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龍眼。
秦昆站在船頭。
這就是龍眼嗎?
很罕見的因果水域,碎片式地出現在海中。
沒有三仙海國的大,但落在這裡,一樣很詭異。甚至一些南海十八砦的鬼,都不知道那些水域是什麼玩意。
「喂,是泅魂砦的朋友嗎?那裡別去了!」
一艘大船駛過,船上的水鬼發現泅魂砦的旗幟,善意提醒道:「那些花花綠綠又泛光的海水是幽靈海域。被幽靈海域吞沒後,會去一些極其神秘的地方。那些地方可是九死一生啊!」
這是星洲砦的船,這個鬼砦似乎與泅魂砦交好,船上的水鬼也相當客氣。
秦昆聽後點點頭,照對方這麼說,應該就是因果水域無疑了,因為會墜入別人的因果中,所以在他們看來,就像是到了一些神秘的地方一樣。
「朋友怎麼稱呼?」
秦昆看見那幫水鬼是華夏面孔,開口問道。
「區區賤名,不足掛齒,我叫林阿鳳。」
「閣下似乎去過這些幽靈海域?」
秦昆忽然躍出船舷,腳底爆氣用出,加上飄羽符,輕鬆地落在對方的甲板上。
那林阿鳳是個身材瘦高的男子,精赤著上身,肌肉結實,扮相有些像魚販子,他見到秦昆隔著幾十米能輕鬆落在自己的船上,表情吃驚。
「你不是泅魂砦的朋友。」林阿鳳篤定說道。
秦昆一笑,從彈性空間摸出一罐啤酒拋了過去:「我不是泅魂砦的,但我可以是朋友。」
易拉罐裝的啤酒,林阿鳳不會打開,秦昆卻沒讓他尷尬,秦昆打開拉環,啤酒下肚,有些爽快。
剛剛還是放晴的天空中飄著細雨,這雨落地不聚,散成陰氣,一定是陰風化雨。能讓天空出現這種異象的,除了一些法門特殊的生死道同道外,就只剩下鬼王了。
林阿鳳學著秦昆打開啤酒,悶了一口。
不錯……比泅魂砦鬼市的還要好喝。
這東西,星洲砦沒人會釀。
「朋友,說說那裡的情況唄。」
秦昆叼著一根煙走來,又遞給林阿鳳一根。
冥幣卷的菸捲,是牛猛前一陣子用煙鍋時的發明,這種菸捲在鬼那裡頗為受歡迎,即便平時沒這種愛好的鬼,也可以抽幾根,這和吸取香火供奉是一個道理。
菸捲入口,吞雲吐霧,林阿鳳表情一震。
香火。
誰能想到,這根捲菸,居然是香火供奉。
「上師似乎很特別。」
秦昆靠在船舷,林阿鳳也走了過來靠在旁邊,從他的稱呼中不難發現,他已經看出了秦昆的身份。
「有嗎?沒有吧。閣下一個鬼王這麼和善,才是特別。」秦昆看向林阿鳳,聳了聳肩。
林阿鳳發現自己的身份被看穿,但對方一點也不緊張,更奇怪了:「我見過一些上師,他們不喜歡和鬼打交道,甚至敵視。」
秦昆一笑:「敵視,大多因為憎恨或懼怕。你我無冤無仇,我不會恨你,更不會怕你。」
這句話里,透出滿滿的自信。
林阿鳳心道:果然是個奇怪的傢伙。
「上師想知道那片幽靈海域的事?」
秦昆吐出煙霧一笑:「並不想,這地方我去過,比這些小型的水域更大,大成一片海那種。」
林阿鳳一怔:「那你想問……」
「我想問問,這些因果水域是從哪漂來的?」
這才是秦昆上船的關鍵。
林阿鳳既然知道因果水域,而且膽敢行駛在此,一定對這地方有所了解。
果不其然,林阿鳳笑道:「上師問對人了。我曾探尋過,這些幽靈海域是從海底漂來的。」
「海底?」
秦昆狐疑,「你去過海底嗎?」
「去過。呆的時間不長,那裡的幽靈海域太密集了,從一處海域逃脫就會掉到另一處海域。當年我的幾個兄弟,都沒能回來。」
「海底到底是什麼地方?龍眼?」
林阿鳳沉默了一會,輕笑道:「海底……其實是海面。」
海底是海面?!
