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鬼道:「主子,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再叫我。網? 」
嫁衣鬼被秦昆收入彈性空間的銅鏡之中,秦昆看到男鬼招呼著自己,便跟了上去。
這是一個鬼店,賣吃食的,古香古色的建築,不過店裡很髒,幾乎沒有人光顧。
門外是一條馬路,各式各樣的鬼穿行在街上,格外熱鬧。
店內,幾個貼著腮紅的紙人看見男鬼,彎著眼睛迎了上來:「主子!」
王乾是第一次來鬼市,放眼望去,覺得一切都非常新鮮。
「白事道兵?」王乾打量完街道,又看著面前穿紅戴紫的紙人,好奇地捏了捏。
男鬼不怎麼友好說道:「這是我的鬼仆,粗有靈智,你還是別砰他們比較好,免得傷了你。」
「傷了我?就這幾個紙人?」
男鬼看到王乾眼底帶著不信,似乎根本不把他的紙人放在眼裡,冷聲道:「叫你一聲上師,別以為自己真的了不起!以前的鬼市,只有天師才能來,普通陽人敢來這裡,就是找死!」
男鬼話沒說完,脖子被王乾捏住,摁到椅子上:「那是因為,以前的鬼市,有鬼王坐鎮。楊慎的龍槐鬼王,3o年前就下落不明了。」
「你……你認識王上?」男鬼表情駭然,同時現自己身上不知何時貼了一張符,渾身的鬼氣一點也用不出來了。
「不認識,聽過大名而已。」
龍槐鬼王,可是上代陪天狗的鬼差,他手下兩大鬼王之一,師父吳雄有幸見過一面,吳半仙曾經告訴他,這種絕世凶煞,簡直就是捉鬼師的噩夢,渾身鬼氣濃郁的令人指,感覺跟他待一會都會減壽。
王乾是沒機會見識鬼王,一般也不會有鬼王跑到陽間。
這種陰氣太盛的絕世大鬼,一旦踏入陽間,在陰陽相衝之下,必有雷雲密布,降下天罰。所以鬼王只能待在固定的陰地,幾千年的相處,捉鬼師和鬼都達成了默契,互不干涉。
男鬼的腦袋被摁在桌上,王乾再也沒了平時嘻嘻哈哈的表情,肅容問道:「那些嬰兒屍體是怎麼回事?」
男鬼感覺自己好像被符紙勒住,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他這才明白,這個人畜無害的小胖子,絕對是有大本事的道士。
「上師饒命,那是……人盅……盛酒的……」
似乎有血衝到王乾腦子裡,「拿、拿嬰兒是屍體盛酒?」
「我們、我們這裡的酒店都這樣啊……」
「我看你是找死!!」
王乾甩出碾魂符,朝著男鬼臉上砸去。
啪,碾魂符被秦昆一巴掌拍飛。
「胖子,別激動……」秦昆勸道。
「秦黑狗,你瞎了眼了?我激動?這廝是在害人啊!」
秦昆被劈頭蓋臉一頓罵,他好像第一次看到胖子火。
不對啊……我怎麼以前沒見過這廝有這麼大的正義感?
王乾身後,那個紙人看到主子被打,立即撲了上來,被秦昆拎小雞一樣丟到一邊。
收拾完紙人,秦昆回過頭道:「哪哪都有規矩,你一個陽人,管這裡幹什麼?」
「秦昆,我告訴你啊,胖爺也是有自己的原則的,我……」
「原則你妹,你好歹聽老闆把話說完行不。」
男鬼身上的鎖氣符被秦昆撕掉,秦昆拍了拍男鬼的肩膀:「我這兄弟衝動了點,別介意。現在給他個解釋吧,是死是活,全看你的造化了……」
男鬼轉危為安,原本還很感激秦昆,沒料到當頭就是這麼一句不負責任的話,男鬼哭喪著臉,這他媽還不如不安慰……
看到面前的道士瞪著自己,男鬼脖子一縮,急忙開口。
「上師!聽我解釋,小鬼開個酒店為生,那些嬰屍都是我從陽間撿來的,真不是我害的啊……我一個賣酒的,生前也有兒有女,幹嘛跟別人家的孩子過不去……」
男鬼急忙解釋了一通。
三人走出酒店,這是一條昏暗的街道,路旁火盆林立,天上是一輪月亮,和陽間相似。
走在街上,王乾猶自不信問道:「那些嬰兒……都是夭折的胎兒?為什麼會那麼多?」
剛剛在酒店,男鬼解釋了嬰屍的來歷,那些人盅,都是些夭折的嬰屍,可能都是戰亂時間生的,或者養不起的,大多不滿一個月死掉。男鬼便把他們的屍體收集起來,帶到鬼市製作了一番,變成酒器。嬰屍,是存釀鬼酒的最好器具,比起竹子還要更勝一籌。
不過男鬼的解釋有些讓人想不通,王乾不明白,你就算去撿屍,也不可能撿這麼多吧?
戰亂年代,大多都會有這樣那樣的慘劇,秦昆沒事也會和剝皮、徐桃他們聊一聊,對此也不陌生。
不過看王乾的表情,估計他難以想想到那種慘景。
秦昆道:「其實我覺得不算多,徐桃跟我提過,清末時期,長毛賊禍亂華夏的時候,死了4ooo多萬人,孩童更以千百萬算,幾十個嬰屍算多嗎?」
長毛賊,就是當年的太平天國,徐桃似乎對這些人非常痛恨。
王乾也是讀過書的,聽到秦昆的話,知道這些人有史以來最大的邪教分子,原先一場啟蒙性的民主革命運動,被搞成了一次驚天**,華夏百姓死亡近半。
當時不少道教弟子也參與其中,那一代陪天狗,萬術真人無雲子,也是死在戰爭之中。
三山、三觀、三寺之中,無雲子出自雲丘觀,太平軍肆虐時,無雲子也曾率同道弟子以及鬼差與那幫人抗爭,只不過當年好似有國外宗教出手,無雲子慘死,掛屍於江寧(南京)城頭。
這也是歷代陪天狗中,死的最慘的一位。
突然提起太平天國這件事,原本只是隨意說說,秦昆眼皮突然跳了跳,王乾心中也一驚,二人對視看了一眼。
二人都是聰明人,秦昆雖然萬事懶得深思,但為人不傻,深入局中,不得不把當年的事情,和這次黑魂使徒的事聯繫起來。
楚千尋看到二人正聊著天,突然不說話了,納悶道:「怎麼了?太平天國的事我也知道,天王洪秀全嘛。名字起初還挺好聽,後來改成什麼上帝天國,不倫不類的……」
二人沒理會楚千尋。
王乾乾澀地咽了咽口水:「秦黑狗……我覺得有些事情不敢深思。好像如果往下深思的話,會現很多和我們了解到的不一樣的東西……」
「我也……覺得了……」
秦昆也有些汗毛直立,如果一百多年前,這件事和最近生的事有關聯的話,那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一點。
「秦黑狗,我怎麼有種不祥的預感,好像蘇琳受傷這件事,只是一個開端。」
「別問我,腦細胞不夠用了,我們還是問問五殿元君廟在哪吧,耽誤的時間已經夠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