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秦昆赤腳踩在地毯上,給壁爐添柴。
老邪棍格里芬被敲掉牙齒,滿嘴是血倒在地上,秦昆拍了拍手上的木屑,拿起桌上的資料。
這是常公公拷問後,從屋子裡搜出來的,資料和通緝令一樣,其中第7頁正是秦昆。
TOP,7
『秦』
『Kunlun Demon』
『華夏人』
『出手記錄』
黑魂騎士尤妮斯,祭司萊布尼茨,魔仆佛林克達爾,斑鳩普爾曼,血獸卡曼,日本時之齋、督軍,聖女奧萊茵,冥國武士羅伊、貝洛克等等……
(備註:瘟神)
秦昆都沒想到自己殺過這麼多黑魂使徒,而且最後兩個華夏文字的備註讓他猝不及防。
這沓通緝令,秦昆排名第7,還有3個熟人。
TOP,9
『納蘭德·魔麗莎』
『聖女』
『大不列顛人』
……
TOP,5
『范·海辛』
『獵魔君王』
『未知民族』
……
TOP,2
『左』
『Soul Adjudicator』(靈魂裁決者)
『華夏人』
『出手記錄』
教宗卡特三世(重傷),聖祭司奎克西姆,荊棘聖女維拉
左。
自然是玄儒左近臣!
左瘋子榮登TOP2,秦昆意外,記得他是來搶星奪的,怎麼被黑魂教嫉恨上了?而且對方的教宗都差點被左瘋子幹掉,這幾十年他在歐洲都經歷了些什麼。
老一輩行事,果然不能用常理揣摩,尤其這種風格特立獨行的。
秦昆坐在沙發上,已經恢復原貌,彈了彈手上的通緝令:「格里芬祭司,剛剛你第一眼見我的時候,就認出我了吧?」
格里芬捂著流血的嘴,苦著臉道:「東方驅魔人大人,我真沒認出你……而且我發誓,格里芬非常忠心地追隨你!」
「你說謊。」秦昆開了瓶紅酒,品嘗起來。
「我沒說謊,我、我是原始派的教徒!」格里芬吼了一聲,又頹然泄氣。
格里芬坐在地上,敘述道:「偉大的聖魂教如果當年防備教廷的入侵,保持完整教義,也不至於分裂,也不至於讓其他教徒走上墮落之路。這些年,降臨派那些人積蓄力量,等著撒旦降臨人間,滌盪人間的虛偽和醜惡,他們那麼強大,我們原始派怎麼辦?只能被裹挾。在他們眼裡,我們就是投奔教廷的叛徒啊!」
「叛徒,總比喪盡天良的邪徒好吧?」秦昆眯起眼睛:「而且你為什麼不抵抗呢?為了獻身教義、獻身你的信仰而抵抗?不與他們合作,多偉大。」
格里芬垂著頭:「聖魂教的教義都被教廷的十字軍燒的殘存不全,我到底為什麼獻身?諸神黃昏的時代來臨,老一代真神已經毀滅,新的神祗還未出現,讓我獻身誰?撒旦嗎?!那是降臨派引申教廷的對立面,抗衡教廷所崇拜的神祗!不是聖魂教的信仰!」
格里芬爬了過來,可憐巴巴道:「北歐的信仰中,沒有惡魔的呀!」
常公公找到一盒雪茄給秦昆遞來點上,雪茄的擊喉感,和沖腦的煙味吸入,秦昆閉起眼睛,很久才吐出煙霧。
歐洲信仰體系很亂,他了解過。
北歐的信仰體系中的確沒有傳統意義上的惡魔,只有墮落的神祗。
其中區別就是:
惡魔會肆意危害人間,墮落的神祗只會向同類出手。
黑魂教為了對抗教廷,才選擇信仰撒旦。說白了就是用對方的惡魔噁心對方的。而且撒旦,正是那種會蠱惑人類對抗上帝的惡魔。
但。
「人命怎麼算?」秦昆又拿起一沓資料,上面都是『祭品』女孩的資料,包括他們的星盤,信仰背景。
這些祭品女孩,都是千里挑一的,低級祭品從東歐綁架而來,高級祭品則是黑魂教從小悉心培養。
秦昆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是什麼壞人,起碼有自己的道德觀。
從小被黑魂教洗腦的祭品,只能象徵性的可憐,也沒法救贖,但那些被綁架來的『低級祭品』呢?他們總不是你們黑魂教從小培養起來的吧?
