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僧吐血,秦昆站在原地,玄厄和尚雙目失焦,空聞和尚指著秦昆:「強詞奪理……」
秦昆低垂著眼皮,忽然看向空聞:「有沒有強詞奪理,你自己清楚。」
「妄議般若!妄議般若!」
「我沒有妄議,我雖然沒有見過這個世界的終極,但我見過這個世界的本質。」
古往今來無數哲學家都在爭議的問題,此刻在兩個和尚面前,被秦昆擺了出來。
空聞和尚失態:「本質?什麼是本質?」
「存在。」
一旁的妙善,也面色凝重起來。
秦昆一笑:「不管你們信不信,存在,就是世界的本質。」
只有意識到自己存在,才會有世界。
道家說的『無極』也好,佛家說的『空』也好,都不是存在的東西,所以那並不是世界,虛無玄妙的無極和空,根本奠基不了任何上層意識形態的組成架構。
妙善看向兩位祖師,心中騰起不安:完了,兩位祖師佛心盡毀。大乘佛法沒了……
空聞、玄厄兩個和尚,現在失心瘋一樣原地打轉。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存在……
那空門又是什麼?
那……佛法的終極又在哪裡?
搜腸刮肚,兩個高僧發現自己竟然無法辯駁秦昆的論證。
空聞和尚急忙雙手合十,盤腿打坐,周圍花鳥禪重現,又是一副美麗的畫卷,可惜畫卷出現幾息又一次破碎,空聞和尚法術雅致,全憑一顆恬淡不爭的佛心,但是此刻他卻非常想與秦昆爭個高下。
「我不信……我不信!!!」
空聞和尚一直在自語,接著舉止癲狂的跑走,隨他而走的花鳥,全部變成禿鷲陰鴉,跟隨者黑色的花瓣飄零遠去。
「信不信不由你。這是事實。」
「不要說了,秦昆!」妙善大聲制止。
空聞和尚威煞激盪,身高忽然暴漲,表情無比猙獰,接著猛然出手,伸向草叢,草叢中,一個窺視者的腦袋被空聞捏爆。
空聞和尚從他懷裡摸出半塊長生玉,如魔神一樣瞪著秦昆:「我不信——我會用時間證明不是這樣的!」
空聞和尚留下了一記兇狠的眼神走了,一旁的玄厄和尚起身,朝秦昆宣了聲佛號:「阿彌陀佛,施主微言大義,貧僧告退。」
不能和秦昆待了,空聞祖師已經癲狂,自己幸虧悟性不高,如果悟性再高一些,順著秦昆的話繼續深想,自己心中堅持的一切都會碎掉。
遠處,瘋癲的空聞和尚不甘吼道:「秦昆,我有幸長生的話,會找你證明,你說的都是錯的!!!」
「恭候大駕。」
兩個和尚不見蹤影。
秦昆負手一嘆:「可惜啊。」
周圍兩撥人的戰鬥還在繼續,安士白大敗,被幾位黃巾道士追逐。
「秦昆,助我一臂之力!」
安士白朝著秦昆跑來,秦昆淡淡一笑:「當初約定過的,不互相出手。」
安士白一愣,不知道秦昆什麼意思。
秦昆又道:「當初可沒約定過,非得互相幫助。」
安士白臉上醬紅:「你……哼!」
擦過秦昆身邊,安士白逃遠,身後黃巾道士追來:「大賢良師門徒在此,緝拿西夷妖巫,前方的朋友閃開!」
秦昆負手站在原地,對方沖陣一樣掠過,一個不長眼的黃巾道士撞了秦昆一下,只覺得自己肩膀粉碎,踉蹌著飛了出去。
一群人停下腳步:「你想找死?」
「路這麼大,不會繞著走嗎?」
這群人約莫七個,衝過來的時候秦昆就發現,他們如戰場衝鋒一樣掠過,就是為了給自己下馬威的,沒碰到自己不要緊,碰到自己的人,秦昆也不會示弱。
為首的黃巾道士怒火衝天,安士白逃遁速度極快,他們追上對方是不可能了,只能拿面前的小子出氣。
脫去上衣,鐵打的肌肉上,用血刺著符文,這才是他們的本來面目。
漢末,黃巾力士!
秦昆與王乾交往甚久,盯著這群人,一看就知道對方胸前的符文是金剛符的紋路。
他們兩臂依舊纏著黃巾,一個個威風凜凜,秦昆一笑:「左手刺魂,右手殺魄,前胸背後金剛護身,肩胛繡飄羽,符紙見得多了,符人還是第一次見。這法子刺在身上,真的有用嗎?」
秦昆聽王乾說過,符術是溝通天地,擬出力量屬性的法咒,道士畫符用紙,只有巫師畫符用人。這些傢伙符文刺在身上,竟然以人替紙為媒,手段算得上相當古老了。
「呵呵,朋友對符術也蠻精通的嘛,天公將軍麾下,河北第一力士成賁,前來討教!」
那成賁陽氣濃稠,氣血極旺,提著一柄大錘看向秦昆。
「討教?又不是我惹你的,向我討教什麼。」
「你與那個西夷的是一夥的吧?」
秦昆一笑:「確切的說,只是一起來的。你們見他跑了,想把火撒給我?」
黃巾力士們冷笑,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秦昆五指張開:「廢物,快點動手,我一會還有事。」
那成賁哪見過這種直白的挑釁?漢末皇權衰落,禮儀尚存,這般侮辱已經是不死不休的信號,那時的人可不會這麼開玩笑,一旦別人敢這麼開口,哪怕殺了他,周圍人也不會說什麼不是。
成賁拎錘打來,忽然間一個比他更快的身影朝他迎去。
秦昆爆氣、破虛同時用出,轉眼間已經出現在成賁面前,一記膝撞,成賁臟腑盡碎,秦昆手掌上托,炮彈一般的速度打在成賁下頜,格拉一聲,成賁的腦袋直接折了一百八十度,掛到了後背。
腦袋軟軟地耷拉下來,成賁死不瞑目地嘔出鮮血,身體被秦昆推到在地。
這群人似乎有特殊的符文護身,不怕安士白的本能干擾,但面對秦昆的純力量,竟然撐不過一招!
「徐州渠帥桓寧,特來討……」
討教二字還沒說完,見到秦昆拎起地上鐵錘砸來,自己頓喝:「來得好!」
聲如霹靂,桓寧同樣掄錘迎去,兩柄鐵錘砸在一起,音波刺耳,桓寧口鼻鮮血滲出,一招過後,秦昆丟掉鐵錘,甩了甩髮麻的手腕:「還有誰?」
周圍幾人一怔,發現原地不動的桓寧,剛剛的一口氣持久沒有換出。
正在遲疑,桓寧七竅同時滲血,那口氣成了最後一口氣,隨著鮮血吐出後,桓寧身體軟倒,橫屍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