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雲凰盯著她,緩緩勾唇一笑。
這個笑,蘊含著極大的惡意,讓崔玥心中升起一股非常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就聽她道:「聽說大哥養了只鸚鵡,很會逗人開心,我倒是想見識見識,翠縷,將那隻鸚鵡給我提過來。」
翠縷就是剛才反覆給她擦凳子的婢女,她立刻應了一聲,來到走廊,將廊下那隻關著鸚鵡的鳥籠子提了過來。
真正的鸚鵡小七在崔雲凰來之前就被沈意知收進了空間,籠子裡的不過是她用一隻仙人球幻化成的罷了。
這一點崔玥三人都知道。
但為了不在崔雲凰面前露出破綻,三人瞬間就進入了飆戲狀態。
「你要對小七做什麼?」崔玥衝過來,想將鳥籠搶回去,卻被翠縷等人攔住了。
「做什麼?你很快就知道了。」崔雲凰伸手去抓籠子裡的鸚鵡,剛一碰到就忍不住痛叫了一聲,迅速縮回手。
一看,手心裡被扎了密密麻麻的刺。
這是怎麼回事?
籠子裡的鸚鵡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崔玥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崔雲凰覺出這裡面有古怪,朝崔玥幾個看去,試圖從他們臉上看出點什麼來,卻只看到了隱忍的怒氣。
她指派丫鬟:「翠縷,將鸚鵡抓出來。」
翠縷一把將「鸚鵡」抓住,尖銳的刺痛感遍布手掌心,她痛得尖叫一聲,手中的「鸚鵡」脫手掉在地上。
幻術消失,鸚鵡變成了仙人球。
崔玥再也忍不住,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崔雲凰哪裡還不知道自己被耍了?氣得一腳將仙人球踩碎,命令帶來的打手:「把她給我抓過來!」
打手一號和打手二號立刻朝崔玥抓去。
崔玥待要躲,站在她身旁的沈意知按住她的肩膀:「別動,看戲就好了。」
與此同時,她發動了早已布下的陣法。
打手一號和二號明明都走到崔玥面前了,卻又轉了個方向,竟朝著崔雲凰抓去。
崔雲凰悠然的表情瞬間破裂:「蠢貨!你們幹什麼!」
事實上,在幻陣的作用下,在兩名打手的眼裡,崔雲凰就是崔玥。
見「崔玥」竟敢反抗,打手一號和二號對視了一眼,來之前二小姐就說了,對大房的人不必手下留情,所以兩人直接祭出了大招,毫不留情朝「崔玥」身上招呼過去。
崔雲凰簡直要氣死了,「該死!你們給我住手!」
一號和二號會聽她的才怪,手上攻擊愈發猛烈。
崔玥乾脆坐了下來,不知從哪兒摸出來一包瓜子,還分了些給娘親和大哥,津津有味地嗑起來。
崔雲凰來找茬,卻反過來被她帶來的人給攻擊了,這齣戲簡直精彩,精彩絕倫啊!
崔玿也笑眯了眼,還拿出了小點心。
盧秀雲原本還很擔心,但事情的發展完全不是她想的那個樣子,兩個孩子也表現得很輕鬆的樣子,不知不覺也放下了心。
「娘,你試試這個焦糖味的瓜子,可好吃了。」
崔雲凰看見這一幕,簡直要氣炸了肺,沖其他人吼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將這兩個蠢貨拉下去!」
然而這話聽在那些人耳里,卻被幻化成了「都給我一起上」。
於是她帶來的那些人全都朝她圍攻而來。
崔雲凰雖是鍊氣中期的修士,然而她現在身處陣中,實力被大大壓制,翠縷等人卻被陣法加持了速度和敏捷,如此一來,她自然不敵。
而且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她就被自己帶來的人給擒住了,這個一拳那個一腳,打得她要吐血。
崔玥幾個在旁邊看著,實在是爽歪歪,直如三伏天喝下去一大碗冰鎮酸梅湯。
崔雲凰生生被氣暈了過去。
最後一群人全都被丟出了小院。
崔玥拉著沈意知的手:「知知姐,你是怎麼做到的啊?太好玩兒了。」
不費一兵一卒就將崔雲凰那些人耍得團團轉,給了他們一個狠狠的教訓,真是大快人心。
沈意知顯出身形來,也拿起瓜子嗑了起來:「一個簡單的幻陣,你想學的話改天我教你。」
「好啊。」
沈意知一直監聽著趙氏幾人的動作,但接下來都沒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無聊之下,四個人玩起了紙牌遊戲。
突然,桌上的母蟲模擬出了一聲冷笑:「崔惑,沒想到有一天會被我囚在密室中吧?」
趙氏!
這一句話就透露出了巨大的信息,幾人當即放下了牌,認真聽著。
趙氏:「四十多年了,你還在惦記著那個賤人,是不是?哈哈哈,我告訴你吧,那賤人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你永遠也別想找到她。」
崔惑:「你對姣娘做了什麼?」
趙氏:「做了什麼?你想知道?好啊,那我今天就告訴你。我先一步找到了那賤人,看見她居然挺著個大肚子,你知道我當時是什麼感受嗎?我恨不得殺了她,但是殺了她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崔惑:「毒婦!你把姣娘怎麼樣了?!」
趙氏:「嘖嘖,急什麼?容我慢慢道來,畢竟是幾十年前的事,有些我都記不大清楚了,哦,我想起來了,我讓她小產了,本來是想讓她一屍兩命的,誰料她的命居然那麼硬,硬是挺著生下了一個兒子。
「我本來是想將那個野種掐死的,但是我突然有了一個主意,一下子把他掐死也太便宜他了,我要將他留下來,日日夜夜折磨他,想想就讓人覺得暢快。至於那個賤人,我把她釘死在了棺材裡,埋在了地下,還讓人布下了陣法,讓她的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崔惑:「趙佩!你怎麼敢!」
趙氏:「我做都已經做了,有什麼不敢?你就不想知道那個野種現在在哪兒嗎?」
崔惑沒說話。
趙氏發出愉悅的笑聲:「你是不是已經猜到了?沒錯,那個野種,就是一直被你厭憎的長子,他是你和你心愛的姣娘生的,乍然得知這個消息,是不是高興得要瘋了?
「怎麼,你不相信?你不覺得你那個孫女,和那個賤人很有幾分相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