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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昆看到服務生小哥的目光奇怪，八成是把自己當成吃白食的了，呵呵一笑：「我吃東西，從不先給錢。」\r
服務生小哥撇撇嘴，嗤笑道：「把你牛的，你去快餐店也是先吃後結帳嗎？」\r
秦昆倒是很少見這種脾氣沖的服務生小哥了，笑了笑道：「一，我不吃洋快餐。二，你們也不是快餐店。」\r
「你……你特麼真行！」服務生小哥張口無言。\r
秦昆叫了兩瓶冰鎮的啤酒，拇指卡在瓶蓋下，使勁一挑。\r
啵地一聲，瓶蓋被挑開，酒瓶中冒出汽化的白煙——\r
一口悶下，從喉嚨到胃裡似乎一瞬間要結冰一樣，不過那種感覺，真特麼爽！\r
「兄弟，哪混的？我怎麼沒見過你？」\r
一個赤膊酒鬼，打著飽嗝，端著一盤毛豆走了過來，他也學著秦昆的模樣，打開另一瓶酒。\r
秦昆倒是不介意對方來蹭酒，捻了一顆毛豆擠到嘴裡，醃製的味道恰到好處，秦昆吧唧著嘴道：「西郊，你呢？」\r
「西郊？」酒鬼戴著粗大的金鍊子，滿面油光露出笑容，「西郊可是『黑彪』的地盤，我跟砍叔混的，聽過北郊『砍馬張』麼？」\r
別說，這個名字秦昆還真聽過。\r
以前剛來城裡打工，為了餬口，什么小工都做過，在汽修店當小工的時候，有一天幾個混混來店裡收保護費，秦昆才知道臨江市勢力的劃分。\r
西郊有『黑彪』，北郊有『砍馬張』，東郊有『老拐』，城南是富人區，又是大學城，治安穩定，沒出過這種級別的混子。不過現在秦昆知道，南郊是李崇的地盤，比這些高了不止一個檔次。\r
『砍馬張』是個50多的中年人，名叫張傲，又叫『砍叔』，當年以砍馬刀一戰成名，論輩分，比後來居上的米老大還要高。不過真正的混子，都是安於享受的，以收保護費為生。\r
那幾年米老大生意做得奇大，又和臨江市富豪陳奇狼狽為奸，砍叔這種混混只能望其項背。\r
不過陳奇、米老大相繼死後，手下兄弟分道揚鑣，砍叔又迎來東山再起的機會，學著米老大的經營模式，也開起了燒烤店，混的風生水起。\r
『老砍烤肉』的攤上，大多坐的都是砍叔的兄弟們，凶神惡煞的江湖人，喝酒吃肉，豪邁不羈。\r
秦昆道：「當然聽過，一把砍馬刀，以一敵十，把東郊老拐的人砍傷6個。」\r
赤膊漢子很高興，朝著烤肉的老闆道：「砍叔，你名氣真大，現在的年輕崽子，也聽過你大名！」\r
砍叔微微一笑，拿了一把烤肉走了過來：「都特麼一把年紀了，談個錘子的名氣，小子，你的烤肉烤筋。」\r
砍叔要走，赤膊漢子拽住他：「砍叔，手底下有夥計，你還瞎忙個屁，坐下來聊聊，咱都是以前跟你混的，也聽聽你的教誨。」\r
砍叔臉上帶著疤，肚皮上紋著一尊彌勒，嘴巴里髒話不斷：「教誨尼瑪個B，喝多了吧？那幫夥計烤的肉能有我好吃嗎？」\r
赤膊漢子不依不饒：「張傲，我特麼給你臉你不要臉是不？」\r
「瞧你喝多了的煞筆樣子，我去尼瑪的。」砍叔看似和赤膊漢子互爆粗口，但明顯是老熟人，沒有置氣，他坐到座位上，有些唏噓，「石頭，你特麼信叔的話，以後就找個正經工作，別特麼瞎混了，這條道已經過時了，懂不？」\r
「過時個屁！張傲，叫你一聲砍叔是尊你為前輩。我阿石現在也有自己的小弟，出來混，講的就是個義字，我能忍心兄弟們去喝西北風？」\r
「放你媽屁！沒你他們說不定還會過得更好！出來混的，誰不是身上背著新仇舊債？你已經有妻有兒，這幾年做的不乾淨的事，不怕遭報應？」\r
赤膊漢子聲音高了八度：「我石頭會怕誰？誰不知道，我是臨江這條道上最能打的人？！」\r
「能打？你怎麼不去南郊，找御仙庭的李山王？」\r
秦昆發現，提起李崇，赤膊漢子明顯帶著心虛，顯然有什麼不美好的經歷。\r
「李山王是個帶種的，他那種人別說臨江市，周遭幾省都罕見。除了他，年輕人里，還有誰能打？」\r
砍叔無奈，他山還有他山高的道理，赤膊漢子是不會明白了。不過，該提醒的，還得提醒一下。\r
砍叔擠了幾顆毛豆塞入嘴裡，叫了一瓶酒，邊喝便道：「就拿前幾年來說。米世宏混的風生水起的時候，一個黃毛小子砸了他的店，半點面子都不給，最後米世宏叫了6個麵包車的人，被那小子一人挑翻。這小子聽說後來都不混了，找了個正當工作，你還混個什麼意思？」\r
赤膊漢子撇撇嘴：「謠傳！哪有人這麼能打的。我才最多打兩車人……李山王估計能打4車左右，一個人打6車人，除非那些人是些拉來擺場子的。」\r
砍叔搖著頭，發現他聽不進去，索性不多說了，換了個話題。\r
「那邊燒烤攤坐的人你認識嗎？看他們偷偷盯著你好久了。」\r
赤膊漢子瞟了過去，輕蔑一笑：「那是郭偉的人，前陣子在場子裡，砍死他一個兄弟，估計是過來報仇的。」\r
年輕人的打打殺殺，砍叔是發誓不管了，他現在有正經營生，手下小弟大多幫他搭理分店，或者幫工，再也不需要過那種欺良霸市的日子了。\r
「石頭，米世宏死了，他小弟卷著錢和他媳婦也跑了。出來混就是這，你若是死了，媳婦孩子說不定都沒了。」\r
赤膊漢子掏了掏耳朵，故作沒聽見。\r
「張傲，你是前輩，想說什麼我不攔你。但你別特麼再管我的事了，行嗎。」\r
秦昆看出來了，赤膊漢子整個一混不吝，油鹽不進，說什麼都沒有用。\r
點的東西上齊。砍叔示意秦昆慢吃，他起身繼續走到烤肉爐旁，不再理會赤膊漢子的叫嚷。\r
秦昆肘了肘赤膊漢子，道：「別這麼暴躁，我問你，那個人是誰？」\r
秦昆手指的方向，正是赤膊漢子仇敵那一撥。\r
「那個嘛……就是被我砍死郭偉的小弟！」赤膊漢子說完，發現自己這句話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