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零章,『獄卒』

  臨江市北郊,符宗,青竹山。

  山青水綠,雲霧隱隱。

  青竹山這一帶,鍾靈毓秀,地皮也是寸土寸金,置身其中,竹木沁香撲鼻,仿若仙境。

  幾個月沒換上的飄雲衫,被秦昆穿在身上。

  去年南宗道會,楚千尋花了18塊元寶送了秦昆這身衣服,秦昆穿了沒幾次。一直放在衣櫃裡。

  飄雲衫是法器,自帶技能』盪雲波』,但在秦昆看來,這種技能除了自帶鼓風效果,可以讓人看著仙風道骨更像神棍一點,其他的用處,只剩下舒適了。

  秦昆和齊紅妝來到青竹山莊門口,王乾、楚千尋早在等候。

  旁邊,李崇、嬴鳳瑤也跟著一起。

  同時,秦昆見到了西山實驗基地那位軍人——雷塵。

  「萌萌。」雷塵不到30歲,掛少校銜,金陵軍區出來的兵王,他看著齊紅妝的時候,臉上總掛著一種鐵血柔情。

  不過在看到齊紅妝挽著秦昆的胳膊走來,臉色瞬間垮下來,周圍的氣壓幾乎凝固,讓人喘不過氣來。

  「秦昆,又見到你了。」

  「很開心嗎?」

  「是啊,開心的想要捏死你。」

  雷塵伸出大手,秦昆嗤笑,毫不示弱與之握上。

  二人的手掌剛剛握在一起,便發出爆豆一樣的響聲。

  「胖子,這人是誰?好重的威煞。」李崇同樣屬於蠻系角色,覺得這樣打招呼的方式很有味道。只是那人身上的氣息讓他略微不喜。

  自古江湖遠、廟堂高,他是江湖中的江湖人,最不喜歡見的,就是軍人。

  王乾一如既往扎著丸子頭,像道髻一樣,穿著一身卡通T恤,髒兮兮的。

  「管誰叫胖子呢?我和你很熟嗎?也就是胖爺現在脾氣好,擱以前像你這樣的,一天我能弄死一打!」

  「你?」

  李崇冷哼一聲眯起眼睛,目光突然凶厲,他舔了舔帶著煙漬的牙齒:「過來試試嗎?」

  為了避免二人爭執,楚千尋開口道:「李師兄,那人叫雷塵,好像和靈偵總局有關係。看樣子,是秦黑狗的情敵。」

  「那我也是他情敵!」李崇看了看旁邊的嬴鳳瑤,嬴鳳瑤一雙鳳眼,全停留在秦昆身上。

  我靠……

  秦昆沒想到,今天的人這麼齊,怎麼雷塵也來了?這是南宗道會啊!他是道士嗎?

  齊紅妝挽著他的左臂,對著雷塵道:「雷塵,我與你同級,而且比你大,稱呼我時,請不要太幼稚。另外,這是我男朋友。你最好認清這個現實。」

  雷塵和秦昆同時撤去力氣,發現自己在最自傲的地方也比不過對方,雷塵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雷塵走了,嬴鳳瑤卻有些吃醋:「小妹妹,我怎麼沒聽秦昆說過,他有女朋友?」

  齊紅妝眯著眼,微微一笑:「現在不就知道了嗎?」

  「你確定他是女朋友是你嗎?」

  齊紅妝理所應當:「難不成,你以為是你嗎?」

  嬴鳳瑤一愣,一時間啞口無言。

  秦昆還從沒見過,齊紅妝這麼霸道的時候。

  不過爭風吃醋的戲碼,秦昆現在沒多少興趣,自己幾斤幾兩自己最清楚,秦昆不認為自己的魅力大到這種程度,這種爭奇鬥豔,八成是女人的虛榮心在作祟。

  秦昆沒理會二女,朝著楚千尋打了招呼。

  「大小姐,自從搬家後,我的枕頭都被你夾出味道了,不賠我個新的?」秦昆嘿嘿一笑,手臂不由自主地搭在楚千尋肩頭。

  楚千尋發現另外兩個女人虎視眈眈盯著自己,咬著牙道:「滾蛋!我內褲還丟了一條呢。我該去你屋子裡找找嗎?」

  我艹……

  這特麼才是楚千尋啊!

  秦昆心中一驚,旁邊楚千尋突然柔弱地靠在自己身上,低聲道:「想拿姑奶奶當擋箭牌,你還嫩了點……」

  這都被發現了?

  秦昆急忙恢復正人君子的模樣,率先走入山莊。

  秦昆走在最前,王乾跟在身後,旁邊是小勝一籌的楚千尋,齊紅妝和嬴鳳瑤急忙跟上。

  這時候最後的李崇則發現,這廝將自己無視了……

  「娘了個腿,枉老子還專門在門口等你。狗眼看人低!」

  李崇整了整自己的西服,跟著走了進去。

  ……

  青竹山莊,比起往日熱鬧一些。

  不同於去年的青澀,秦昆知道了自己現在的價值,也有了和幾個前輩的交集,於是,他身上,隱隱有一種氣度,在萌生,發芽。

  山莊是現代別墅結構,很大,而且有廟。

  王乾在指路,秦昆來到供奉老祖宗像的祠堂,秦昆走了進去,發現楚道、景三生、余黑臉都在。

  「秦小友來了。」楚道呵呵一笑,招呼了一聲。

  景三生則鼻中冷哼,目光卻朝著門口的李崇看去,眼神複雜。

  余月弦則點了點頭:「見過秦小友。」

  一堂三首座,與秦昆執的,是平輩禮。

  接著,一個坐著輪椅的老頭,被人推了出來,老頭腰杆筆直,沒有頭髮。

  「昆……過來……」

  葛戰口角歪斜,朝著秦昆在招手。

  今年的道會,格外熱鬧,秦昆沒想到,葛大爺都被從魁山老宅抬了出來。

  老龍拍了拍秦昆的肩膀,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也似乎沒什麼話好說。

  突然,秦昆身上冷汗直冒,葛戰的五指驟然發力,捏著秦昆的肩胛。

  「葛大爺,再捏就斷了啊……」

  秦昆咬著牙,感覺到葛戰不斷用力,正思忖著掙脫,突然一個慘叫,無端地迴蕩在祠堂中。

  叫聲並不是秦昆發出的,秦昆愕然發現,一個虛影被葛戰抓了出來。

  葛戰看著那虛影,口角漸漸恢復正常,冷哼道:「左近臣那老東西呢?陰陽鎖纏奪業人,這點鬼蜮伎倆也敢在我面前顯擺?」

  那個虛影漸漸聚成一個人形,竟是一隻惡鬼。

  「葛老頭,沒想到你也出來了?!」

  「你也配這麼叫我,受死!!!」

  葛戰一聲龍吟,手掌朝空氣狠狠拍下,還未接觸那個惡鬼,便聽到一個粉碎的聲音,惡鬼魂飛魄散,消失在祠堂。

  秦昆好奇:「葛大爺,那是什麼?」

  「判家豢養的『獄卒』,這邪物會藏在你的影子裡,用身上的鎖鏈將你的氣機鎖住,以你身上的陽氣和煞氣為食,普通人碰上了,會變得冷血暴力,少不了心智扭曲,作奸犯科。」

  「這到底是獄卒還是囚犯?怎麼還會蒙蔽人的心智?」

  葛戰道:「判家的『獄卒』,死前都是囚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