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災民現在都在城外,朝庭昨天就發了一些撫恤,讓他們自己回家,但是他們卻都表示,不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就絕不回去!
正常來講,以往發生這樣的事情,只要朝庭安撫一下,再嚇一嚇,災民們一個個都會乖乖聽話。
但是這一次災民們的膽子卻比皇帝預期的要大得多。
也正因為如此,皇帝才意識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同時,也知道葉淡煙帶著這些災民過來的時候,已經收買了他們的心。
皇帝之前聽飛鳳公主說葉淡煙行事不拘一格,而且手段極為高明的時候,他一直覺得很可能是飛鳳公主的推脫之詞。
可是現在這樣短兵相接,皇帝就感覺到了葉淡煙滑不溜手以及她收買人心的能力。
這種人,讓皇帝有了幾分危機意識,必須要儘快將他們除去,而京城外的那些百姓也必須得儘快散去,讓他們在城外呆的時間越長,就越容易生出一些變故來。
飛鳳公主跪倒在地道:「此事臣倒有一個解決的方案,還請皇上示下。」
皇帝朝她看了一眼,冷哼一聲道:「說!」
飛鳳公主沉聲道:「臣對葉淡煙也算是有些了解的,她行事雖然不拘一格,但是卻也有跡可循,她做這些事情說到底也不過是為了名和利,同時也是想威攝一下京中眾人。」
「眼下離陽候府想找容玉雪報仇,這件事情不管容玉雪怎麼鬧,都是她殺了人,所以皇上只要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就不信葉淡煙不屈服。」
皇帝一聽她這話的意思,就知道她這是想用離陽候府的事情去逼葉淡煙交出水庫決提的證據。
飛鳳公主之所以以協助調查的身份調查水庫決提之事卻一直不敢對葉淡煙動手,不過是因為葉淡煙在水庫決堤後在城外呆了近十日之久,以葉淡煙的能力,還真有可能拿到了一些她疏忽的線索。
還有那些災民,那日她帶人圍殺葉淡煙的時候,有很多災民看到了她,她是已經收買了幾個災民,能讓他們做出和其他災民相反的證詞,以證明是葉淡煙有故意陷害她。
但是她卻沒有辦法肯定葉淡煙的手裡沒有其他的證據,正是因為如此,她才需要格外的小心,所葉淡煙會坑她。
皇帝冷笑道:「你還真是出息了!你這是想讓離陽候府放棄讓容玉雪償命嗎?」
飛鳳公主輕聲道:「當時有太多人看見離陽候府的小公子去調戲民女,調戲容玉雪,依著律法,他被打死容玉雪是不需要負責的。」
「現在離陽候府不過是覺得皇上想晉州眾人的性命,所以才在那裡鬧騰,用離陽候府小公子的一條命來平息水庫決堤之事,臣覺得還是合算的。」
皇帝冷冷地道:「飛鳳,水庫決提的事情是你弄出來的,你覺得離陽候府那邊會同意嗎?」
飛鳳公主沉聲道:「臣可以親自去找離陽候,賣他一個人情,反正他兒子死了也不能復活,而容玉雪還在京城,就還有其他的機會將她誅殺。」
皇帝看著她道:「你還真是個自私的,也懂得借勢,這件事情朕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你自己去處理。」
飛鳳公主再次行了個大禮,皇帝又道:「不過你也應該知道你做了多少的錯事,朕的耐性是有限的,朕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殺晉州的那三人。」
「如果一個月內他們還沒有死的話,那麼就換你去死。」
飛鳳公主的臉色有些難看,卻也知道這是皇帝最大的容忍限度了,她便伏在地上道:「臣必不敢再讓皇上失望!」
皇帝冷笑一聲,讓她退下。
這件事情既然已經商議好了,他就會讓她去做。
皇帝之前並不想見晉州三人組,現在卻來了幾分興趣,他決定先見見他們。
於是皇帝的旨意就傳了下去,詔他們三人進宮面聖。
容閒舟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冷笑一聲,他還未進宮,就已經能猜到皇帝的心思,這一次進宮從某種程度來講,是一種信號。
容玉雪問道:「兄長,皇帝這是要做什麼?」
「要安撫我們。」容閒舟回答:「然後再治你的罪。」
容玉雪輕撇了一下嘴說:「治我的罪?我才不怕!」
容閒舟看著她道:「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而是他在試探的問題,你到了皇宮之後就不要再去尋死覓活了。」
容玉雪問道:「為什麼?」
容閒舟回答:「我怕你尋死覓活沒有人攔,你把皇宮裡的柱子或者牆給撞搨了,到時候皇帝治你一個弒君的罪。」
容玉雪:「……」
她雖然覺得這是容閒舟在損她,但是從本質上來講,這事還真有發生的可能,畢竟皇帝不要臉,而她的力氣又太大。
她輕咳一聲道:「知道了。」
容閒舟看了她一眼道:「你以後出門要小心一點,跟在我和你嫂子的身邊,不能再仗著自己武功高就亂來,這一次你能全身而退,那真的是運氣。」
容玉雪輕聲問:「我這一次真的能全身而退嗎?」
容閒舟已經不想和她討論這種問題,他此時倒有些擔心葉淡煙,不知道她是否會同意這樣的處理方式。
葉淡煙在刑部那邊聽到了皇帝詔見的消息,她笑了笑,進宮見狗皇帝這事反正她是躲不到的,那就面對好了。
但是她覺得她最近的仇恨值拉得有些高,這一次進宮就不要去挑戰皇帝對她殺意的極限。
於是她在出門前臉上就突然長了很多的包,原本傾城傾國的臉頓時就腫得完全變了形,幾乎不能認。
刑部侍郎看到她這副樣子差點沒笑岔氣,覺得這是她作天作地作空氣的報應,連帶著他心也覺得格外的舒爽。
葉淡煙看到他笑得開心的臉,只用了一句話就讓他的笑僵在臉上:「大人這樣子一看就捨不得我,您別急,等我從宮裡回來之後我還是會到刑部來報到的。」
她看到刑部侍郎臉上的表情後心裡舒服了不少,然後這才跟著宮裡來接她的人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