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昏昏沉沉地坐起,秦昆詫異地望著一家三口。≠
男女主人身上血流汩汩,帶著刀傷,顯然被人捅死,小女孩的脖子上有一條顯而易見的青痕,好像是被勒死的。
一家三口都是民國的裝扮,看樣子死了有些年頭了。
三個鬼魂,陰氣都不強,可是待在祭靈陣里不受壓制,守夜的牛猛又沒能現他們。別說,秦昆還是有些好奇他們的身份。
「你們是哪來的小鬼?」
男主人笑容僵硬,嘴角咧的極不自然:「我是這家的主人。所以請你從我女兒的房間離開。」
秦昆抬手,打住他的話:「算了,大晚上的,我不想和你講道理,你們也別吵我,有什麼事,等我睡飽了再說。」
秦昆說罷,張了張口,躺倒在床,自己初來乍到,對方既然沒攻擊自己,自己也留他們一條小命。而且這類小鬼,恐怕連自己的防禦都破不了。
沒一會,秦昆鼾聲響起。
男主人一愣,呆呆地看著女主人。
「怎麼辦?這人陽氣極重,隱而不,又知道我們是鬼還不懼怕,恐怕是……道士。」
女主人打了個哆嗦,不過立即安定下來:「來了那麼多道士,也不見把我們怎麼樣?我們又不害人,怕他做什麼?」
小女孩抱著洋娃娃,不敢靠近秦昆,隔了好幾米,吸著秦昆逸散出來的陽氣,似乎一臉的陶醉。
角落裡,牛猛眼皮猛然一抬,額心中,一條豎線出現,繼而緩慢張開,露出一隻眼睛。
牛猛渾身鬼氣突然盡數收斂,接著全部凝聚到第三隻眼中。
鬼的眼睛天生便是陰陽眼,但是牛猛這隻卻不同。
這隻眼睛,瀰漫著青光,與秦昆的天眼極其相似。
「老牛我的天眼通,終於成了!」
很早以前,牛猛就現,自己自從跟了秦昆,陰陽眼便開始逐漸轉化,可是一直不能開天眼,隨著修為不斷提高,直到今天,終於打開了天眼!
牛猛心中興奮,不過突然,瞟向秦昆方向,心中嘀咕:三隻蜃靈?還偷偷吸陽氣?
這是當自己不存在嗎?
牛猛大步,踏入蜃界之中,一家三口突然一驚。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牛猛才叫好奇:「天然蜃界?!」
……
翌日,秦昆起床時已經下午,王乾、楚千尋也剛剛起來。
王乾頂著黑眼圈,大罵道:「媽蛋,這屋裡有蜃靈,昨晚鑽老子夢裡,害的老子打了一晚上仗。我就知道判家把我們安排到這,沒安好心!」
蜃靈只能存在蜃界之中,只有施展蜃術才能進入。比起陰間,蜃界更亂,因為那裡的時間、空間都是碎的,不同的地方,因為蜃靈所生的幻象不一樣,出現的景物也不一樣。
捉鬼師只有在夢裡把蜃靈殺掉,那樣才會避免這些煩擾不堪的夢境。
王乾絮絮叨叨完,看到楚千尋氣色也不好,問道:「你也中招了?」
楚千尋明顯沒怎麼睡好,道:「沒中。」
「那你怎麼氣色這麼差?」
楚千尋白了一眼王乾:「一個晚上,都聽你殺豬一樣嚎叫『太君,不能開槍』,我能睡好才怪了。」
王乾臉色漲紅:「不可能!!楚千尋,你污衊我!」
洗手間,秦昆走出來,擦乾了臉上的水漬:「我也聽見了。胖子,你昨晚夢到什麼了?一口一個太君叫的挺順啊。」
我靠!
王乾恨不得鑽進地縫裡,昨晚做噩夢時,他都沒意識到自己在做夢,更沒想到還說了夢話。
「媽蛋,飛雷不是給我守夜嗎?憑他的精神力感知不到那些蜃靈嗎?飛雷,出來!昨晚你怎麼不施展蜃術來救我?飛雷?怎麼還不出來?人呢?」王乾狐疑。
秦昆道:「你家飛雷僵,昨晚看人打麻將去了。估計睡的正香呢。」
王乾:「……」
……
有人說過,繁華的沿海城市,牛鬼蛇神必多。按照秦昆的理解,這裡靠水聚陰,自然鬼怪滋生。
不過,魔都的白天陽光明媚,到處充滿了欣欣向榮的錦繡繁華。
黃浦區,一家高檔的私人美容美會所,只面向會員開放。
秦昆、王乾、楚千尋走了進去。被晃得眼花繚亂,在他們的認知中,美容美會所和理店差不多,一排鏡子,一地頭,充斥著洗水和護品的味道,逼格再高也會顯得亂遭遭一片。
不過這個叫『天姿』的會所,看起來優雅別致,室內燈光避開外面的自然光,呈現讓人舒適的黃色,聘請的美老師有男有女,個個顏值在線,甚至有幾個算得上極品。
而且這裡的休閒區域有很多,專門的美包廂也有。
一個花襯衫、青皮胡吊兒郎當地走了出來。
「秦黑狗,胖子,楚師妹,來的早啊~」
來者正是李崇,顯然,這間會所,是他開的。
李崇懶散地舔著帶煙漬的牙齒:「還不錯吧?楚師妹,要不要做個頭體驗一下?」
楚千尋眼睛一瞪:「我需要做頭嗎?我頭怎麼了?!哼,我先去做個皮膚護理……」
李崇愕然望著楚千尋款步離開,問道:「她吃槍藥了?」
秦昆道:「最近別和她提頭的事,你陽燈會被掐掉。」
「這麼恐怖?」李崇懵逼。
秦昆打量著格調不一般的會所,有些佩服。整個南宗之中,都知道李崇是商業奇才。臨江市的御仙庭是他親手打造的,現在在魔都,又開了一間美會所?
這特麼是魔都,這麼大的面積,聽說地下還有兩層,租金得多少?光裝修費,恐怕得7、8位數。而且聘請這麼多顏值在線的美老師,恐怕也不容易吧。
「三旺,這場子辦下來得多錢?」
「不多,7oo。」
7oo?!
說實話,這數字驚呆秦昆了,因為對比一下,這些錢真的一點都不多。秦昆家有個親戚,開了個連鎖酒店,連租金帶裝修,一棟樓下來都得6oo,這可是魔都啊!7oo,恐怕租金都不夠。
李崇給秦昆遞了根煙,自己也點了起來,目光唏噓:「這地皮,是楊慎的……楊慎死後,他孩子去了魔都定居,和南宗北派就沒聯繫了。到他孫子這一代,開了個美容美會所,黃了。我過來接鍋的……」
「等等!……楊慎當年死後無兒無女,無親人送終。哪來的孩子?」秦昆表情非常詫異,自己可是去參加過葬禮的。
李崇抽著煙道:「我也是最近才聽葛師公說的,他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