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鄉罵,讓戰鬥來的如若疾風驟雨!
鐵豪都懵了,隨即與狂暴的人柱力打在了一起。
秦昆不緊不慢地摸出一根煙,然後跺了跺腳,這處海船蜃界出現了縫隙,他抬腳走了出去。
小小的教堂周圍,三撥人在打架,地方已然有些擁擠,菸捲點燃,秦昆挑了個安靜的地方在觀戰,杏林君出現在秦昆身後,微笑道:「即便人鬼殊途,也有同鄉之誼,秦小友不願看到他們敘舊,非得挑起事端嗎?」
秦昆吐出煙霧,無視對方誅心之語,淡淡道:「莫無忌心慈手軟,找不到藉口發怒,我只是給他個理由而已。」
混跡生死道這麼多年,秦昆也漸漸成了人精,斜眼望來,點破對方:「這種級別的鬥法,如果不抱著殺掉對方的鬥志,莫無忌會吃大虧。」
杏林君大笑:「有些意思。自蓬萊船回歸以來,到目前為止,有四撥人出海,其中三撥,和你們扶餘山都有關係。我現在對你們扶餘山的方士,有很大的興趣。」
「哦?你如果安安分分地跟我回去,我可以帶你去扶餘山轉轉,很有意思的地方,也適合養老。」
秦昆露出潔白牙齒,也不知是認真的,還是隨口調笑。
徐法承和聶雨玄越打越遠,各自法咒層出不窮。
魁山斗宗原本就是最擅斗的捉鬼師,此刻又遇到了生平罕見的大鬼,聶雨玄當然會用出所有道出,徐法承也不甘示弱,中年道子兩千年來經歷了什麼無人知曉,總之肯定是沒意思的歲月,此刻能打一架,抒發平生憤懣,似乎也是不錯的解決方式,只是手段比起真正的徐法承來,陰毒了太多。
徐法承陰毒刁鑽,卡特又何嘗不是。
卡特的大陣中,秦昆看不到情況,可是一會就有一束血光滋射出來,白痴都知道裡面見血了,還是真正的血。
三撥大戰,只剩下秦昆一人在外,杏林君過來時,其餘的大鬼也圍了過來。
秦昆的陽氣之於大鬼,宛如火爐一樣。
他坐在中間抽菸,周圍的大鬼便站在那裡,秦昆看到一根煙還沒抽完,菸頭便滅了,詫異了一下。
媽的,原來大鬼還有這種作用?!
難怪以前抽菸時菸頭滅了,老一輩人都覺得晦氣,弄了半天,周圍有髒東西啊。
秦昆以前見到這群邪喪的時候,還從沒遇到過菸頭滅掉的事,這次恐怕對方陰氣太重,這點陽火才撐不住的。
菸蒂丟掉,秦昆望向杏林君:「你們呢?手癢了嗎?」
「終歸要斗一斗的,我們誰都說不服誰,不是嗎?」
「也對。」
「你在三仙海國,有很多鬼差,不放出來嗎?」杏林君問道。
秦昆一笑:「不了,聽聞神宵真人的陰雷,打鬼是一絕,我養些鬼差不容易,這麼多聽話又守規矩的傢伙,可不能死在這啊。」
系統說過,不用鬼差,殺掉徐法承,會得到雷字卷。
雖然秦昆不敢托大,但也想嘗試一下。
而且……住院的徐法承也專門提醒,他的陰雷對於鬼的殺傷力,比想像的要強。
「哼!杏林君,此子狂悖,何必與他廢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等乃大王的臣子,要回去還得徵求他的同意?荒謬!」
一個太監大聲呵斥。
秦昆瞟了對方一眼,秦代的太監,衣衫確實不好看,這人也長得有些不順眼。
其實外貌方面無論是人是鬼,秦昆沒有多少偏見。
佛家說的好,紅粉骷髏,白骨皮肉,都是表象,都是虛妄。
但一些傢伙,那副長相、口氣、態度結合在一起,偏偏能生出天然的厭惡感。
秦昆開口:「這位公公,大秦早亡了。你不知道嗎?」
「那是我等沒有回去,否則,大秦江山永固!」
秦昆同意地點點頭,始皇帝雄才大略,千古一帝,如果長生不死,或許還真能出現一個讓人神往或者讓人恐懼的統治時代,而且無論是神往或者恐懼,都代表始皇帝的統治力相當強大。
只是……
秦昆頓了頓:「那你一定沒聽人說過,秦亡於太監之手吧?」
嗯?!
