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淡煙太清楚她現在在京中有多少人想要殺她,她這樣來來回回的在路上行走,就等於是把自己暴露了在別人的面前。
且讓她出門的時間全由刑部在定,那麼他們要是想安插刺客的話,就更加方便,她既然進了刑部,想把她請走,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
刑部侍郎之前將她弄進刑部的時候是想著想盡法子好好折磨她,但是現在事情的發展方向完全脫離了他的預期。
他現在是真的恨不得把葉淡煙從刑部請出去,可是她把這些事情一扣下來,直接就賴在刑部,他想轟她走,她卻已經不走了!
刑部侍郎這一次有了一種請神容易送神難的即視感!
葉淡煙卻還在那裡挑戰他的極限,她微笑著道:「我們這一次進京的時候,手裡的行禮全被水沖走了,帶過來的銀子也全沒了,吃飯都是問題,你們刑部的伙食還是相當不錯的,我決定在你們這裡好好蹭飯。」
刑部侍郎一點都不想理她,卻也不敢再把她放進大牢里了,就在刑部衙門的後院僻了一間清靜的房間,讓她住在裡面。
每一部的衙門都有這樣的房間,算是招待臨時訪客用,只是刑部這地方不吉利,等閒沒人願意來,所以這種房間一直是空著的。
葉淡煙算是他們的第一個客人,只是她在刑部衙門裡做的事情,早已傳遍了整個衙門,眾人對她是又敬又怕,只恨不得對她退避三舍。
葉淡煙自己卻完全沒有這樣的自覺,他們讓她好好呆在房間裡休息, 她偏不,她又不是犯人,才不會乖乖地呆在房間裡不動。
只是她亂走的時候也是有章法的,機密重要的地方堅決不去,審訊的地方也堅決不去,就在前院和後院不相干的地方晃悠。
她乖巧起來的時候,那就是一個乖得不得不能再乖的女子,再加上她長得好看,想要哄人的時候話說得也好聽。
只是兩天的功夫,她的就已經和刑部里的這些差役們混熟了,眾人幾乎都忘了她當初是怎麼整他們的了。
她在吃飯這事上也很淡定,根本就不擔心那些人會在她的飯菜里下毒,因為下毒這事對她而言是一件極蠢的事,她要是死在刑部,刑部的問題簡直就是直接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葉淡煙吃飯的時候也不是那種任人把飯菜做好擺在到她的面前,她嫌飯菜的味道不好,自己還跑去刑部的廚房動手做吃的。
她的廚藝不算頂好,但是卻比刑部里做大鍋飯的廚子要好得多,她一做飯,菜香四溢,聞到的人直咽口水。
她做飯也不會只做她那一分,總會多做一點,裝了自己的那一份就走,至於餘下的他們要怎麼分她是不管的。
刑部侍郎看到她這兩天呆在刑部的表情後,他的臉色極其難看,他本來是讓眾人孤立她,故意不給她安排事情,卻沒有想到,她居然自己和所有人自來熟!
他咬牙切齒地道:「她這還真的把刑部當成是自己家了!」
葉淡煙當然不會把這裡當成是她自己的家,她來刑部就是來搞事的,做為一個合格的搞事人,她覺得自己需要先了解情報,然後再有所行動。
於是第三天的下午,就有人找到刑部侍郎要求加薪,刑部侍郎一臉的莫名其妙:「加薪,你們的薪酬是固定的,為何要加?」
來找刑部侍郎的是他的一位心腹:「大人,我們在刑部多年,但是薪資卻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還比不上晉州的一位小差役,這事實在是不合情理!」
「我們每個月發下來的那些銀子,真的是連吃飯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情,這種情況,你讓我們如何能安心工作?」
刑部侍郎一聽這事就知道這是葉淡因挑唆的,他怒道:「你是不是聽葉淡煙說了什麼?」
那位心腹道:「她並未說什麼,這些事情只是我有感而發,且大人你也知道,朝庭給各部雖然有考核,但是每部都有截留的銀子,也就是有預算的。」
「大人身居高位,還請替我們這些等著銀子養家餬口的人想想,多為我們爭取一點福利。」
刑部每年都有預算,預算的銀子會截留一部分以做不時之需,當然,那筆銀子,這些普通的差役是肯定拿不到的,只有刑部五品以上的官員才能拿到。
這事刑部里的眾人都是知道的,之前他們沒覺得如何,這一次聽了葉淡煙分析之後,就覺得很有道理
憑什麼他們拿著最少的銀子,做的卻是最苦最累的活,這事從本質上來講就是不公平的。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推舉出他過來跟刑部侍郎說這件事情。
刑部侍郎聽到這話卻想把葉淡煙直接給剁了,這事早不發生,晚不發生,葉淡煙一來後就發生,明顯就是她搞的鬼!
刑部侍郎氣得半死,只是此時卻並沒有罵他的心腹,反而微笑著道:「你去忙吧,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處理的。」
他把心腹安撫好之後,中午吃飯的時候,就聽到有人抱怨:「這菜的味道淡得跟什麼一樣,真難吃!」
刑部侍郎現在有種草木皆兵的感覺,覺得這事也有些不正常,一陣菜香傳來,他自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而此時一位五品的郎中嘆了口氣道:「世子妃又在給下面的差役們加餐了。」
刑部的眾人,平時也不全在衙門裡用飯,但是近來事忙,絕大多數人都在衙門裡用飯。
以前五品以上官員的伙食會比普通的差役們要好,他們的飯菜里是有大犖的。
但是自從葉淡煙到了刑部後,她自己掏銀子買菜做飯,時不時地會分一點給那些級別低的小吏和差役。
她最初是自己吃飯就不管了,從昨天開始,她就加大了菜的採購量,會特意做一道大犖的菜。
她做菜的方式和刑部衙門裡的廚子完全不同,說是一鍋煮的吧,卻格外有味道,讓人吃了還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