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昆和李存一來到一間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醫院裡的氣氛，無比詭異，走在走廊，一些穿著病號服的病人，低著頭，眼睛上翻看著自己，他們行屍走肉一樣走在路上，有些病人，自己拿著輸液架，手背上打著點滴，詭異地笑著，舉止非常不正常。
這是臨江市第二精神病院。
「幾個月前，荀家人中了刺蠕蠱，我與他們老爺子相熟，他便請了我查來歷。我調查了很久，最後順著線索摸到了這裡。」
秦昆聽天書一樣，總之李道長形容的很複雜，不是自己的腦子能明白過來的。
荀家在臨省霧州市，中蠱的長女荀天雲、大兒子荀天河他們有病吧，來臨江市精神病院幹什麼？？？
秦昆把問題問了出來，李道長道：「荀家長孫，這裡有問題。」
李道長指了指腦子：「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反正整個人就精神出現問題了。他爹荀天河帶他去了好多精神病院治療，都沒能成功，最後聽說臨江市二院有幾位專家，所以才來了這裡試試。」
「就是那個時候，染上的刺蠕蠱。不過醫院還有好多人，也染上了這個蠱，是我最近才發現的。」
秦昆總算捋清了。
「你是說，下鬼蠱的不是針對荀家？」
「看似荀家長孫腦子出現了問題、其他人身上中了刺蠕蠱，荀家老爺子肯定以為有人針對荀家，不過這幾個月貧道發現，刺蠕蠱不是針對荀家的！如果要針對荀家的話，也不會下刺蠕蠱這種低級的懲戒蠱。」
晚上，精神病院的氣氛更加陰森。
這些發瘋的人，有些時候比鬼還危險，他們的行為毫無邏輯、更嚴重的毫無人性，看似普普通通的病人，受到刺激後，攻擊性會變得極強。
但大多病人，還是正常的。
走廊，一個抱著病例的女護士，被一個精神病人攔在牆上壁咚：「小雯，我病好了，你答應過做我女朋友的。」
目光深情款款，秦昆看到女護士很惶恐。
「我說了我不是小雯！來人啊，給0337號穿上褲子。」
光屁股撩妹，也是很辣眼睛的一回事，秦昆捂著額頭：「李道長，去哪？」
「先去看看其他得了刺蠕蠱的病人。」
一路上，奇葩病人遇見了不少。
「哥們，股票內部消息要不要？給我10，三天之內，包你成為百萬富翁！！！」
一個金邊眼鏡攔住秦昆，被秦昆粗魯地撥到一旁。
「人生在世，成也需酒，敗也需酒，濁酒一杯，相見就是緣！兄弟，能飲一杯無？」
一個鬍子拉碴的病人端著燒杯，將裡面的不明液體一飲而盡，秦昆看到他給自己遞了一杯，表情驚恐拒絕，鬼知道這杯子裡是什麼。
那鬍子拉碴的病人雙眸蕭索：「嗟夫，酒國無知己啊！」
轉過彎，上了3樓，李道長已經走遠了，樓梯口，秦昆被幾個人攔下。
一個人高馬大的病人抽著煙，穿著拖鞋，堵住了秦昆。
胳膊上是刺青，兩邊是兩位小弟。
三人抽著煙，穿著病號服，戴著墨鏡。
「哪家碼頭的，可認識我？！」聲如悶雷，秦昆一怔，這種地方難道也有黑惡勢力的存在？
「不認識，貴姓？」
「呵呵，我們老大是二院大悶哥！記住了，交保護費，快點！」
秦昆：「……」
講道理，在其他地方被敲詐保護費，秦昆肯定會打人的，在這裡，對方又沒動手，秦昆也不好跟他們一般見識。
半包皺巴巴玉溪被掏出來，甩給三個人，三人眼前一亮：「有眼光！」
「好，你就是我大悶哥罩的了！」
平白無故被人收成小弟，秦昆也是服，更服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拎著幾分盒飯走了上來。
「大悶哥，開飯了！」
秦昆看到一個光頭自樓下走來，嘴角抽搐。
亂禪寺，佛海？！
這個亂禪寺瘋沙彌，怎麼被逮到精神病院來了？
佛海兩顆眼珠往不同方向瞅著，見到秦昆也有短暫的錯愕，接著回過神來：「我認識你！我認識你！」
佛海激動不已，就是叫不上秦昆名字。
「佛海，你怎麼跑這裡來了？」秦昆看到佛海身上是病號服，嘴角抽搐問道。
佛海道：「我被人騙來的！我說我是正常人，他們不信！！！」
拉倒吧，別說他們不信，我都不信！要不是你掛著亂禪寺的名號，你早被逮進來了好嗎。
一路上和佛海打招呼的病號還不少，一方面證明佛海人緣不錯，另一方面，估計這廝被逮進來有段時間了。
「秦昆，幹嘛呢？這裡你也有朋友？」
這句居心不良的問話，顯然不懷好意，秦昆暗罵一句艹你大爺，隨後跟了上去。
3樓病房，是六位被隔離的病人，李道長顯然和這裡的醫生比較熟，醫生見到李道長來了，打了個招呼，便忙去了。
6位病人，得的都是一種罕見的皮膚病，身上長著白斑，白斑上是密密麻麻的黑色點點，看起來好似毛孔粗大，裡面有黑頭一樣。
「刺蠕蠱……」
秦昆眯著眼，果然是這樣，這些人的症狀和荀天城一模一樣，但是比荀天城嚴重的多。
「是的，這是傳染鬼蠱，凡是跟被懲戒的人有接觸的都會被傳染，不過入體的蠱幾周後會自然死亡，就是死前會出現鑽心的疼痛感而已。」
既然是傳染鬼蠱，當然會傳染接觸者，不過李存一抓著一個病號胳膊，隨意探查起來，沒有什麼隔離措施。
秦昆也如此。
天眼術洞開，現在的天眼，已經達到爐火純青，他能看到，這些中蠱者的手臂上，一絲絲陰氣冒出，皮膚里，陰氣更重，好像是一條條穢蠕一樣。
這蠱，的確是在往裡面鑽的！
「按理說，子蠱幾周後會自然死亡，但醫院裡不斷有人被隔離，貧道懷疑，母蠱就在這間醫院附近。」
這也是李存一叫秦昆來的目的。
不一會，一個殺豬似的聲音從走廊傳來，幾個護士拽著一個病人，往隔離間拖。
「我的手臂！！！我是不是中毒了！我會不會死！我不想死啊！！！」
又是一個染上鬼蠱的。
「張醫生，又來一位，我們不做檢查嗎？」護士開口詢問。
醫生在隔壁，打著哈欠道：「兩周就好了，做什麼檢查，這皮膚病也真怪，不過能讓這幫傢伙消停點，還是不錯的。李道長，你先自便，我去辦公室休息一下。」
李存一點點頭：「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