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雄,北域域主蕭正元第三子,性情豪爽,驍勇善戰,乃是山海關總兵。
數年前顧雪霆來到山海關時,他看見他那張白嫩如玉的臉,只當這位宸王殿下是在京中閒的沒事幹,所以跑到這鳥不生蛋的地方找樂子來了。
當時蕭雄對顧雪霆可是哪兒哪兒都看不順眼,還特意吩咐底下的人不用特意照顧他,就讓他好好體會一下北境的「風情」。
所以可想而知當時才十歲的顧雪霆處境如何。
但他卻從未叫過一聲苦,用自己的實力獲得了那些士兵們的尊重,和蕭雄更是成了忘年交。
他在邊境待了八年,這八年間,他從一介小兵做起,一步步到達足以和蕭雄比肩的地步,甚至威望還要超出他這個總兵。
對此,蕭雄非但沒有絲毫介懷,反倒樂見其成,教導了他許多東西。
對顧雪霆來說,蕭雄是一個亦師亦友的存在。
幾年前他離開邊境時,蕭雄還頗為遺憾,拍著他的肩說:「原本我還想著過兩年就將肩上的擔子卸下來交給你,沒想到你這突然就要走了。也不知道有生之年咱們還能不能再見到。」
顧雪霆當時說:「會的。等我將事情處理好了,就會回來。」
他已然將這裡當成了家,所以才會用「回來」這個詞。
只是後面發生了太多事,他一直沒能成行,這一次爆發的獸潮,倒是成了他回來的契機。
兩人重新成了並肩作戰的戰友。
顧雪霆也搗了搗自己的胸口,什麼也沒說,飛身落在滑翔而來的小滿背上,轉瞬身影就去得遠了。
一蓬滾熱的鮮血落下來,緊接著一隻大鳥栽下來。
正是被顧雪霆斬殺的。
一隻,兩隻……那群攻進來的大鳥紛落如雨,再也對士兵們構不成威脅。
蕭雄收回視線,掄起自己的一百八十斤大刀,將從自己背後爬上來的一隻白色猿猴給砍成兩半。
鮮血飈濺,卻轉瞬就被凍成了一片血冰。
待將天上的威脅解決後,顧雪霆便將空中交給了小滿,手一撕,破開空間,來到城牆底下,揮刀向那頭正在大力撞擊城門的巨熊。
巨熊足有十幾米高,一掌拍下去,即便那城門是由世間最堅韌的青金石鍛造而成,厚達數米,也是震顫不已。
顧雪霆在巨熊再一次拍來之際,手中黑刀快若閃電,斬斷了它的熊掌。
手掌斷裂處傳來的劇痛,讓巨熊瞬間狂暴起來,仰天怒吼一聲,抬腳朝他踩來。
巨熊的腳掌如一座山嶽從頭頂降臨,似慢實快,眨眼就來到顧雪霆頭頂。
若是這一下被踩實,他非得當場變成肉餅不可。
顧雪霆抬手在身前一划,巨熊這一腳恰好踩進他劃出來的空間裂縫中。
空間裂縫轉瞬閉合,巨熊的腿自膝蓋以下,直接消失了,傷口處平整得如同鏡面,大量的鮮血飈濺而出,濺了顧雪霆一身。
巨熊驟然斷了一腿,龐大的身體失了平衡,轟然倒地,將原本被壓得凝實無比的雪地都震得四分五裂,更有不少妖獸被它直接壓死了。
趁它病要他命!
顧雪霆躍身而上,落在巨熊小山般的身體上,手中黑刀朝它眼睛直直捅過去。
就在這時,一支流矢朝他射了過來。
顧雪霆旋身躲開,誰知那箭矢竟又重新飛了回來,認準了他似的再次射過來。
這箭有問題!
他瞬間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在箭矢射來之際,顧雪霆一刀斬過去,箭矢被斬成兩截,斜斜插入雪地里,尾端不住顫動,發出陣陣嗡鳴。
因為這支突如其來的箭矢,顧雪霆非但錯失了斬殺巨熊的最好時機,還被它剩下的那隻爪子給扣住了腿。
巨熊掄起他的身體狠狠朝地面砸去。
顧雪霆耗盡體內的靈氣,揮手發出一道空間刃,卻不是向巨熊抓著自己的爪子,而是它的眼睛。
空間刃速度極快,直接沒入巨熊的眼眶。
「嗷——」
在顧雪霆被砸進雪地里時,巨熊發出一聲痛苦不甘的嘶吼,在地上不住打滾,它的眼眶汩汩流血,像是一個血泊。
巨熊的嘶吼聲漸漸弱下去,最終,沒了氣息。
它死了。
顧雪霆剛才那一記空間刃,不僅切碎了它的眼珠,還攪碎了它的腦子,巨熊不死才怪。
顧雪霆從人形的雪坑裡艱難地爬出來,張口猛地吐出一口血來,血中還混合著內臟碎末。
巨熊剛才那一下,直將他砸得天昏地暗,五臟六腑差點沒移位。
顧雪霆拄著黑刀,忙拿出一顆回春丹來服下。
他沒注意到,先前被他砍成兩截的箭矢,帶著箭頭的那一部分竟自己將自己從雪地里拔了出來,以極快的速度射來。
顧雪霆察覺到危險,然而斷箭距離他太近,且他此時靈力耗盡,身體重傷,根本就躲不開。
千鈞一髮之際,他只來得及稍稍往旁邊偏了一寸,避開了致命部位。
噗!
斷箭整個沒入他後心處,且以極高的速度呈螺旋狀旋轉,顧雪霆受到二次傷害,再次噴出一大口血來,整個人倒了下去。
「小霆!」城牆上,蕭雄看見這一幕,直接跳了下來。
這一段城牆,高度足有上百米,別說是武者,就是修士怕也要摔死。好在蕭雄及時用手中長刀掛住了城牆,減緩了下落的速度,成功落到了地面上。
「小霆!」蕭雄跑過來,長刀揮舞,將周圍那些試圖趁機將顧雪霆分食的妖獸斬殺殆盡,將顧雪霆扶了起來。
看著他嘴角的鮮血,還有黑氣蔓延的臉龐,蕭雄心猛地一沉,將他往背上一負。
周圍又有一群妖獸圍攏而來,齜牙咧嘴,步步逼近。
蕭雄一手拉著顧雪霆的胳膊防止他掉下去,一手揮著刀,身上煞氣騰騰,逼得那些妖獸即便垂涎也不敢輕易靠近。
空中小滿尖嘯一聲,俯衝而下,帶來一陣颶風,那些體型稍小一些的妖獸俱被吹得東倒西歪。
蕭雄在它飛到最低高度時,帶著顧雪霆飛身一躍,落在它背上。
那些重量級的妖獸紛紛跳上來,想將它拽下來,可惜終究慢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看著黑色的巨鳥將兩人帶走。
「快!去請軍醫過來!」
進入內牆,小滿停落在一處高坡上,蕭雄甫一落地,就背著顧雪霆一路朝他所住的地方飛奔而去,邊跑邊聲嘶力竭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