格里芬嘴唇發抖,最終面如死灰。
「我有罪……我有罪啊……」
格里芬兩行眼淚流出,顫抖著握著一把刀,滿眼血絲凸爆,死死看向秦昆:「以後如果遇到降臨派的教徒們,放他們一馬好嗎?他們夾在教廷和降臨派中間,真的……很無奈!」
說著,刀尖刺入了胸口。
安靜的屋子,滋出鮮血染紅了牆壁,格里芬倒下,屋子裡只剩下壁爐的柴火發出的嗶剝聲。
秦昆將菸蒂彈了進去,覺得索然無味。
常公公湊上來道:「主子,地下室那群小羊羔怎麼辦?」
李參領舔著嘴唇:「交給我行嗎?」
「在附近搜索一下,留點錢給她們……」秦昆頓了頓,「讓她們自生自滅吧。」
……
海姆冥界是回不去了,巫妖們有槍,自己還沒法做到單挑整個冥界。秦昆現在,打算找一條安全路回到華夏再說。
屋外,一地的屍體已經僵硬,剛一出門,幾雙綠油油的眼睛瞄了過來。
狼!
一大三小,四隻瘦弱的狼正在啃食屍體,見到秦昆和李參領走出,齜著牙發出低吼。
「呦!」李參領咽了咽口水。
大點的狼忽然撲來,李參領一笑,擋在秦昆面前,那隻狼咬住了李參領的脖子,李參領也咬住了對方的脖子。
兇惡的低吼忽然變成嗚咽,那隻狼急忙掙脫,被李參領咬破喉管,撕下一塊肉來。
鮮肉啊!
還有沸血!
自從他去了無妄國,就沒吃過這麼鮮的狼肉!
三隻幼狼準備跑,但速度怎麼比得上一隻飛僵,李參領大步上前,哈哈一笑,踢斷了三隻幼狼的脖子。
李參領在進食,秦昆則在附近找到了幾輛雪地摩托,這個村子沒其他人了,秦昆於是在黑袍人屍體上搜著鑰匙,忽然,一個手機鈴聲響起。
秦昆發現是圓心裡那個主祭的。
拿起。
接通。
「尊敬的貝爾主祭,貨已經準備好了,您要的船也就位了。『維京海民』的誠意非常足,現在您可以幫我們驅魔了嗎?」
「貝爾已經死了。」
「死了?那麼您是?」
秦昆沒理會,掛了電話。
「老李,該走了!」
秦昆扔給李參領一把鑰匙,自己跨上雪地摩托,戴上頭盔。
雪地摩托速度快,而且飄,李參領緊隨其後,幾次從山坡上滾了下去,最後覺得實在駕馭不了,索性興奮地狂奔起來。
半個小時後,二人到了一個港口。
港口是一輛郵輪,似乎只是路過停靠,檢票的人很少。
「走,我們上船,先離開這地方。」
秦昆匿塵步用出,回頭看著李參領不動彈。
「怎麼了?」
「秦地師……我怎麼過去?」
「幻化鬼術會嗎?」
「不怎麼會,畢竟殭屍是煉體的啊。」
秦昆單手虛空一抓,一件人皮披風出現在手中,給李參領披上。
「我的匿氣道術只能顧得上自己,你如果現在還施展不了什麼幻化鬼術,那我真幫不了你了。」
忽然,李參領臉上一邊,成了肌肉飽滿,頗帶剛毅的東方男子。
這是幻化鬼術,和鬼差們掩去死相是一個道理。有了剝皮鬼的人皮披風,李參領果然可以掩蓋住自己的模樣。
現在二人不受人矚目,混上郵輪非常容易,一前一後,沒用多少時間,就登上了船。
「秦地師,這船好大。」
李參領第一次上郵輪,秦昆又何嘗不是?看樣子還頗顯豪華,來往的侍應生端著酒,服務周到。
「尊敬的東方先生,需要我為您效勞嗎?」一個侍應生看見秦昆和李參領,客氣道。
「不用,謝謝。」秦昆說道。
李參領則好奇道:「有雞血嗎?」
侍應生一愣,微微一笑:「您的要求真的很別致,不過,請稍等片刻。」
五分鐘不到,侍應生端了幾杯雞血,來到李參領面前,旁邊貼心地放了盛冰塊和檸檬的碗。
「先生,您要的雞血。」
李參領嗅了嗅,將一杯雞血一飲而盡,沸騰的雞血沁人心脾。
「果然舒服!謝謝。」
侍應生也點了點頭,並沒離開。
李參領一怔,看了看秦昆,不明白什麼意思,秦昆則在空中一搓,剛剛從村子搜來的錢出現在指尖,遞給了侍應生。
「哇哦,原來是東方的魔術師先生!見到您很榮幸。」侍應生表情恭敬,拿著小費離開了當場。
「雞血還得買?那些酒不是白拿的嗎?」李參領摸不著頭腦。
「在西方,一些專門的要求是要收小費的。」
秦昆簡單地說了些西方的規矩,發現自己的電話又響了。
「餵?不是告訴你,貝爾主祭已經死了嗎?」
「先生先別掛,我是奧達哈姆,只問先生一個問題:您是驅魔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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