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頭,封心鬼王拔出後背的刀後,整個人氣勢變得兇殘狂暴,先前那個懦弱的書生,現在如同劊子手一般橫衝直撞在鬼群中間。
封心鬼王一打四,頂住了船上最強的戰力還不落下風。
龍槐鬼王一打三,已經落入下乘,論殺傷鬼術,一隻樹精畢竟比不過拿刀的。
黑蛇鬼王同樣一打三,三位鬼王方士招式層出不窮,黑蛇鬼王疲於應付,心中更是驚駭萬分,華夏各處鬼城中,以神都鬼王最強,但自己對面這三個,比起神都鬼王來都弱不了多少啊。
剛剛得了法器的屍藤鬼,此刻以一對六,藤蘿因果身的出現,徹底坐實了她鬼王的實力!但仗著分身多,她才能圍困六隻鬼王,卻對他們造成不了實質傷害。
旁邊,空有鬼王之威的老茶仙,端著一壺毒茶,著急忙慌的亂跑,怎麼辦啊……我不會打架啊。
「張布!我該怎麼辦?」老茶仙吼道。
張布此刻也已經入場,姜別以一對三,張布的臉轉到後面,此刻閒來無事,給老茶仙出謀劃策道:「多沏茶!給鐵慈仙和夭夭送過去!」
老茶仙立即照做。
船上,還有另外一隻鬼王。
星洲砦,星洲鬼王林阿鳳!
先前蒲牢船出現時,林阿鳳的船在正下方,第一時間被漫天鬼王奪走,他和船員急忙下水,來到秦昆的船上避難。
此刻,見識到秦昆麾下鬼差的實力後,林阿鳳早就加入戰團。
這艘船上,一下子來了二十隻鬼王,兩百多鬼將,自己現在還是一對一,比他們輕鬆多了。
不光是秦上師的鬼王,他手下的鬼將也相當厲害。
董敖身騎白骨馬來回衝殺;馬烈兩米四的身高,帶著自己銅刑枷鎖住一個,踹爆一個腦袋;嫁衣鬼騰挪於鬼將之中,但凡留意她的鬼將,無不看到了自己的摯愛,失去戰意;石蛇姬滿頭蛇發怒張,凡是膽敢直視她的鬼將立即化為石像,雖然是幾秒時間,但常公公斷頭盂的配合下,石化的鬼將被削去腦袋,彈指間的事。
被斷頭盂削下的腦袋直接遞給火炮鬼,成了威力最大的炮彈!
林阿鳳見到這群鬼差配合得當,目光不免多看了張布幾眼。
從他上船避難時,就是張布在指揮調度,石蛇姬、常公公、火炮鬼一條龍的收割攻伐方式也是這個傢伙想出來的……這廝,相當厲害!
張布掛在姜別腦袋後面,額頭上貼著一片槐樹葉。
那是龍槐鬼王的鬼術清風瞳,漫天槐葉飛舞,如同天眼一樣俯瞰全局,讓他指揮的更加遊刃有餘。
不過……還不夠啊……
張布心中此刻在大罵,主子秦昆離開後,己方就跟捅了鬼王窩一樣,二十隻鬼王降臨船上,帶著二百鬼將,太特麼恐怖了。
自己哪怕精於算計,這些同伴已經都到了極限。
現在二十隻鬼王被纏住,兩百鬼將還有一百六,但凡騷擾一下,局勢立刻就會出現變故。
「該死……只能這樣了!」
張布大聲道:「星洲鬼王!」
林阿鳳一怔,發現自己關注的張布竟然在叫自己。
「我在!」
「船頭一定要攔住,不能讓任何鬼將衝來助拳!」
「好!」
林阿鳳是張布唯一的活棋,他的壓力最小,只能靠他駐守船頭,抵禦變故。
但這樣一來,那些鬼將攻不過來的話,壓力都會到嫁衣鬼、馬烈、董敖那邊去。
張布深深吸了口氣:「徐桃!錦衣老鬼!守財鬼!十六!笑面!別躲了,能出來幫忙就出來吧!大船將傾,豈有完卵!」
一直以來被保護的弱小鬼差,此刻全都從倉里跑了出來。
十六阿哥的蛇鴆,笑面鬼的月華,雖然是杯水車薪,好歹能轉移一些注意力。
