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別動了,不然王爺就要親自抱您了。」
「不是……」
青柳抱著她就往外去,路過方子澄的時候,令狐芷忽然道:「最隱秘的那間密室被燒了,但我撿了個人,他應該知道些什麼,你帶上他吧。」
她抬了抬下巴,朝那個已經昏死過去的血人示意了一下。
方子澄看了一眼,衛鞅馬上上去檢查,道:「還有氣。」
方子澄點點頭,算是勉強答應了令狐芷的提議。
然而,一向穩妥的衛鞅,此時卻遲遲未動。
方子澄有點不耐,皺眉看了他一眼。
「王爺,這……這是侯府的三公子,令狐宏宇呀。」
「你說什麼?」
令狐芷震驚極了,那個滿臉是血的男人,竟然是令狐宏宇那個昨天還找她鬥雞的不著調的傢伙?
方子澄正想要說什麼,門外卻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賢婿說要出來散步透透氣,這轉眼就從東跨院散到了西跨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這西跨院有什麼有趣的東西吸引了賢婿呢。」
話音才落,令狐甲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外,令狐雲斕也快步跟在他身後,匆匆而來。
令狐甲第一眼就看見了令狐芷,以及她身上的傷。
他不僅沒問,甚至眼神頓時變的非常冷。顯然,他知道令狐芷闖了書房,甚至以為她身上的傷是書房中的機栝所致。
「你怎麼在這?」
「侯爺沒見她傷了麼?你上來不問傷勢先問她為何在此,知道的說您為父不慈,不知道的還以為審賊呢。不論哪個,都不太好吧?」
「她一個女兒家,半夜到都是男丁的西跨院亂晃,我若不問,才是為父不嚴。」令狐甲沒好氣道,「雖說你已出嫁,寧王如何寵你我管不著,但如今你在家小住,便要守家中規矩,今夜去祠堂跪著吧。」
方子澄仿若沒聽到:「青柳,送王妃回房。請太醫會診。」
令狐甲神色一沉,令狐芷他今天是一定要帶走的。
「王爺……」
他還沒說完,方子澄就開口打斷了他:「令狐侯如果閒的沒事,還是先看看三公子吧。」
衛鞅二話不說,將昏迷的令狐宏宇直接塞到了令狐甲的懷中。
令狐甲本來整個人都沉冷陰鷙,此時一看令狐宏宇那滿臉是血的樣,臉色頓時白了,也有了慈父的心痛模樣。
「宇兒,宇兒你這是怎麼了?」
「三哥,三哥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斕兒呀……」
令狐芷本來被抱遠了,但看這對父女的樣子,就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你們要是再晃他,就去準備後事。」
回了吹夢軒之後,結果太醫卻只來了個年紀很輕的小藥童。
方子澄本就難看的臉色此時又黑一層。
小藥童其實來的路上打了一肚子譬如「令狐三公子重症昏迷,幾位大人一時間脫不開手,便命小人先行一步」之類的腹稿。西施文學 .
可一對上方子澄那冷如刀鋒的眼神,就什麼也說不出來,「噗通」跪了下去。
令狐芷知道方子澄惱了,生怕他下一句就說出砍了這小藥童的話來,忙道:「嚇成這樣,我也不能指望你治病了,那來給我清理一下傷口吧。」
又對青柳道:「你放我下來,然後把我那隨身藥箱找出來。」
青柳依言,將她抱回了寢屋安頓好,便去找藥箱,後又拿溫水來為她清理傷口。
令狐芷疼地齜牙咧嘴地小聲直罵:「死面癱手真黑,扎中了還要挑劍身,鎖骨好像斷了……嘶——」
青柳聽她吃痛,就更小心了。
兩人折騰地半天,那小藥童還是沒來,令狐芷犯了難——
畢竟,接骨和傷口縫合之類專業性強的工作,即便她能清晰口述,青柳也未必能做,但小藥童跟在太醫身邊,想來是見過甚至上手過外傷縫合的。
「清洗好了嗎?好了就讓那小藥童進來吧。」
話音剛落,她就聽見方子澄的輪椅骨碌碌地近了。
她趕緊斂了面上的痛楚之色,面無表情地假裝毫不動容。
這就好比她小時候因為調皮搗蛋受傷,遇見了阿爹阿娘卻一定會先遮掩傷勢一般。
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是因為怕他們知道了擔心難過,還是怕他們知道了生氣打人。
或許都有吧。
方子澄進來後也不說話,但他周身氣勢沉地仿佛快凝成實質,青柳這丫頭鬼精的很,一看王爺這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端著臉盆就告退了,速度快地令狐芷想留她都沒來得及找個好理由。
她心虛不已地扛了會兒他的壞情緒,到底沒扛住,就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來。
「王爺……我知道錯啦,下次一定聽您的不再貿然行動。」
「你還想有下次?看來你今日也沒什麼收穫。」方子澄冷哂道。
「確實沒什麼太大的收穫,而且,我懷疑以後再去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收穫。因為密室被燒了。」
令狐芷神色凝重,不動聲色地扯了床邊的一條毯子打算遮住左肩,畢竟剛剛清理傷口時,她幾乎光著半個膀子。
可那毯子還沒落在肩頭呢,就被方子澄隔空一道勁風掀遠了。
他滾著輪椅靠近,令狐芷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王爺,我知道我沒達到您要求就闖書房,這很不好,但您能不能看在我受傷的份上,先別急著訓我~~~啊!」
極為清涼的藥膏塗抹在她傷口周圍肌膚上,涼地她一個激靈,尾音都飄了,就顯得有點嗯……有點奇怪。
令狐芷耳尖開始發燙,不好意思道:「王爺,上藥的活兒怎敢勞煩您呢?還是讓青柳和門外的小藥童來吧。」
「你還想讓多少人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嗯?」方子澄挑眉問。
令狐芷瞥了自己一眼,唔,幾乎光著半個膀子。
可……可這有什麼問題嗎?她是要治傷,又不是故意秀的。
「我鎖骨斷了,得處理一下。」
方子澄纖長有理的手指摁了摁令狐芷受傷的鎖骨附近,她疼的馬上額頭就起了一層細密的汗水。
「你方才說密室燒了,那又是怎麼遇見令狐宏宇的?」方子澄忽然問起了密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