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博士很奇怪,長的奇怪,說的話也奇怪。
但是他如果以這種方式搜集到了暮神、血神的資料還沒死,實力應該不容小覷。
「下次請注意舉止。」
秦昆看到自己手掌上滲出的血,轟地一腳踹到鐵博士的金屬戰車上,鐵博士表情愕然,隨著戰車一起砸向旁邊的建築。
車頭上,那顆腦袋撞得灰頭土臉,大聲哀嚎:「都是文明人,怎麼這麼粗魯!」
鐵博士從車裡爬出,身上插著管子已經開始漏水,五指張開,手心出現一個電弧。
「站住!」
他叫住秦昆。
秦昆道:「我也沒想走。」
「你這是對我的挑釁?」鐵博士沉聲道。
「是又怎樣?」秦昆懶得與他爭論到底是誰先惹得誰,直接承認。
鐵博士解開身上和戰車連接的管子,揉了揉脖子道:「你……艮山獄的宿主真是沒見過世面,你是真不知道我的厲害嗎?有本事和我上生死輪!!!」
生死輪前生死斗,不是冤家不聚頭!
在那裡掛掉,冥河水都救不活啊。
「走,奉陪到底!」秦昆說著就往死宮的方向走去。
鐵博士表情僵住,這人這麼橫的嗎?
街坊鄰居都在看我,你這麼橫,絲毫不給我台階下啊!
電弧自他手心激射,炸在秦昆身前,阻住秦昆的去勢,秦昆腳底一麻,轉過頭來:「照貓畫虎擬出的雷法而已,我一生行的正,坐的端,雷都劈不到我身上,你想唬誰?」
秦昆指了指胸口:「往這來。」
狠的人鐵博士見過,橫的人鐵博士也見過,這種又狠又橫的人他是頭一次見。
震雷獄周圍街坊饒有興趣地看著鐵博士。
幾位黃泉級宿主嘲弄道:「鐵怪物,打啊,穿了他!」
「就是,打啊!你橫行震雷獄這麼久了,元始獄的人都不怕,一個艮山獄來的怕什麼?」
車頭那顆腦袋咆哮:「鐵博士,穿了他!」
電弧滋射,擊中了那顆腦袋,腦袋焦黑一片,鐵博士的咆哮傳來:「廢車頭,閉嘴!」
爭執變成了內訌,秦昆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比了個中指。
鐵博士臉色黑的陰沉。
秦昆心中冷笑:大家都有冥河水,除非上生死台,否則在這裡死幾次都不怕,自己對這種威脅從來不會退縮,是不是紙老虎,一眼就能看出來。
對方沒再叫囂,自己也不去刺激鐵博士,秦昆掃視了周圍看好戲的一群人,胸腔鼓起:「滾——!」
路邊有許多廢墟樓宇,破樓上看好戲的宿主很多,隨著秦昆一聲爆喝,所有人耳膜幾乎爆掉,幾個實力較弱的,直接從樓上栽了下來,不省人事。
龍吟迴蕩在震雷獄上空,這片街區仿佛得到了呼喚一般,一聲沉悶的雷音在天空炸響。
鐵博士目瞪口呆,秦昆舔了舔嘴唇:「聽到了嗎?這才叫雷。」
地龍呼雷!
旱雷!
街上一片安靜,沒人再敢多嘴一句,秦昆抖完威風,揚長而去。
元始獄。
十死城最繁華的街區,一望無際的大,而且繁華。
十死城是個充斥著暴力的地方,這裡的宿主們扮演著其他世界的惡魔,以降臨的方式前往任意世界完成殺戮和破壞任務,是宿主們最大的樂趣。
死宮,琴聲悠揚。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聽暮神彈琴,秦昆路過死宮門口,看向遠處。
元始獄從沒涉足的區域很多,譬如傳說中的狐山,譬如那片森林,譬如蟲谷,譬如血池。
在秦昆走出震雷獄時,元始獄的許多宿主就收到了線報。
一處偌大的石殿內,一位尖耳的女子撥弄著尾巴,朝著旁邊的狐臉男子笑道:「雲拓叔叔,老師要來了。」
狐臉男子嗤鼻:「老師?他那麼弱,憑什麼當王女的老師。」
尖耳女子沒有受到影響,依舊很開心:「亂講,老師在震雷獄引得地鳴雷動,肯定是有實力的。」
狐臉男子道:「雕蟲小技而已,哼。王女,你就算心裡有秦昆,秦昆心裡未必有你,根據線報,他可是去了白屠那裡。」
「那我去找他!」
「不行!你現在是狐神。」
尖耳女子悻悻:「老師如果不是睡了十年,定能奪得十死城的因果,與我們平起平坐。」
「可惜沒有如果。」狐臉男子一嘆,「所以啊,為了秦昆,你都要少接觸他。你已經不是當時的你了。」
……
一處茂密的森林,坐落在元始獄中,卻沒有一丁點突兀的感覺,仿佛這片森林,就該存在於這片街區中。
森林茂密,地勢凸起,怪石嶙峋,仿若小山。
「白神領地,你準備亂闖?」
秦昆準備往森林中走去,路邊一座祭台上,一位塗抹血污的骯髒祭司,猙獰開口。
「那要怎麼進?」
來到這片領地,系統並沒提示自己受到什麼壓制,想來是一片自由區域。
骯髒祭司一笑:「想要進這片森林,得打進去。白神座下戰士無數,常駐這裡的就有近百,將近十分之一都是黃泉級的宿主,你打的過來嗎?」
秦昆一愣:「普通一個地盤而已,為什麼守衛這麼森嚴?難不成裡面藏了寶貝?」
骯髒祭司啞然失笑:「寶貝倒是沒有。只是……」
對方賣了個關子,秦昆好奇,連忙問道:「只是什麼?」
骯髒祭司頓了頓:「只是,白屠當年奪了十死城部分因果。」
秦昆納悶:「能否說明白點?」
一瓶可樂丟出,骯髒祭司一臉懵逼接住,好奇地扭開聞了聞,然後灌入口中。
他有冥河水護體,也不怕裡面是毒藥,一口悶了半瓶,骯髒祭司眼睛一亮:「好味道啊!再給我兩瓶,我就告訴你!」
秦昆丟了兩瓶過去,骯髒祭司眉開眼笑:「好小子,既然你這麼大方,我就給你解惑吧。當年白屠奪了十死城部分因果,但他一個人吃不下這麼多,於是那些因果撕開了這裡與他家鄉的一條通道。這片森林直通他的家鄉,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人守護。」
家鄉……
秦昆一怔。
無數碎片記憶先後浮現。
祭司在說白屠的家鄉,可秦昆卻想到了自己的家鄉。
家鄉具體的細節他想不起來了,但三墳山他還記得。
模糊的記憶中,從三墳山走陰的時候,會路過這裡。那條路正是冥王要塞廢墟旁的山脊。如果按照骯髒祭司的話,難不成很早之前,自己的家鄉也有人奪過這裡的因果?導致這裡與他的家鄉有聯繫?
「小兄弟,小兄弟???」
骯髒祭司喚醒了發呆的秦昆。
秦昆回過神來,對他點了點頭:「多謝提醒。今天訪友,非去不可,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