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淡然一笑:「王妃不必擔心,我的身手甚好,易容術也能拿得出手,路途雖遠,但是我還是有自保之力的。」
「眼下淡煙有孕在身,我這個做母親的哪裡能不管她?你不必跟我爭,你是堂堂王妃,認識你的人多,你出去反倒不安全。」
「而認識我的人少,我這一路過去,必定不會驚動任何人,能安然趕到淡煙的身邊。」
末了,她再回了一句:「這事就這麼說定了。」
柏無雙無比吃驚地看著她,因為她這麼下了決定之後,其他人竟沒有一人有意外!
她極沒出息地咽了咽口水,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林氏不過是葉淡煙的養母,並非親生母親。
現在葉淡煙不過剛剛有了身孕,林氏竟不遠千里想要趕過去照顧她!這事在她看來簡直就是不可思義!
她再次羨慕了葉淡煙一回,這一次卻連嫉妒都嫉妒不起來了。
而晉州的這些人,給她的感覺和京城完全不同,她對這裡充滿了好奇,卻又讓她的心裡覺得無比溫暖。
林氏是個行動派,知道這事之後,第二天就真的啟程去南面找葉淡煙,旁人竟是勸不住。
而他們擔心的葉淡煙此時已經度過了懷孕初期最難過的階段,也可能是容閒舟來了,她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能吃能喝能睡,一個月的時候,她原本的尖下巴差點沒長成雙下巴。
葉淡煙覺得按這節奏發展下去,只怕等她把孩子生出來,她也成了一個超級大胖子,為此,她心裡甚是發愁。
容閒舟看到她一臉發愁的樣子倒覺得有些好笑,她這模樣,終於有了幾分孕婦該有的樣子,他心中便安定了不少。
雖然現在時局動盪,他也跟皇帝的人馬打了好幾波仗了,他因為謀劃得當,又得到了普通百姓的大力支持,所以這些仗基本上都是他勝出。
他守在葉淡煙的身邊有了極為濃郁的危機感,因為他覺得做為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妻兒都護不住的話,實在是枉為男子。
他雖然平時忙到飛起來,但是只要得空就會抽時間陪在她的身邊,盯著她吃各種補品,那麼冷厲的一個人,沒事還會給她講一講笑話。
葉淡煙卻覺得這樣的容閒舟沒有以前那麼可愛了,那些湯湯水水的東西她真的一點都不想吃,快要吃吐了!
可是容閒舟卻在旁邊盯著,不管她是而賴還是用其他的方式,反正他都咬定一定要親眼看著她吃完。
對於這樣的容閒舟,葉淡煙也很無助,她好懷念之前那個好說話的容閒舟。
容閒舟也覺得她不乖,天天變著法子不想吃東西,她那麼瘦,再不多吃一點,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又如何能承受得住?
這不,他又看見她偷偷把廚房送過來的補湯給倒了。
他好想過去揍她一頓,這個女人自從懷孕之後就太不乖了。
葉淡煙一扭過頭就看見他,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為之前他每次發現她把湯倒了之後就會讓廚房加倍煮。
她靈機一動,看著他道:「我見這棵樹長得不太好,給它施點肥。」
容閒舟看著那棵足有兩層樓高的茂密大樹,呵呵一笑。
葉淡煙也覺得有些尷尬,這個藉口找得似乎不太好。
別人都說一孕傻三年,她覺得自己懷孕之後,似乎智商也遠不如當初。
於是她微微一笑:「雖然你看著這棵樹很高大,但是在我的心裡,它還是很弱小的。」
容閒舟走到她的身邊問:「那我現在弱不弱小?」
葉淡煙立即回答:「很弱小,需要好好補!我讓廚房給你準備大補湯,保證一個月的時間將養得白白胖胖。」
容閒舟:「……」
他真的是信了她的邪!什麼叫把他給養得白白胖胖!
葉淡煙見他面色不算好,立即拉著他的手撒嬌:「我現在真的沒事了,你不用再讓廚房給我補了,我只要一聞到那股湯味,我就能難受死。」
容閒舟見她的氣色是比他剛來的時候好了不少,但是看在他的眼裡,她還是太過瘦弱。
葉淡煙拉著他的袖子說:「我也通曉一點醫理的知識,我知道我的情況,孕婦在懷孕的時候要是吃得太好,孩子在肚子裡長得過大,生產的時候孕婦就會受大罪。」
重點是她這具身體今年也不過十八歲,在她看來,這屬於還沒有完全發育好的身體,這樣的身體生孩子,風險也比完全發育好之後要大得多。
容閒舟的眉頭微皺,似乎在思考她話里的可信度。
葉淡煙立即一本正經地道:「這事你可以去找個大夫問一下,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對的。」
她看著他無比乖巧地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我不可能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容閒舟是知道女子生產對她們來講如同走一趟鬼門關,他心裡對她實在是擔心。
他想了想後道:「這事我會找大夫問,但是你的身體不太好,該補的還是要補。」
葉淡煙沒精打彩地道:「知道了。」
容閒舟看到她的樣子又有些心疼,現在世道不太平,他過來之後她幾乎就一直呆在城主府里,極少出門。
他聽說,在他來之前,她就天天呆在府里養胎。
對她這種性子跳脫的人來講,能做到這些已經相當不容易。
他覺得對她也不能太拘著,有些事情也可以放開一些,否則的話,只怕能把憋死。
於是他便道:「往後我得空了就會來陪你,如果情況允許的話,我會帶你去外面走走。」
葉淡煙現在聽到「去外面走走」這樣的話就覺得無比悅耳,她立即摟著容閒舟的脖子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容閒舟看到她的樣子倒有些哭笑不得,心裡卻又泛起了甜,就她這樣的性子,懷孕生孩子實在是太難為她了。
他的心裡便又軟了些:「今天我收到父王傳來的消息,岳母聽說你有孕之後就從晉州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