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芷愣了下,扭頭看過去,就見令狐雲斕被紅玉推過來,手裡還拿著一個藥瓶。
「你剛剛那話什麼意思?」令狐芷疑惑的問道。
「我謝謝姐姐的救命之恩。」令狐雲斕柔聲說道。
「不對,你剛剛說的可不是這一句。」令狐芷非常肯定的說道:「你說,我來還你的命!」
「對,我家小姐就是說來償還你的命。」這次說話的人卻是紅玉,紅玉眼眶紅彤彤的:「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故意讓那刺客刺中的?她已經不想活了。」
令狐芷吸了口氣,臉色瞬間難堪了起來:「什麼意思?」
「姐姐,你不要聽紅玉瞎說。」令狐雲斕輕聲咳嗽了聲,聲音依然很柔弱:「我怎麼可能會不想活呢?人只有一條命啊,若是死了可不就什麼都沒有了。」
「哇……」紅玉直接哭了出來:「小姐,你別以為奴婢沒有看到,奴婢親眼看到你往劍上撞過去的,您已經不想活了。奴婢知道,老爺身陷囹圄,你無法救下老爺,覺得自己非常不孝,所以想跟老爺一起走……小姐啊,您怎麼就這麼傻呢!」
「您只是個柔弱女子,誰都不認識,哪有什麼辦法救人啊。老爺若是知道您這番想法,肯定會心疼死了。」說著,紅玉直接說道:「王妃,您是側妃娘娘的姐姐,求求您,幫忙勸一勸小姐吧。」
此時的令狐芷,臉色都黑了。
她剛剛還對方子澄說,方子澄欠令狐雲斕的救命之恩可以抵消了。
可誰能想到,紅玉居然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按照紅玉的說法,令狐雲斕之所以受傷,那是令狐雲斕不想活了,那如此說來,令狐芷救人對令狐雲斕來說,就沒啥恩情了,反而更像是多此一舉。
意識到這個,令狐芷氣得臉色都黑了。
令狐芷了呵呵冷笑:「她不想活了,那就去死好了。」
紅玉面色一僵,怒聲道:「王妃娘娘,您怎麼能說出這麼狠心的話?我家娘娘可是您的親妹妹,主子心底不痛快,您不但不勸著還這麼說……主子啊,您可千萬不要多想啊。」
令狐芷冷漠的道:「本王妃記得有句話叫,不勸想死的鬼。既然妹妹不想活了,那就趕緊去死,還在這裡哭哭啼啼的幹嘛?難不成是靠著尋死覓活想要達成自己的某些目的?」
令狐雲斕面色越發蒼白了:「紅玉,你跪下。」
紅玉直接跪倒在地上:「小姐,奴婢錯了。」
令狐雲斕一臉歉意的看著令狐芷:「對不起,姐姐,這丫頭不知禮數,說的都是渾話,氣著您了。」
令狐芷俏臉冰寒:「這丫頭不懂事,我看還是賣掉吧。」
令狐雲斕面色僵了僵:「姐姐,紅玉今年才十六歲,難免有點不穩重,有點衝動。求求您,看在我的面子上……」
「你不是不想活麼?」令狐芷挑著眉問道:「既然你都不想活了,還操心一個丫鬟的生死做什麼額?」
令狐雲斕眼眶都紅了:「紅玉跟了我十年,從她六歲的時候就跟著我了。忠心耿耿,一心為我。我雖然……羞愧自己無法救下爹爹,卻也不忍心看著紅玉這麼死去。」
令狐芷冷笑,可真是虛偽啊。
「只是發賣,怎麼就說起死來了?」令狐芷冷淡的說道。
「王妃,奴婢跟著小姐十多年,您要把奴婢賣掉,可不就相當於要了奴婢的命?」紅玉哭著說道:「奴婢說錯話了,還不如現在就碰死在面前。」000文學 .
「別。」令狐芷忽的說道:「你在這裡碰死了,還弄髒了我這塊地了。」
紅玉面色漲的通紅。
令狐雲斕面色悽苦,忽的說道:「姐姐,紅玉是我的奴婢,我知道她惹了您。就讓我這個做主子處理她。」
「咳咳……」方子澄神色猶豫輕聲咳嗽:「一個丫鬟的兩句話,怎麼地這麼大火氣?」
令狐芷扭頭,瞪了眼方子澄:「對,我就是火氣大。」
丟下這麼一句話,她扭頭就往屋子裡走去。
方子澄看了眼令狐雲斕,趕緊追進屋子去。
「娘子。」方子澄低聲喚道:「彆氣了,彆氣了。」
令狐芷忽的回頭,對著方子澄就是一腳:「對,我就是小氣。」
「我又沒說你小氣。」方子澄有點無奈的說道。
「你讓我因為一個丫鬟的話生氣,那不就是在說我小肚雞腸,容不得別人說話嗎?」令狐芷火氣十足的道:「你聽聽那丫鬟說的什麼話!什麼羞愧無法救父親啊,這是在隱射我之前拒絕救令狐翊青呢。內涵我不孝順,還不夠善良,沒有姐妹情。」
「嘖嘖……果然是白蓮花,就是段位高!連你也幫著她說話!」其實最後一點,才是令狐芷發火的源泉。
就算令狐雲斕說話內涵她,令狐芷也不會失去理智,可方子澄不行。
這人的一句話,就能叫她心碎。
「你現在是不是很開心?」令狐芷看著方子澄說道:「你現在又欠上令狐雲斕救命之恩了!一世無憂的承諾也可以繼續進行下去了。」
「走走走,你給我走,去償還你的救命之恩去。」令狐芷直接開始推人。
看著令狐芷這般生氣的樣子,方子澄有點無奈。
「你別這樣。」
「我就這樣。」令狐芷怒火十足的說道。
她早就看出來了,在她跟方子澄說,救命之恩可以抵掉的時候,對方神色猶豫,顯然是不情願。
現在好了,人家令狐雲斕自己說,她是故意尋死的,你出手救人是多管閒事。
這麼一想,令狐芷的火氣更加大了。
一天一夜沒睡,結果就這麼個結果。
「娘子,你開門啊。」看著大門緊閉的門,方子澄有點無語,趕緊喊道:「芷兒,你先開門啊。」
「王爺。」女子柔弱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方子澄轉身,看向站在一邊的人,有點意外的問道:「你還沒走?」
「我不放心。」令狐雲斕面色蒼白,眼底卻有著擔憂:「姐姐自小在莊子上長大,性子潑辣,我有點擔心她不聽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