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這一聲只能算無力的控訴,在靈魂即將崩潰之際,秦昆最大的疑問就是這個,這個問題憋得心中難受,整個人快要瘋掉!
我是誰,為什麼存在,我能改變什麼?
幾個哲學問題,秦昆發現自己一個也答不上來。
夜市攤離小區,要經過一條黑暗的小路。
路上無燈,秦昆心中憋屈的要爆炸,他轉頭,看向一個別墅區的牆頭。
「出來,別惹我!」即便是精神不穩,但秦昆腦中依舊保持著清醒。
剛剛一瞬間,天眼術捕捉到了牆頭的波動,『破障』能覺察到,這裡藏著兩個人!
牆頭,一個外國年輕人出現,乾淨潔白的T恤,簡單的牛仔褲,即便在黑暗中,看起來都帶著一股陽光。
年輕人身邊,坐著一位金髮少女,少女側面的頭髮被剃光,刮出一個『十字』造型,整個人像個精靈一樣性感,又不失端莊。
這對外國男女,坐在牆頭,好似情侶一樣。
他們望著秦昆,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從口中吐出。
「我們可不是為了打架而來的,親愛的東方驅魔人。我們在魔都見過,亞伯拉罕·范·海辛。」
陽光的外國小伙伸出手,態度友好,面帶微笑。
相比之下,一直以來以健康、野性示人的秦昆,像一隻瘋掉的野狗,精神不濟。
見到秦昆沒有反應,外國小伙開口道:「每一個人都曾迷失在自己的過去與未來,所以,不要質疑自己的存在,畢竟彷徨這種情緒,是最沒用的,它只會滋生墮落。」
外國小伙突然發現,背後有什麼東西窺視自己,轉頭望去,什麼都沒有。
秦昆收回天眼,伸手與他握住:「你後腰的六芒星紋身,很漂亮。」
外國小伙表情意外:「你的道術很神奇,東方驅魔人。另外,你手心的罈子紋身也很漂亮。」
兩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
晚上,臨江市一間酒店的標間。
金髮女郎魔麗莎穿著性感,趴在床頭。
「范,你專門來這個地方就是見那個東方驅魔人的嗎?」
魔麗莎貓咪一樣趴在床上,手臂撐著腦袋,一隻手在范海辛的後背。
外國小伙在床上,做著平板支撐一樣的動作,不同的是,他的雙腿,是半懸在空中的。
「是的,魔都那次被他拉去打了一夜的仗後,我總覺得他是和我們一樣的人。」
「和我們?」
魔麗莎有些意外:「你會不會看錯了?上帝的使徒,可不會同時出現重複的。」
魔麗莎覺得,外國小伙對秦昆的評價,著實有點高了。
沒人知道他們真正的身份,即便是幽靈議會和教廷的人。
「瞬間爆發出統治級的精神力,濃郁到可怕。他的血氣純粹且與精神力完美的共存,這樣的人如果和我們不是一類人,那……他的天賦也太可怕了。」
魔麗莎點點頭,確實,她從沒經歷過那麼真實的幻境,而且整整一夜!!!
在魔都,為了追擊血獸卡曼,結果碰到了鬼王!原以為那個執掌雷電的道士已經夠可怕了,他能與鬼王互相抗衡,還是兩隻!
結果這個年輕人,二話不說,拉著所有人去了自己的蜃界!
「確實是統治級的精神力,但你大費周章地找他,是為了什麼?」
外國小伙道:「杜修前段時間告訴我,大不列顛又出事了。鬼門洞開,幽靈議會應接不暇,我想找些夥伴,去一趟鬼門裡。」
「他會同意嗎?我們的家鄉,他可沒義務去管。」
「不清楚,總得試試吧。」
二人有一搭沒一撘的聊著,外國小伙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魔麗莎,你的床在那邊!你爬上我床我已經很仁慈了,現在竟然騎在了我身上?」
他發現魔麗莎不知什麼時候騎到了自己背上,堂堂聖女,這樣合適嗎?
魔麗莎臉上一紅。
「范,今晚這麼無聊,我們不做一點有趣的事嗎?」
魔麗莎說完,發現自己被兩條腿夾住,她渾身有些發燙,但是,范海辛兩條腿夾著她,竟然把她夾回了自己的床上。
魔麗莎氣急敗壞地摔著枕頭,轉過身去。
……
翌日中午,秦昆起床。
以前宿醉起來還有些頭疼,現在整個人神清氣爽,洗完澡,騎著車子趕往殯儀館。
臨江市殯儀館,中午火化樓一直在忙,秦昆在冰棺堂里,一個屍體一個屍體的處理。
無論是什麼死因,秦昆都在盡己可能的讓他們走的安詳。
不知什麼時候,冰棺堂門口,王館長和韓垚湊了過來。
「土娃,秦昆受啥刺激了?」
這都多久了,王館長從沒見秦昆這麼認真的工作,這也太誇張了,從中午到下午5點,一點休息都沒有,這幾天沒開追悼會的屍體,秦昆一個下午全都處理完畢。
韓垚也是意外,他看著秦昆的手法,看的自己眼花繚亂,以前秦昆帶他入行的時候,他不到2個月就全都學會了,這手藝論起來,他與秦昆也差不到哪去。
但今天一見,似乎差的不止一點半點!
「王館長……您有什麼絕活手藝保留著嗎?為什麼昆哥化妝水平變得這麼厲害了?」
韓垚也見了不少屍體,有些屍體尤其是病死、橫死,肌肉僵硬,自帶一種猙獰,但秦昆處理的這些屍體,好像每一個死者都得到了解脫一樣。
有些時候入殮師也需要按摩死者肌肉,保持鬆弛狀態,但再鬆弛,橫死、病死的死相是沒法更改的啊……
最後一具屍體處理完畢,秦昆摘下手套,點了三根香。
「小秦,今天是什麼歪風邪氣,吹的你醒悟了?按照你這業績,這個月績效獎金加起來,得破萬啊!」
秦昆微微一笑:「練練手,生疏了。」
生疏了?
這才幾天沒上班,王館長還準備就秦昆翹班的事批評一下,現在發現秦昆這麼上進,自己似乎也沒了批評的理由。
知錯能改,還是個好同志嘛!
「老王,土娃,我下班先走了。」
與秦昆道別完,韓垚急忙拉開停屍櫃,查看著裡面的屍體。
王館長走了過來,拍了拍韓垚肩膀。
「別看了,這不是什麼按摩手法和化妝手法,人的穢氣被他拂走了,表情自然安詳。」
聽了王館長的話,韓垚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