這個回答,秦昆猝不及防。
一些支離破碎的信息組合起來,秦昆不斷回想著記憶,雖然思緒萬千,但很多碎片化的信息告訴自己,這個海底……很有可能像一個高級靈關那樣,通向三仙海國,或者類似的地方!
安靜了良久,秦昆才吐出一口氣,一袋菸捲丟出:「謝啦。」
菸捲卷的很粗糙,但全是香火供奉,比起林阿鳳平時接觸的供奉還要濃郁。
「上師,無功不受祿。」
「這些消息,值這個價。」
秦昆抬腳用力一躍,林阿鳳整個船身都為之傾斜,船身恢復平衡時,秦昆已經落回了自己的船上。
看到手中一袋子菸捲,林阿鳳沉默了一會再次開口道:「上師如果要去幽靈海域的話,可以帶一位英靈。當年我就是被英靈帶出來的。這種鬼,不沾因果,已了塵緣,脫離那些水域很快。」
秦昆一怔,還有這種說法嗎?
剛好,他有一隻,而且會水。
回到船上,秦昆問道:「沉江在哪?」
「主子,他和水和尚跟蹤趙峰上師那片水域呢。」
秦昆用出鬼差天眼和蜃魂術,將沉江鬼和水和尚喚了回來。
剛上船,沉江鬼見了鬼一樣驚恐道:「主子,海里有很多那種水域。我還以為裡面真的有人或者有鬼。我一進去,你猜怎麼著?」
「你到了個陌生的地方,一些人讓你幫忙做一些事情,做不成不能出來。」
「誒?……誒???主子,你怎麼知道的?」見秦昆沒理他,沉江鬼給周圍鬼差大倒苦水,「我給一個老傢伙打了三天的魚啊……不打魚他就打我,我好不容易出來,水哥說我才消失了一秒!」
沉江鬼非常不可思議,現在都沒緩過神來。眾鬼也從沒聽過這麼離奇的地方,好奇不已。
秦昆安撫著沉江鬼,因果水域都那樣,打了三天魚你瞎激動什麼。我還埋伏過秦始皇呢,我說什麼了嗎?
「阿水。」
「阿彌陀佛,主子有何吩咐?」
「趙峰的因果水域在哪?」
「海下不遠,但似乎被旋渦往下卷了,和好多其他因果水域混在一起。」
「能進去嗎?」
「我嘗試過,沒成功,沉江也試過,很奇怪。其他水域我們都進去了一兩個,暢通無阻,就趙峰上師的進不去。」
秦昆點點頭,進不去,可能因為那片水域發生的因果,不屬於這方世界中,那種地方,應該需要特殊的靈媒領路才行,現在靈媒來了。
「走,我們去看看!」
「一臨牛魔第一坎!」
「二臨血屍化不詳!」
「三臨禪僧凝佛月!」
「四臨無首震陰陽!」
「五臨懸喪有邪影!」
「六臨河伯……可翻江!」
六鬼臨身,許久未用了,秦昆忽然變成一尊兩米八的牛魔,長嘯一聲,扎入水中。
六鬼臨身的痛楚已經漸漸習慣,確切的說是麻木。
麻木過後,六鬼臨身的好處也浮現了出來。
兩隻水鬼,讓秦昆在海底遊刃有餘!
秦昆迅速下潛,發現幾百團因果水域和水中魚蝦一樣,被捲成龍捲,裡面的畫面讓人眼花繚亂。
在那!
秦昆迅速找到趙峰的因果水域,一頭扎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