那位公公忽然一僵。
三仙海國上來過四批人,總會有人提起秦代舊事。他或多或少也聽過一些傳聞。
趙高控制胡亥,陷害扶蘇,逼死李斯,一切興亡,和這個宦官脫不了干係。
「你……」那太監發現周圍大鬼沉默了,有些慌亂。
「我怎麼了?」秦昆一笑,饒有興趣地走了過去。
「你滿口胡言!」
秦昆忽然嵌住那太監脖子,捏小雞一樣搖晃起來:「少給我廢話!我不信你們沒驗證過。」
太監尖利長嘯,周圍鬼哭狼嚎,秦昆看到對方忽然出手,一把匕首刺向自己腹部。
鬼王的匕首,已經不是能擋得了的。
那股陰毒鬼氣化成的匕首直接刺了進去,太監獰笑道:「不管你是哪裡來的方士,今天休想阻我!」
秦昆腹部一涼,刺痛傳來,忽然齜牙,雙手用力一箍,太監腦袋爆掉,渾身陽氣傾瀉,腹部的刺痛被陽氣衝散,隨著一口血,噴向空中。
血不是血,是陰毒的鬼氣。
傷也不是傷,是精神的撕裂。
被匕首刺中,如同中邪一樣,會讓人感覺到腹部挨了一刀,但秦昆早就知道如何修補這種傷勢。比起血王丹來,自己一身莽骨的狀態下,陽氣就是療傷的聖藥,噴出那口陰氣後,傷勢修補的會更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人與鬼鬥法,人中鬼術如同中邪,痛苦難忍。鬼中道術也如中邪,痛苦難忍。
那太監一刀下去,正當得意,忽然腦袋被箍爆,渾身陰氣修補起傷勢,腦袋重新長了出來,卻有種揮之不去的痛感盤旋在腦海。
「你敢傷我?!」
「就這點本事?也敢出陰招!」
口水唾面,手肘猛擊,太監下頜被打碎,秦昆手中一把釺錐握緊,直刺太監太陽穴。
「邪魔外道,不足道!」
鑿命錐!
一錐刺下,命魂被鑿斷,太監身上陰龍咆哮起來,秦昆一隻手撫在對方頭頂。
大炎纏冥手!
綠火燃起,冷炎將太監腦袋凍成冰坨,蓬地一下,被秦昆捏碎。
二人過招,只在電光火石之間。
杏林君一眾發現公公居然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渾身上下不斷破碎,被秦昆幾招下來,虐地就剩一條陰龍游曳。
「抱歉,還是不知道怎麼宰掉鬼王。這次,算你命大。」
冰碴中,陰龍飛走,落在眾鬼身後,又化作太監的模樣,大口喘息起來,鬼氣已然虛弱到惡鬼的程度。
那太監怨毒地望著秦昆,確是敢怒不敢言。
秦昆環視四顧,對杏林君道:「我很好奇,你們氣勢洶洶地來到泅魂砦,卻有點雷聲大雨點小,不準備打架,光站在這,做什麼?」
杏林君微微一笑:「其實決定我們能不能回去的戰鬥,早就打響了,不是嗎?多我們幾個,少我們幾個,對大局並無影響。」
秦昆點了點頭。
忽然一股香噴噴的味道傳了過來。
秦昆尋找了半天,卻沒找到香味來源。
自己周圍的香源,除了妙善和尚那股唐僧肉味,也就剩歐洲驅魔人身上的香水味了,但那味道是食物的味道。
可是泅魂砦,怎麼會有食物的味道?
這些陰魂們吃的,可都是一股香灰味啊。
猛然間,秦昆盯著杏林君,表情從不可思議,變得憤怒。
「你們玩陰的?」
杏林君訝異一笑:「秦小友,發現了?」
秦昆掃視周圍,徐法承、聶雨玄的打鬥,讓大霧瀰漫,已經覆蓋了教堂四周所有地方,就連天眼,也難以看清霧中虛實。
但就是這片霧,有大問題!
秦昆忽然出手,鑿命錐刺向面前的鬼王。
卻刺了個空!
再刺另一隻,又空了。
虛影!
秦昆連連出手,發現這二十幾隻鬼全都是假象?
直到刺向一個方士鬼王,對方才抵擋起來,面露大笑:「扶餘山的後輩,第一次見鬼谷道術嗎?能這麼快發現,已經很了不起了。」
大霧越來越重,秦昆聽到耳畔鳴笛聲,急忙躲開,一輛轎車,擦著後背駛過。
「怎麼可能……你們這幫老東西……」
秦昆難以置信,這群大鬼,居然用鬼術,強行突破陰陽壁,又借己方的靈力波動,將鬼砦撕開,強行打到了陽間!
霧中,一男一女看電影回來,吃著熱狗,狐疑道:「今天的霧好大啊,趕緊回去吧。」
「好的,咦,親愛的,這個人站在馬路中間做什麼?」
一男一女看見秦昆,像是發現了什麼舉止古怪的危險人物,快步離開。
秦昆茫然無措地站在原地。
杏林君上前安慰道:「那個橘發西夷人說,這裡是浡泥國。雖然我也不知道這是哪,但好像還在南越國之外。不過……我們已經回到陽間了,意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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