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五章,陣道

  秦昆執紅,先走,紅棋每次兩步。天『籟小  『說

  第一步,就是一格橫移。

  因為是自製的棋盤,沒有卒子過河才橫行的說法,而且進退自如,王乾也表示這種玩法可以接受,不就是個你來我往、圍追堵截嘛。

  只是沒過1分鐘,王乾就感覺不太對了,他連橫起來的卒子,被秦昆吃掉兩顆,成功突入將營。

  「我贏了。」秦昆走到最後一步,才露出微笑。

  王乾輸得莫名其妙,說道:「不算不算,這棋盤和標準的象棋棋盤不一樣,而且你這規矩我還不熟悉。」

  秦昆道:「那就再試一把。」

  第二把,秦昆的步伐比起第一把更凌厲,迅找到突破點,半分鐘內,迂迴破了王乾五卒連橫的陣勢,殺入將營。

  「再來!」

  王乾不服氣,「這次我執紅!」

  這次王乾突圍,秦昆防守。

  不過,秦昆沒用王乾五卒連橫的守勢,手下五個卒子犬牙交錯,先後排列。

  咦?

  王乾走了幾步,現一時間竟然無法突圍,秦昆的五個卒子,互為攻守,雖然變陣緩慢,但是步步為營,無比穩健,逼的王乾只能在原地徘徊。

  這守勢也太古怪了,什麼情況?

  王乾思考了起來。

  這副棋盤,和普通象棋棋盤不一樣,一來較窄,二來較長,左右迂迴需要算好步伐,突圍的時候,得一氣呵成才行。而且,棋子的初始位置與象棋中卒子間的距離也有不同,紅色卒子的初始位置,靠後兩格。

  按道理,即便紅棋靠後,但每次兩步的行動力,在單點突破上有巨大優勢,不過紅棋到了他手裡,想要偷襲吃掉對方的小卒,根本做不到。

  下注連續輸了兩把,讓剝皮鬼、嫁衣鬼也有些懵逼,這樣下去,感覺手裡的冥幣有些不夠輸啊?

  他們注視著棋盤,很想看出點門道,只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王乾考慮良久,無奈投子認輸,一頭霧水道:「秦黑狗,你這是……軍陣嗎?」

  王乾覺得,秦昆進退有據,五個棋子和五處大軍一樣,有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他的棋藝師承吳雄吳半仙,但是王乾有種錯覺,以師父吳半仙的算計,恐怕也無法一時摸清裡面的變化。

  秦昆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是不是軍陣我不知道,就是簡單的陣,嗯,陣你知道吧?」

  靠!

  你這是看不起我嗎?地水火風,變化守恆,是為陣。這放在正統道門,誰不知道?

  王乾幽怨地看著秦昆,這廝一介莽夫,什麼時候也配用這種智者的口氣說話了……

  「狗哥,這也算陣?不用陣圖的嗎?」楚千尋好奇問道,他記得秦昆在地獄道官廟的時候,還畫過陣圖來著。

  秦昆道:「當然要啊!這棋盤就是陣圖,棋子就陣眼,棋子的動靜就是陣法的運轉,最簡單的陣道功課,就是下棋。」

  王乾沉思了一會道,「沒錯,陣法一途雖然傳承不全,不過並未丟失。陣圖為規、陣眼為矩,規為陣法法則、矩為陣法能量,一個陣法,陣圖越複雜、法則越多,才越能容納更多的能量。而作為陣眼,蘊含的能量越大、越能讓陣法揮出更大的變化。」

  真正的大陣,就隱藏在在無窮無盡的變化或者守恆的大道之中,據說古時『人道興替大陣』、『怒龍伐蛟大陣』、『混龍承天大陣』,都是變則驚天動地,靜則『四海昇平』。這已經越了捉鬼術,道家至高法門,上升到『理』的程度。

  理是什麼?亘古不變,又符合萬變的大道,才叫道理!

