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突然而來的灼燒感讓令狐芷不由自主的尖叫出聲。
「你!你這昏官,怎麼上來就行刑?你放了我女兒,你要做什麼沖我來就是!」大夫人看不得女兒受苦,出言阻止。
令狐芷瞪大眼睛,忍著痛搖頭,「娘,你……你別,我沒事,你別擔心!」
「哼,兩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告訴你們,這件事上頭可是關注的很。你們牙關緊可有苦頭吃了。」
說完,又讓人燒了鐵要往令狐芷身上放。
「等,等一下!」令狐芷突然開口。
大理寺卿以為她怕疼要說了,於是趕緊讓人住手,走到她面前,「說。」
「大人,你要我說可以,條件是要放了我娘,只要,你,你放了我娘,我……什麼都告訴你。」
「此話當真?」大理寺卿上前一步,神情嚴肅的問道。
令狐芷虛弱的點頭,她清楚的感覺到,胸口處傳來無比的灼痛,讓她已經快要意識不清。
不行,在暈過去之前,一定要救下娘!
這是她唯一的信念,也是現在唯一支撐她的動力。
所以,在確定大夫人被放之後,她也終於支撐不住的要暈過去。
在意識完全消失之前,她好像聽見了三個字。
「聖旨到!」
當她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綠袖和紅枝正站在她的床邊。
兩個人的眼圈都紅紅的,看見她醒過來了,又是一紅,眼淚不知不覺的就要掉下來。
「小姐,您可算是醒了。」
聽到紅枝擔憂的聲音,令狐芷這才反應過來的看了四周一眼。
「這……」她有些驚訝的看著熟悉的一切,這裡不是她的房間嗎?
綠袖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小姐,沒事了,您被冊封為清翎郡主,老爺的事情也要重新徹查,我們都被送回來了。」
「清翎郡主……」令狐芷低喃了一聲,抬頭讓她說清楚。
原來,令狐芷徹底昏過去之前真的有聖旨到。
那是方子澄親自向皇帝請的聖旨,對白錦鎮治水之事論功行賞。
令狐芷獻策有功,功於社稷,所以被冊封為郡主。
而令狐家也因此沾光,暫時回到了令狐家,只不過仍有禁軍看守。
「對了,太子殿下現在正在府中。紅枝,你好好照顧小姐,我去通知太子殿下。」綠袖說完,歡歡喜喜的出去了。
其實,此時此刻令狐芷心裡還是懵的,她不明白這事情怎麼就演變成了這個樣子?
令狐家暫時安全了不說,怎麼自己竟然還成了郡主?
正想不明白的時候,門又再一次打開,方子澄走了進來。
「太子殿下……」紅枝急忙行禮。
方子澄也沒看她,只是揮了揮手讓人下去。
紅枝慢慢的退下,走到門外之後把門關上,將空間留給他們。
方子澄一直聽著動靜,聽到人已經出去,他才慢慢的走過去。
令狐芷見他走過來,有些著急的想要起身,剛一動,胸口的傷口就被牽動,疼的她眼前一暈,又要昏過去。
「別動,你傷的很嚴重,好好躺著就是。」方子澄走過去,輕輕按住了她在外側的肩膀。
令狐芷等著那波疼痛過去,深呼吸了一下,才抬頭看向方子澄,「多謝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方子澄聽了她這般示弱的話,微微挑了挑眉,本能的想要出言逗她,可一想到她受傷的事情,也就沒了那個心情。
他的視線一直緊緊的盯著她胸口灼燙的位置。
令狐芷也低頭去看,只看到了雪白的紗布。
見她望著那處怔怔出神,方子澄也難得的安慰她,「沒事的,有潘若芸在,定能恢復如初。」
而令狐芷卻像是完全沒聽見似的,依舊盯著那塊地方。
方子澄略有些尷尬,正想著還能說些什麼,就聽見她微弱的聲音。
「太子殿下,您真的相信我爹是無辜的嗎?」
方子澄無法回答她。
他並不知道令狐家可不可信,可是他卻想保住令狐芷的命。
所以,她才會在一夕之間成為了清翎郡主。
「先別想這些了,養好身子才是眼下最緊要的。」方子澄柔聲細語的說道。
令狐芷卻還是沒有抬頭,還傳出了低低的抽泣聲,方子澄心裡一緊,上前坐在她的床邊,俯身輕輕抹去她眼底的淚水。
「怎麼了?」一向堅強的人突然哭成這樣,讓他怎能不心慌?
令狐芷搖搖頭,眼淚卻止不住的流。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慢慢平復過來,伸手拉住了還在為她抹淚的手,哽咽道:「我好害怕,真的好怕。」
「你怕什麼?」方子澄的聲音越加嗯輕柔。
「怕潘若芸見死不救!怕你坐視不理!怕我等不到你來救我!怕……」
怕死!
她真的怕死!
方子澄似乎能感受到她內心的恐懼,一邊反手握住她的手,一邊小聲安撫,「沒事了沒事了,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調查清楚,你放心。」
令狐芷點點頭,心裡卻還是猶豫著要不要說出詩集的事情?
方子澄,我到底能不能相信你?
「怎麼了?想什麼想的這麼認真?」方子澄還以為她還在糾結,便想打斷她的思緒。
令狐芷看他一臉關切的看著自己,在心裡暗暗搖頭。
不,再等等!
方子澄自然是不知道令狐芷心裡的想法,輕輕嘆了一口氣,給她把手重新放回被子。
「好好養著,有事讓綠袖紅枝她們來找我。」說完,方子澄起身就要離開。
令狐芷眼見他要走,也不知道是因為真的被嚇到了在他那裡得了安心,有了依賴,還是腦子暈糊塗了,竟然脫口而出。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方子澄腳步頓住,轉過身來看她,似乎是在思考這個問題。
半響,他答道:「或許是因為……」
令狐芷期待的凝視著他。
他笑了,「你身上有我所圖呢?」
留下這麼一句讓人猜不透的話,方子澄心情不錯的離開。
走到門口看到只有紅枝一個人在守著,見他出來還茫然無措的低下了頭,「太,太子殿下……」
方子澄沒太在意,只是心想著自己真的有那麼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