳下去?」

  呃……

  崔鴻鵠難以置信,他的道術什麼時候被破的?

  怎麼一點徵兆都沒有?

  看秦昆的表情,完全是在逗自己玩一樣,崔鴻鵠開口道:「不可能……你的精神波動很弱,你絕對不可能抵禦我的判言!起碼不會這麼毫無徵兆的破解!!!」

  屋裡煙味確實大,這房間小,再抽估計屋頂地噴水滅火了。

  秦昆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靠在窗口一笑:「是嗎?說不定我壓根沒中招呢。」

  崔鴻鵠眼角一抽,這完全就是藐視自己……剛剛秦昆的瞳仁,完全就是中招後的模樣。還敢這麼吹?

  「算你走運,下次,你死定了。」

  秦昆嘿嘿一笑:「不久前,有個人說我死定了,你猜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