  小胖子說完,眯起眼睛看著秦昆,這才幾天的時間,秦昆好像又變得高深莫測了。

  這廝,到底是從哪學的?當年茅山傳承斷絕,陣字卷早就在明初隨著劉基消失了。後來陣師蒯祥建紫禁城的時候,也不過只繼承了『風水』一脈。

  二半夜,三人已經進入夢鄉。

  客廳里,牛猛和哭喪鬼數著錢,眉開眼笑。

  剝皮鬼、嫁衣鬼、徐桃、水和尚,飛雷僵,每人輸了3沓冥幣,非常鬱悶。秦昆手下,惡鬼每個月有6o沓冥幣的供奉,惡鬼以下有3o沓,其他額外供奉都由任務的比例分成。

  3沓冥幣,等於兩、三天沒得修煉。

  牛猛在打坐,吸收、消化著冥幣中陰純的靈力,哭喪鬼也開心不已,臉上又哭又笑,躲在角落開始修煉。

  沙上,回過神來的剝皮鬼看向嫁衣鬼道:「大姐大,你有沒有感覺昆哥的氣質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嫁衣鬼擦拭著自己的銅鏡,裡面是一張如花似玉的慘白面孔。

  「沒有。」嫁衣鬼沒有說話,說話的是銅鏡里那張臉。

  「徐少,你也沒感覺到?」剝皮鬼看向一旁的徐桃。

  徐桃納悶:「變得……更色了?我怎麼覺得今天秦昆沒瞅楚姑娘幾眼呢。莫非是楚姑娘魅力有所下降?嗯……我得去看看。」

  徐桃終於找了個藉口,一本正經地走到楚千尋房間門口,正巧撞上守夜的屍燈老鬼,老鬼晃著燈里的屍油,朝著徐桃似笑非笑。

  「呃……我就是來看看楚姑娘睡了沒,沒事哈,你忙,你忙……」徐桃灰溜溜地離開。

  這個老鬼本來就給人感覺陰森森的,據說死前是萬人坑裡活人,最後被逼著吃了幾天屍體,染病致死。屍燈鬼和飛雷僵也是惡鬼,但比起飛雷僵來更加孤僻、不合群。

  他渾身戾氣隱而不,一般情況下,除了能給牛猛、嫁衣鬼一個好臉,其他鬼差大多都是愛搭不理的表情。

  徐桃鬱悶地回到沙,旁邊的水和尚摳著嘴裡的水草,說道:「剝皮,他們沒現,和尚現了,不過沒什麼大驚小怪的,3o年前主子比現在的氣質還要狂拽,阿彌陀佛,你們都不知道,當時他夥同一個武術教頭,給我打成什麼樣了!」

  水和尚雙目佛光收斂,像是在控訴一起黑惡勢力毆打平民的往事。

  「3o年前?!」

  剝皮鬼、嫁衣鬼、徐桃齊齊聲。

  「3o年前?」

  牛猛也疑惑地看來。

  3o年前,秦昆還沒出生呢,拿什麼打你啊?

  「和尚,你真特麼能吹。」徐桃撇撇嘴道。

  水和尚吐光嘴裡的水草,惱怒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我怎麼就吹了,我告訴你,3o年前,那時……」

  水和尚張著嘴巴,準備說說當時遇到秦昆的往事,可是,他現,自己嘴巴在動,但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回事?

  水和尚心中一震,摸了摸自己,渾身完好無損,舌頭也在,怎麼說不出話了?

  「和尚,別賣關子,3o年前怎麼了?」剝皮鬼不耐煩問道,「敢吹牛你死定了……」

  「3o年前,我……」水和尚再次開口,話說到一半,又沒了聲音,似乎有種無形的力量,阻止他在說話。

  這是……禁制?

  水和尚心中震撼無以復加,他從沒聽過,有什麼道術只會阻止自己開口說那段往事的。

  「3o年前到底怎麼了?說話啊。」牛猛臉色也沉了下來。

  水和尚冷汗直流……這幫傢伙,顯然是生氣了,但是我特麼說不出話啊!我有什麼辦法!

  「咳,3o年前,我就想求一頓毒打了,阿彌陀佛!」

  水和尚雙手合十,剝皮鬼抓起自己的人皮扣到他腦袋上:「敢提這麼賤的要求?真是找死啊!」

  說罷,亂拳錘下,水和尚被打的鼻青臉腫,抱頭大吼:「嗔怒是業!嗔怒是業啊各位同道!阿彌陀佛,給些薄面,別打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