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人自有妙計。我這就要走了，特地來跟玉掌門告個別。」
沈意知又朝玉秀丟過去一隻儲物袋，裡頭裝著大量丹藥符篆靈食。
玉秀打開，有些不解，「沈道友這是何意？」
「你就當是我取了秘鑰做的一點補償吧。」
沈意知轉身欲走，玉秀叫住她：「等等，我想問一下，沈道友先前送我的是何種靈獸肉？」
沈意知低笑：「為了玉掌門好，我就不告訴你了，免得你吃不下去。再見。」
這一次，手握秘鑰，沈意知很順利就出了秘境。
她回望一眼，卻透過還未完全閉合的空間通道，看見了一隻碩大的眼睛。
那隻眼睛幽邃，清寂，看得她心頭一悸。
待要細看時，空間通道已經完全閉合了，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那隻眼睛，是怎麼回事？
與此同時，秘境內。
玉秀在看著沈意知離開後，原本鮮活的面容忽然變得僵硬冰冷，像是瞬間被抽去了靈魂，變成了一具空殼。
她仿佛受到了某種牽引，獨自前往了懸崖底下的山洞。
也就是沈意知之前追著蛋糕蟲進入的那一個。
越往裡走，她的身影就變得愈發虛幻，最後化作一枚光點，同洞穴內那些光點混在一起。
不只是她，水月宗內其他人亦是如此。
後殿的那面水月鏡，上面生長的那朵搖曳生姿的紅蓮，幾息間就枯萎了。
鏡子自行從水面漂浮而出，在水月宗上空轉了一圈。
那些殿宇樓閣，如夢幻泡影，漸漸轉至虛無，徹底消散無蹤。
整個水月宗，自此不復存在。
水月水月，鏡花水月，原本就是一場虛妄。
也唯有被沈意知帶出秘境的羅珺，以及被仙人藤囚住的孔師師等人，才得以倖免。
卻也突然失去了有關水月宗的記憶。
天舟上，正陪著卿寶玩的羅珺忽然面露迷惑，剛才她好像忘了什麼事來著，是什麼呢？
想了半天都沒有頭緒，算了，不想了。
回到墨卿城，城內一切照舊。
沈意知卻有種物是人非之感，雖然在瑤池秘境裡才待了不過十來日，但著實經歷了不少事。
回到家，沈意知走進房間，將身體丟進柔軟清香的床鋪中，抱著枕頭滾了滾。
還是在家裡呆著舒服。
拿出留影石，看到上面顯示的數條訊息，她一下子坐了起來。
大都是顧雪霆給她發來的，前面幾條是詢問她關於婚禮流程的意見，見她沒回復，他的神色眼見著擔憂起來。
沈意知忙給他回復，誰知下一瞬，一道身影就突兀出現在房間裡，緊接著她就落入了一個炙熱緊迫的懷抱中。
察覺到熟悉的氣息，沈意知轉過身來，反手抱著他：「你怎麼過來了？」
顧雪霆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咬完猶覺不夠，輾轉研磨，狠狠汲取了一口她的氣息，「一直聯繫不上你。」
沈意知伸手將他眉間的褶皺撫平，「你知道我沒事的。」
他們之間有同生契，若是彼此出了什麼事，對方會有感應的。
顧雪霆抱她坐在腿上，握著她的手貼在自己心口處：「還是會擔心。」
心不由己。
知道是一回事，心中憂慮又是另一回事了。
沈意知窩在他頸窩處，好吧，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如此？上次他陷在槐樹村，她聯繫不上他也是一直提著心。
「這次我去了瑤池秘境……」
沈意知將這段時間的經歷細細說給他聽。
顧雪霆捏了捏她的臉以示懲罰，「下次若要去，不許撇下我。」
「好，下次一定帶上你一起。」沈意知抬起臉，沖他嫣然一笑。
顧雪霆低了頭，與她呼吸交纏，「知知……」
*
不知過了多久，沈意知推了推將自己嵌在懷中的某人，聲音慵懶：「你該走了。」
顧雪霆怨念地在她腰上掐了一把，「知知這是用過就丟麼？」
沈意知轉過身趴在他胸口，手指描摹著他俊美深邃的五官，輕笑：「怎會？宸王殿下甚得我心，我哪裡捨得用過就丟？」
顧雪霆手臂鎖著她，「聘禮已經準備好了，知知覺得我哪一日來下聘為好？」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將她娶進門了。
沈意知手指輕點他的臉，故意逗他：「這個你得問我爹。」
顧雪霆心下嘆氣，他已經探過准岳父大人的口風了，雖然他老人家已經答應將知知嫁給他，但每次談論到婚期，他都會顧左右而言他。
實在令他鬱悶得很。
看他臉上竟出現這樣的表情，沈意知頗覺好笑，捏了捏他的耳朵，哄他：「等卿寶生辰過了，你就來下聘，好不好？」
卿寶生日在六月十八，也沒幾天了。
顧雪霆眼中綻放出灼人的亮芒，一把將她抱起來轉圈圈，俊臉上布滿了歡喜。
沈意知直被他轉得頭暈目眩，受到他的感染，心情也飛揚起來。
兩人相視而笑，笑得都頗有些傻氣。
縱然再不舍，兩人還是不得不暫時分開。
不過因為這次得了准信，顧雪霆走時頗為意氣風發。
沈意知理了理有些散亂的髮絲，身影消失在原地，來到了空間裡。
卿寶背對著她在庭院中玩沙子，似乎在堆房子，口裡還念念有聲。
沈意知悄聲走過去，想看看他在堆什麼。
卻不妨看見一隻了精靈，頭頂生著碧珠，身形似麒麟，那不是——
「雙麟芝？！」
沈意知這一驚非同小可，雙麟芝怎麼會在她的空間裡？
被她驚動，雙麟芝嗖的一下沒入了土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過沈意知並不擔心，畢竟這是在她的空間裡，雙麟芝再躲又能躲到哪兒去？
她關心的是它是怎麼進來的。
沈意知走到卿寶面前，蹲下來，「寶貝兒，剛才跟你一起玩的是誰啊？」
「珠珠。」卿寶專心堆著沙子，頭也不抬。
「珠珠是跟著你進來的嗎？」
「嗯嗯，它想跟我在一起。」
沈意知黑線，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一對小鴛鴦呢。
不過有了雙麟芝，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但種子還是要種下的。
沈意知專門選了圈了一塊地，將雙麟芝的種子種下。
轉身之際，眼角餘光瞥見一道赤色身影一閃而過，不是雙麟芝又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