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鮮香的湯料，在炭火的炙烤下漸漸沸騰冒泡，發出咕咚咕咚的響聲，霸烈的香味蔓延開來，讓人聞著就口水直流。
沈意知將準備好的菜蔬一樣樣加進去，「二哥，你將價格牌擺出來。」
香味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圍過來。
「這是啥呀？」有人問。
沈意知笑意甜甜：「大哥，這是串串，有肉有菜，您要不要來兩串嘗嘗？葷菜兩分錢一串，素菜一分錢一串，買十串還免費送您一串。」
那問話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被沈意知這樣一個軟萌甜美的小姑娘喊大哥，再聽著她那甜脆脆的聲音，整個人都飄了，不自覺道：「好，給我來十串！」
「大哥，您能吃辣嗎？」
「能吃！」
問好了口味，沈意知將他選好的十串串串拿出來遞給他，又給他添了一串土豆，「您拿好嘞。」
年輕人付了錢，接過串串當場就咬了一口，眼睛立時就亮了，顧不得說話，一串接著一串，手裡的十串沒多久就下了肚。
他意猶未盡，「再給我來十串！」
旁邊人見了，問：「好吃嗎？」
年輕人：「你嘗嘗不就知道了。」
他沒有正面回答，但是他那迫不及待的吃相，就是最直白的答案，不少人都被刺激了，紛紛上前。
「給我來兩串，一串葷的一串素的，不要辣的。」
「我要十串，全給我葷的，辣的。」
……
沈意知忙著燙串串，顧雪霆則在一旁收錢。
嘗過串串的沒有不道好的。
只有一點——
「好吃是好吃，就是太少了，還沒嘗出味兒來就沒了。」
對此，沈意知笑笑不說話。
秦露露今晚好不容易徵得媽媽的同意，能夠和爸爸出來逛一會兒，才央著爸爸買了一份水煎包拿在手裡吃著，就聞見一股麻辣麻辣的香味兒。
口水一陣泛濫。
「爸爸，你聞到香味了嗎？」
秦宇和女兒對視一眼，「走，咱們瞧瞧去。」
循著味兒來到攤子前，卻發現這裡已經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生意不要太好。
「這裡是賣什麼的啊？」秦露露掂著腳都看不清裡面的情形，不禁問。
恰好有一個買到的女孩子走出來，聞言向她展示了下自己手裡拿著的串串：「就是這個，可好吃了！」
邊說邊還擼了一串。
看得秦露露不禁咽了下口水。
「爸爸，我也要吃。」
秦宇也想吃來著，「好，買！」
父女倆排起隊來，好不容易輪到他們，秦露露一看，大吃一驚：「顧棠，怎麼是你？」
沈意知聞言抬起頭，用袖子擦了下額頭上的汗，「秦露露，是你啊，看在咱們是同學的份上，我給你打個八折，說吧，你要吃什麼？」
秦露露雖然對於擺攤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同學這件事感到很震驚，但眼下還是吃串串更要緊。
「都有什麼啊？」
沈意知麻溜介紹了一遍菜品。
秦露露和爸爸商量了下，最後父女倆選了十串葷的，十串素的，沈意知不僅送了他們兩串，還給打了八折。
「好吃再來啊。」
秦宇笑眯眯應了：「沒問題。」
父女倆拿著串串邊走邊吃。
「爸爸，這個土豆好吃！」
「嗯，這個雞翅也不錯。」
二十二串沒一會兒就吃完了。
秦宇一擦嘴巴，「露露啊，你這小同學做的東西味道真不錯，吃了還想吃，停不下來。」
於是父女倆又愉快地買了三十串。
若非才吃過晚飯不久，他們還能吃下更多！
串串生意的火爆程度大大出乎顧雪霆的意料。
原本他還擔心沈意知做多了，結果沒到九點，他們準備的菜品就全都賣完了！
後來者沒買著，一陣失望，「明天你們還來嗎？」
沈意知生氣十足：「來！」
「那你們到時候可得多準備一些啊，別一會兒又賣完了。」客人不放心地囑咐了一句。
「好！」
回到家，顧雪霆將攤車停在院子裡，沈意知將買回來的糖遞給顧天奇，就迫不及待拿著錢罐子進了大哥的屋子，興沖沖向他獻寶：「大哥，你看，這是我們今晚賺的錢！」
她將顧天麟用來寫稿的小桌子清理出來，將罐子裡的錢都倒出來。
稀里嘩啦，滿滿一桌的錢。
兄弟幾個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錢，一時都有些被震到了。
「開始數錢啦！」
這可是沈意知最期待的環節。
她將錢分成了幾撥，兄妹幾人一人數一堆，就連顧天奇也加入了進來。
別看他人小，其實可聰明著呢，一到一百以內的數字都難不倒他。
其實顧家幾兄弟都很聰明，成績常年都穩坐第一名，可惜家裡欠債，供不起，現在只有顧天行和沈意知在讀。
沈意知數完了自己的這一堆，報了數：「我這邊是56塊7毛8分。」
其他幾人依次報了數。
沒等沈意知算出來，顧天麟就報出來了：「一共是362塊9毛4分。」
362塊！
在場的幾人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沈意知並未將當珍珠衫的錢一次性花完，早上買各種菜蔬和香料，只花了50塊，雖然她對串串很有信心，但到底是第一次做生意，她心裡也有些沒底，不敢將錢都花完了，想著若是串串生意不好的話，還可以做點別的。
362塊減掉50塊成本，也就是說，他們一晚上純賺了312塊錢！
這在現代當然算不了什麼，但是在這個人均月收入幾十的時代，這三百多塊所造成的衝擊力無疑是巨大的！
沈意知激動壞了，「咱們有錢了，可以將大哥送到醫院去，以後咱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這一晚，對於顧家幾人而言，都是不可思議且夢幻的。
沈意知早上從房裡出來的時候，恰好和顧雪霆撞上了，看見他眼睛下面的黑眼圈，不禁噗嗤一笑，「二哥，你昨晚不會失眠了吧？」
顧雪霆上前，兩手掐住她兩邊臉頰往外扯了扯，「膽子肥了是不是？」
「二哥，求放過！」沈意知從他手下掙扎出來。
一下樓，她就跑進了大哥房裡，將昨天保管在他這裡的錢罐子找出來，看見裡面依然被整理得整整齊齊的紙幣和硬幣時，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顧天麟看見了，笑嗔：「小財迷。」
沈意知不以為恥，反以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