徐桃身著八旗甲,身邊圍著一群地痞流氓,各個手執條凳,棍棒,打的敵方鬼將不痛不癢。
錦衣老鬼和守財鬼來回踱步。
可惡……
完全幫不上忙啊。
他們這幾個,都是惡鬼的實力,戰力微弱無比,尤其是徐桃、錦衣老鬼、守財鬼,這三大白板鬼差,毛的鬼術都沒有,入場後連敵人的注意力都沒被吸引。
龍槐鬼王已經開始受傷了,封心鬼王看向他,有些意外,按理說這位大有來頭的鬼王,戰力怎麼會如此弱。
「鐵慈仙,看來你鬼術不精啊。」
封心鬼王以一敵四,仍舊從容。
龍槐鬼王壓力很大,沒敢回話,倒是黑蛇鬼王替他開口:「封一刀,鐵慈仙的最強鬼術是封印鬼術,當年鎮壓了我們七隻鬼王近百年!別激他了,他臨戰方面,是不如蓬頭鬼的。」
蓬頭鬼,正是五巍鬼王,當年楊慎的兩大鬼王之首。
此刻聽到黑蛇鬼王的話,封心鬼王才明白了過來,不再激將,張布卻思考起來,鐵慈仙既然擅長封印鬼術,此刻又不用,那一招只能算底牌了。唉,算了,自己也不能催他,這種鬼術,一般是會付出極大代價的。
屍藤鬼夭夭,手中鬼器囚魔珠散成漫天花朵,那些花對上鬼將,直接能讓其睡著,可是對上鬼王,威力就會大減。
此刻她以一對六,壓力最大,分身不斷被砍爆,藤蔓上又不斷結出因果身可以彌補,但對對方造成不了一點傷害,讓她很壓抑,直到老茶仙端來毒茶。
暫時被花心刺中的鬼王,再被灌下毒茶後,終於開始受傷,只是灌下毒茶的機會不多,只有兩個鬼王中招。
龍槐鬼王那邊,在拿到老茶仙的毒茶後,他竟然仰頭幹了。
老茶仙驚愕地癱軟在旁:「鐵……老鐵!這不是給你喝的!!!」
老茶仙在哀嚎,龍槐鬼王冷笑道:「我看著很蠢嗎?」
說罷,對上一隻鬼王,根須忽然刺入對方心臟,毒茶也順勢灌入。
這一招,簡直有奇效,一位方士鬼王喉頭吐血,皮膚潰爛,鬼氣不穩,直接被廢掉,龍槐鬼王壓力大減。
張布一喜:轉機來了!
同一時刻,被董敖屢次救下的徐桃、錦衣老鬼、守財鬼三個鬼差,已經被逼到一個無法被救的角落。
「張布!徐桃去也!記得給主子帶句話,下輩子徐桃再侍奉他!」
張布勃然大怒,今天哪怕敗逃也不能死一個鬼差啊,智將也是需要成就感的,今日如果能用計謀把他們全部保下來,誰還敢孤立他張布?他的威望勢必會在秦昆麾下大漲。
想到這,張布吼道:「徐桃!你跟了黑蛇鬼王那麼久,難道沒學到一招半式的鬼術嗎?」
徐桃一怔,表情有些呆滯。
張布再吼:「我偷偷教你的鬼術,你總該能用個六七成吧!」
徐桃再怔。
此刻,無數碎片意識在他腦中重組,忽然,組合成了一個稀奇古怪的東西。
徐桃三隻鬼差被對方六隻鬼將逼到角落。
忽然開始輕吟道:「樓頭小婦鶯燕舞,今夜趁興共枕眠。若愁荷包無一物,玲瓏骰盅有洞天!」
說罷,徐桃忽然咬了錦衣老鬼、守財鬼一人一口:「借你們點鬼氣。」
周圍蜃界出現,六位和黑蛇鬼王長得很像的舞女跳著蛇舞,周圍靡靡之音,透漏出這個蜃界無比的旖旎。
錦簇花樓之中,又設了一張賭桌。
樓中鶯鶯燕燕蜂腰細腿、婀娜多姿,長得不是和石蛇姬一樣,就是和嫁衣鬼、屍藤鬼一樣,亦或者比較像剝皮鬼的小妾。
勾欄鬼術!
錦衣老鬼、守財鬼已經石化在當場。
能看破鬼術的張布也石化在當場。
此刻,徐桃表情嚴肅,深吸一口氣,忽然對著六個茫然的敵方鬼將露出笑容,無比諂媚:「大爺,裡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