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周日晚上,秦昆下了夜班,騎著車子。
今晚,是武茶會最後一場,龍槐演武,也就是所謂的單挑。
秦昆手下鬼差,牛猛、剝皮、水和尚三人晉級。原本秦昆今晚要去觀戰,不過臨時有事去不了。
臨江市,南郊,楊柳區。
這裡作為大學城,毗鄰高新區。再往南一點,臨江市3環外,有個村子。
村子有山有水,坐落在山坳,地方不大,但是環境非常舒適。
二寶村。
9月初的山裡,已經有些微冷。
秦昆來到村口,發現好幾輛車停著,大家抽著煙,表情惆悵。
「秦導來了!」
「快,秦導來了。」
「秦昆,說了去接你,急死我了。」
這些人,顯然都是猛鬼旅行團開團的成員。許洋、李哲、於夢欣、武森然、元興瀚。
「各位,怎麼了,大晚上突然把我叫來?」
秦昆走了過去,看到幾人臉上惆悵,有些好奇。
花花大少許洋、富少金領李哲、女友於夢欣,大塊頭武森然,以及畫家元興瀚。
這群人自猛鬼旅行社之後,一直來往很頻繁。
核心,當然是因為秦昆的原因。
李哲伸出手,主動與秦昆握去,又遞來一根煙,是剪好的雪茄。
「秦導,今天的事是大武的事,反正有些複雜。我們沒什麼處理經驗,這才不得不麻煩一下你。」李哲一直待人真誠有禮,顯然從小有良好的家教。
秦昆接過煙點燃。
雪茄這東西,哪怕再昂貴,抽的時候還是要分場合的。
在酒店、飯桌、辦公室抽,那是派頭,在深山老村抽,跟過去老頭抽的旱菸沒什麼區別。
抽著雪茄,秦昆看他們沒多說,於是也沒多問,在李哲的帶領下,進了村子。
剛踏入村子的範圍,秦昆眉頭不由得一皺。
血氣?!
不是人的血腥氣,是那種凝出陰魄鬼體後,受重傷的血腥氣。
這血氣,有點重啊。
「等等,這些符貼上。」
秦昆摸出一沓黃甲符,一人發了三張。
黃甲符,符宗的防禦符,防禦力比起金剛符要差很多,金剛符秦昆存貨沒了,光應對鬼的話,黃甲符還是有奇效的。
眾人不知道秦昆此舉何意,見到他很認真的表情,全都小心翼翼接過符紙。
「秦昆,這玩意另收錢嗎?收錢我可不要啊!最近欠了一屁股債呢!」許洋留了個心眼道。
秦昆道:「廢話!一張10塊錢,轉我電子帳戶。」
無論什麼時候,因果帳的規矩都是不變的,不過秦昆既然說是10塊錢,等於不收,也就是意思一下。
10塊錢而已,大家心裡有數,開始將符紙往身上貼。
許洋一愣:「秦昆,這什麼符紙?貼上後身上好像穿了個東西,有些不太舒服啊。」
元興瀚作為裡面最細膩的人,開口道:「好像穿的是甲冑!我以前跟著幾個做文物復原的朋友去博物館試穿過宋朝仿製甲冑,一套步人甲29KG,穿在身上就是這種感覺!這一張符紙,好像能帶來10KG的感覺。」
秦昆還從沒聽過這麼仔細的分析。
不過聽王乾說過一次,黃甲符出自四大天師之一,宋代『薩守堅』薩天師之手,全稱為『全陽黃甲御邪真符』,聽起來確實有點聯繫。
幾個人,一人貼了三張符紙,雖然身上感受不到重量,但確實有一種披甲在身的感覺,有些難受,但感覺很安全。
這個村子,很寂靜。
武森然沒了之前的活潑,不說話,表情也很惆悵。
無他,這村裡有他的產業,狗舍。
武森然的家裡也很富有,是一個市內連鎖的健身房老闆,當然,他的產業還有狗舍。
近幾年寵物熱的興起,加上對動物的喜愛,武森然便順勢搞起了狗舍。
名貴犬種、以及市民們喜歡的犬種,在狗舍都能看到。
秦昆發現,他們來的院子,地方很大,但非常安靜。安靜到讓人覺得這裡根本不像是一個狗舍。
「嗯?」
這裡,是有狗的,不過根本不像普通狗舍一樣躁動。
秦昆看到,大晚上,這些狗見到陌生人時,叫也不叫,更不會吵鬧,靜靜地趴在地上,似乎在瑟瑟發抖,警惕、恐懼的雙眼,看了看秦昆幾個人後,目光就移到院子裡一棵樹上。
汪汪汪!
見到武森然走來,那些狗突然情緒激動地大叫,尾巴搖的很厲害。武森然心疼地摸著它們的頭,不知如何是好。
李哲一嘆:「秦導,這些是種犬,那邊是育犬和幼犬,三天前開始,這些小傢伙就變得不對勁了。好像集體中邪一樣,一到太陽落山,就開始發抖,還有幾隻蹊蹺死了,獸醫來看過,是嚇死的。它們也沒有感冒生病,今天死了第四隻,大武有些坐不住,才把你請來的。」
嚇死的?
老話說過,狗能辟邪,狗的叫聲,會讓遊魂野鬼軀體潰散。
被嚇死的幾隻狗已經埋了,害怕生疫病,秦昆沒法查探屍體,反而走向一隻最冷靜的狗。
渾身泥巴,看不出來什麼品種,狗舍的所有狗中,只有它坐的很直,顯得威武。
「這隻狗怎麼不害怕?」
「哦,那是哈士奇,這種狗腦子不好使。」
這狗的大鼻子抵在柵欄上,露出舌頭,興奮地哈氣,秦昆看到那副表情,有點哭笑不得。
其實看這些狗目光的方向,秦昆就已經清楚問題出在哪。
院子裡,是一棵芭蕉樹。
臨江市南郊,有幾處芭蕉園,見到零散的芭蕉樹,也不怎麼新奇。
秦昆抬頭,手指放在額頭豎劃。
「無量天尊無量天,無量天眼看世間!」
天眼洞開,秦昆看到,芭蕉樹上,坐著滿滿當當的女鬼!
我艹……
猛然間,一下子見到這麼多女鬼擠在一個小樹上,是很有衝擊力的。
站在樹下,女鬼們表情不善,冷眼瞪著秦昆,她們不光丑,還恐怖,整個人好像被咬的面目全非一樣。
「嘻嘻嘻嘻嘻……」
「桀桀桀桀桀……」
冷臉一笑,笑容挑釁,眼睛和笑容扭曲到一個特別難看的樣子,看得人非常不舒服。
「看什麼看,滾下來!」
天眼中,一束青光射出!
破妄神目!
嗖地一下,一個女鬼被青光從樹上打了下去,其他女鬼炸鍋。
「哪裡來的小道士!膽敢放肆?!」
突然間,從芭蕉頂端開始,一股肉眼可見的鮮血流下。
遠處的幾人,發現秦昆神叨叨的在和芭蕉樹對話,突然間,竟然把那棵樹給說流血了。
這……
「大武……你家這棵樹哪來的?」
李哲在血井村經歷過一次被大鬼擄走,再也不想有第二次了。
看到那棵樹好端端的竟然流下鮮血,李哲拉住於夢欣的手,後退幾步。
那鮮血帶著惡臭和腥氣,旁邊的元興瀚掏出紙筆,開始畫著草稿。
許洋咽了咽口水,他體質虛弱,見鬼最多,誰能想到,這都啥時候了,這位畫家還有心思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