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治療

  「王妃您別動了,不然王爺就要親自抱您了。」

  「不是……」

  青柳抱著她就往外去,路過方子澄的時候,令狐芷忽然道:「最隱秘的那間密室被燒了,但我撿了個人,他應該知道些什麼,你帶上他吧。」

  她抬了抬下巴,朝那個已經昏死過去的血人示意了一下。

  方子澄看了一眼,衛鞅馬上上去檢查,道:「還有氣。」

  方子澄點點頭,算是勉強答應了令狐芷的提議。

  然而,一向穩妥的衛鞅,此時卻遲遲未動。

  方子澄有點不耐,皺眉看了他一眼。

  「王爺,這……這是侯府的三公子,令狐宏宇呀。」

  「你說什麼?」

  令狐芷震驚極了,那個滿臉是血的男人,竟然是令狐宏宇那個昨天還找她鬥雞的不著調的傢伙?

  方子澄正想要說什麼,門外卻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賢婿說要出來散步透透氣,這轉眼就從東跨院散到了西跨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這西跨院有什麼有趣的東西吸引了賢婿呢。」

  話音才落,令狐甲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外,令狐雲斕也快步跟在他身後,匆匆而來。

  令狐甲第一眼就看見了令狐芷,以及她身上的傷。

  他不僅沒問,甚至眼神頓時變的非常冷。顯然,他知道令狐芷闖了書房,甚至以為她身上的傷是書房中的機栝所致。

  「你怎麼在這?」

  「侯爺沒見她傷了麼?你上來不問傷勢先問她為何在此,知道的說您為父不慈,不知道的還以為審賊呢。不論哪個,都不太好吧?」

  「她一個女兒家,半夜到都是男丁的西跨院亂晃,我若不問,才是為父不嚴。」令狐甲沒好氣道,「雖說你已出嫁,寧王如何寵你我管不著,但如今你在家小住,便要守家中規矩,今夜去祠堂跪著吧。」

  方子澄仿若沒聽到:「青柳,送王妃回房。請太醫會診。」

  令狐甲神色一沉,令狐芷他今天是一定要帶走的。

  「王爺……」

  他還沒說完,方子澄就開口打斷了他:「令狐侯如果閒的沒事,還是先看看三公子吧。」

  衛鞅二話不說,將昏迷的令狐宏宇直接塞到了令狐甲的懷中。

  令狐甲本來整個人都沉冷陰鷙,此時一看令狐宏宇那滿臉是血的樣,臉色頓時白了,也有了慈父的心痛模樣。

  「宇兒,宇兒你這是怎麼了?」

  「三哥,三哥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斕兒呀……」

  令狐芷本來被抱遠了,但看這對父女的樣子,就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你們要是再晃他,就去準備後事。」

  回了吹夢軒之後,結果太醫卻只來了個年紀很輕的小藥童。

  方子澄本就難看的臉色此時又黑一層。

  小藥童其實來的路上打了一肚子譬如「令狐三公子重症昏迷,幾位大人一時間脫不開手,便命小人先行一步」之類的腹稿。西施文學 .

  可一對上方子澄那冷如刀鋒的眼神,就什麼也說不出來,「噗通」跪了下去。

  令狐芷知道方子澄惱了,生怕他下一句就說出砍了這小藥童的話來,忙道:「嚇成這樣,我也不能指望你治病了,那來給我清理一下傷口吧。」

  又對青柳道:「你放我下來,然後把我那隨身藥箱找出來。」

  青柳依言,將她抱回了寢屋安頓好,便去找藥箱,後又拿溫水來為她清理傷口。

  令狐芷疼地齜牙咧嘴地小聲直罵:「死面癱手真黑,扎中了還要挑劍身,鎖骨好像斷了……嘶——」

  青柳聽她吃痛,就更小心了。

  兩人折騰地半天,那小藥童還是沒來,令狐芷犯了難——

  畢竟,接骨和傷口縫合之類專業性強的工作,即便她能清晰口述,青柳也未必能做,但小藥童跟在太醫身邊,想來是見過甚至上手過外傷縫合的。

  「清洗好了嗎?好了就讓那小藥童進來吧。」

  話音剛落,她就聽見方子澄的輪椅骨碌碌地近了。

  她趕緊斂了面上的痛楚之色,面無表情地假裝毫不動容。

  這就好比她小時候因為調皮搗蛋受傷,遇見了阿爹阿娘卻一定會先遮掩傷勢一般。

  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是因為怕他們知道了擔心難過,還是怕他們知道了生氣打人。

  或許都有吧。

  方子澄進來後也不說話,但他周身氣勢沉地仿佛快凝成實質,青柳這丫頭鬼精的很,一看王爺這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端著臉盆就告退了,速度快地令狐芷想留她都沒來得及找個好理由。

  她心虛不已地扛了會兒他的壞情緒,到底沒扛住,就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來。

  「王爺……我知道錯啦,下次一定聽您的不再貿然行動。」

  「你還想有下次?看來你今日也沒什麼收穫。」方子澄冷哂道。

  「確實沒什麼太大的收穫,而且,我懷疑以後再去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收穫。因為密室被燒了。」

  令狐芷神色凝重,不動聲色地扯了床邊的一條毯子打算遮住左肩,畢竟剛剛清理傷口時,她幾乎光著半個膀子。

  可那毯子還沒落在肩頭呢,就被方子澄隔空一道勁風掀遠了。

  他滾著輪椅靠近,令狐芷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王爺,我知道我沒達到您要求就闖書房,這很不好,但您能不能看在我受傷的份上,先別急著訓我~~~啊!」

  極為清涼的藥膏塗抹在她傷口周圍肌膚上,涼地她一個激靈,尾音都飄了,就顯得有點嗯……有點奇怪。

  令狐芷耳尖開始發燙,不好意思道:「王爺,上藥的活兒怎敢勞煩您呢?還是讓青柳和門外的小藥童來吧。」

  「你還想讓多少人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嗯?」方子澄挑眉問。

  令狐芷瞥了自己一眼,唔,幾乎光著半個膀子。

  可……可這有什麼問題嗎?她是要治傷,又不是故意秀的。

  「我鎖骨斷了,得處理一下。」

  方子澄纖長有理的手指摁了摁令狐芷受傷的鎖骨附近,她疼的馬上額頭就起了一層細密的汗水。

  「你方才說密室燒了,那又是怎麼遇見令狐宏宇的?」方子澄忽然問起了密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