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靜思當即沖曲由懷大聲道:「曲將軍,你這是不敢去嗎?你若不敢去當面對質,你就是殺我兄長的兇手!我要將這事告訴全天下的人!」
曲由懷冷冷地掃了柏靜思一眼,冷聲道:「很好,我倒想看看你有什麼證據!柏靜思,你一會若拿不出證據來,就你污衊本將軍的事情,本將軍就能砍了你的腦袋!」
柏靜思的腿又要軟了,他身邊那個樣貌普通的男子再次將他扶住:「我家爺既然敢來找你,自然是有證據的。」
曲由懷掃了他一眼,他模樣普通屬於沒存在感的那一類人,身上也沒有氣度,曲由懷冷哼一聲後道:「帶路!」
曲由懷說完便走了出去,他出去之的,柏靜思問身邊的隨從:「好在有你在,這一次我們若是能奪得陳王之位,我必定會重賞於你。」
那侍從恭敬地道:「爺天生貴相,陳王之位非爺莫屬,小的只要能侍奉在爺的身邊便好,不敢要什麼賞賜。」
柏靜思輕拍了一下胸口,滿意地道:「就喜歡你這性子,我腿有點軟,你可得扶穩了。」
那侍從應了一聲,卻在心裡對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和這種蠢貨發做搭檔也真的是心累。
那侍從不是別人,正是葉淡煙。
葉淡煙來陳州之前就仔細看過葉紹恆的那份資料,對陳州這邊的幾個重要人物做了系統的了解。
因為有了解,所以她選了最沒本事的柏靜思。
柏靜思沒本事這事他自己是不承認的,相反,他覺得自己很厲害。
他覺得他自己不好女色,又讀了很多的書,還經常到坊間去體察民情,是最有資格治理陳州的人。
葉淡煙覺得,像他這種自以為是的人,其實是有很多可以利用的地方,她到陳州之後,就用了點手段接近柏靜思。
她的那些手段是為柏靜思量身定做的,所以不過幾天的光景,她就成柏靜思面前的第一紅人,為他出謀劃策。
今天柏靜思到這裡來找她曲由懷也是她的主意,然後她就發現了一件事情,柏靜思比她想像中的還要沒用,曲由懷不過是瞪了柏靜思一眼,柏靜思就嚇得差點沒跪。
對於這種外強中乾又自以為是的人,葉淡煙也心累,只是陳州這邊沒有比柏靜思更好掌控的人,現在也只能將就了,這種沒有什麼能力的人,後續的發揮空間也更大了一些。
曲由懷這會是恨不得把葉淡煙給撕了,只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站在他的面前他也認不出她來。
葉淡煙扶著柏靜思上了馬車後輕輕捏了捏胳膊,她這具身體的力氣不算大,柏靜思又生得粗壯,扶他這一路,差點沒把她累死。
她默默地安慰自己,為了以後能和容閒舟能無後顧之憂的生活在一起,這事她忍了!
柏靜思直接由懷帶進了王府花廳,此時他的兩位弟弟和唐懷謹都等在那裡。
三人見他們進來,都站起來齊刷刷地看向曲由懷,那眼神都有些一言難盡。
曲由懷知他們四人之前斗得不可開交,這會居然坐在一起,他心裡生出不妙的感覺。 .
柏靜思一進來就問:「人帶來了嗎?」
「帶來了,就在耳房。」唐懷謹沉聲道。
他的話音一落,一個婢女便從耳房裡扶出一位女子來。
那女子一出來,柏靜思便問道:「曲將軍,你可認得她?」
曲由懷掃了那女子一眼,有些許印象,卻記不起在哪裡見過,便搖了搖頭。
柏靜思冷聲道:「唐懷謹,你來告訴曲將軍,她是誰。」
他這會派頭擺得足足的,赫然把唐懷謹當成是下人,唐懷謹在心裡鄙視他,卻知這會不是和他爭吵的時候,便道:「曲將軍,這位便是夜宴那夜失蹤的那位婢女。」
曲由懷聞言瞳孔微縮。
唐懷謹看了他一眼後繼續道:「這位婢女那夜見情況不對,怕被問責,便藏在王府後院的枯井之中,今日她餓得受不了了在裡面呼救,然後被我們救了出來。」
「她已經把陳王被殺之事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將軍可要再聽一遍?」
曲由懷的心情無比複雜,只覺得有一頂巨大的屎盆子將要扣過來,偏他又知道這事是曲秋曉做的,他飛快的在心裡想應對之策,而這事牽扯之大,實是複雜,他一時間也很難想到合適的法子。
那婢女已伏在地上道:「那夜曲小姐的貼身婢女找到我,許了我一百兩銀子,讓我在酒中下毒,我本不願意,她便拿我家中父母威脅我。」
「當時她說那毒只是尋常的泄藥,服下去之後頂多就像吃壞了肚子拉上幾日便好,我心裡一害怕,就答應了下來,誰曾想……」
那婢女說到這裡哭了起來:「誰曾想,那竟是極厲害的毒藥!我若知道那毒如此厲害的話,就算是曲小姐再威脅收買,我也定不敢下毒。」
曲由懷的臉色難看至極,唐懷謹看向曲由懷:「曲將軍,曲小姐是你的愛女,她這般做,必定是你授意的吧?」
這事曲由懷不管是承認還是否認,都改變不了事情的根本,除非他能狠得下心來讓曲秋曉死,可是他才死了一個兒子,這會無論如何也要保住曲秋曉的性命。
他深吸一口氣道:「這件事情其中必有隱情,秋曉她並無殺陳王之心,當時所有的證據證明重岳是被晉王世子妃葉淡煙所殺,她一心想為重岳報仇,欲殺容閒舟。」
他說到這裡指著那婢女道:「是她自己倒錯了酒,所以殺了陳王的人是她!」
到這個時候,他只能在這一點上咬死。
唐懷謹看著他道:「如此說來,曲將軍是知道曲小姐收買人毒殺陳王之事呢?」
曲由懷冷聲道:「我方才已經說了,秋曉要殺的是容閒舟,而非陳王!殺了陳王的是這個婢女!」
「不管曲小姐有沒有殺王爺的心,王爺卻因她而死。」葉淡煙在旁淡聲道:「將軍這樣把自己推了個一乾二淨,是不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