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總,您怎麼來了?!」
穿著灰色西裝的中年大肚男人微微彎著腰,伸出手走到了邢臣佑面前,態度難免帶了幾分諂媚。
看起來像他老婆的女人在後面拽了拽他,卻不敢說什麼。
邢臣佑沒搭理他,直接越過,走到了小星星面前。
看到邢臣佑,小星星鬆了口氣,他一下子朝著他踮起腳尖,伸出手要抱抱,「爹地!」
邢臣佑彎腰,起身直接抱起了小星星,他寬闊的臂膀讓小星星的身體都放鬆了,臉上是大大的笑容,雙手環住了邢臣佑的脖子,靠在他身上,對他說悄悄話,「爹地沒來之前,我都沒說話,哼,他們人多,以多欺少!」
他一邊聽,一邊環顧了一眼四周那幾個男孩子,也有比小星星大的,臉上都掛了彩。
只有小星星的小臉還是粉粉嫩嫩,白白滑滑,沒有半點傷。
很好,他邢臣佑的兒子,就算是打架,也不能是被打的一方。
邢臣佑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神色,俊美冷冽的臉色讓現場的家長們都有些沉默。
校長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乾咳了一聲,「邢先生,想必小星星的班主任已經在電話里把事情都跟你說了。」
邢臣佑並不否認。
校長看了一眼周圍其他孩子的家長,斟酌了兩下,畢竟,邢臣佑是這所學校的大股東,「邢先生,你看?」
邢臣佑並不搭理他,只側頭問小星星,聲音低沉,「你覺得自己做錯了麼?」
小星星的背一下挺直了,大聲回道,「沒有。」
邢臣佑轉頭看向校長,「我兒子說他沒做錯。」
「……」
「……」
「……」
其中一個被揍的鼻青臉腫的孩子媽媽是個暴脾氣,聽到邢臣佑這話,實在是忍不住了,她從後面站出來,說道,
「邢總,雖然您與我們家有合作關係,雖然邢氏集團有權有勢,但是,我的孩子和您的孩子一樣,都還這么小,您的孩子不能無緣無故打傷我們,這事,就算是到法院裡,您家孩子也是沒有道理的……」
那位媽媽說著說著,在邢臣佑的注視下,聲音就沒了。
她老公反應過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好打圓場,「呵呵,都是孩子間的打鬧,呵呵,沒事的。」
「爹地,我沒錯,就是他們的錯。」
小星星聽到這一句,猛地從邢臣佑肩膀上抬頭,冷著小臉盯著說話的那個中年男人。
他的聲音很稚嫩,奶聲奶氣的,可是卻很肯定,也很堅決。
「小朋友,明明是你打人的,你雖然年紀還小,但是要懂家教。」還是那位媽媽脾氣很沖。
「我爹地還在這兒呢,你可以好好和我爹地討教討教什麼叫家教,其次,你問問你兒子都做了什麼吧!」小星星可一點都不服氣,有條有理的,可不像是小啞巴的樣子。
邢臣佑聽到家教兩個字,眯了眯眼,朝著那中年女人看了一眼,冰冷的視線像是要將她洞穿。
那女人瞬間就萎了,哪裡敢討教?!
「我是來聽道歉的。」一直沒說話的邢臣佑忽然開口,「我不是我兒子,才五歲,我不管我兒子做了什麼,你兒子究竟做了什麼,現在,我只需要你兒子的道歉。」
小星星也扭頭看他。
校長都驚了,明明打的人是小星星,怎麼還要別人道歉?
這……
「我兒子說沒錯,那就肯定沒錯,怎麼?」邢臣佑冷酷的臉上露出一抹笑的時候,在場的人都打了個寒顫,「不道歉?」
他身上氣勢逼人,那氣場壓得人說不出半個不字。
小星星盯著邢臣佑看了會兒,小嘴一抿,掃了一眼下面的人都不服的樣子。
他就知道會有這樣的場景,拿出了手機,晃了晃,「我這裡有錄音,校長,老師,你們可以聽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校長和班主任對視了一眼,隨後接過手機,按了播放。
「那個邢時彧可真是有意思,他媽咪就是個小三嘛,我媽咪說了,正經人家的孩子,父母都是結婚了的……」
只開始聽這第一句,在場所有人臉色都是一變,那幾個大人的臉色更是變得蒼白,那幾個孩子懵了一下,似乎有些迷茫。
「老師,不用放錄音了,是我孩子的錯,快道歉!」
「對,道歉,誰讓你這麼說的!道歉!」
那些家長臉上的神情很好看,生怕後面自己孩子還說出更過分的,趕緊過來阻止繼續播放,並要求自己孩子道歉。
邢臣佑就站在中間,抱著小星星,父子倆一起冷眼看著那幾個孩子哭著過來對小星星道歉。
「對不起,邢時彧,是我的錯……嗚嗚嗚!」
「邢時彧,對不起,是我的錯,嗚嗚嗚,是我的錯……」
小星星心裡雖然痛快,可是他為自己媽咪感到難過,媽咪在別人眼中就是那樣的,他一點都不想要媽咪被人看輕。
這件事的關鍵,是爹地。
邢臣佑看向雷克,皺著眉頭,眼眸深邃了幾分,吩咐雷克,「開除那幾個孩子。」
他身後立刻傳來驚恐的求饒,「邢總,邢總!不要!」
邢臣佑他直接抱著小星星離開校長辦公室,完全不管後面的人追上來的求饒。
車子從學校離開,開了十分鐘後,小星星忽然扭頭,那雙和邢臣佑像極了的眼睛盯著他看。
「爹地,我和你相認到現在了,一直沒有機會問你幾個問題。」
小星星朝著邢臣佑靠近了一些,小手拉了拉他的衣服,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
邢臣佑想起了廁所里那些孩子的話。
「你問。」
「爹地,你已經和我和媽咪相認了,為什麼你和媽咪不結婚呢?」小星星烏溜溜的大眼睛除了純真,還有些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成熟,「爹地,我知道的,爹地和媽咪結了婚,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邢臣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小星星的存在,是個意外,是他和霍桑一夜情生下的,要不是那場婚禮,他不可能知道他的存在,其次,他不愛霍桑,既然不愛,何談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