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越初學有所成之後,容仙兒就將她派了出去治病救人,積累名聲。
當時,她甚至想著再過幾年就把少門主之位傳給她。
誰知道,越初竟偶然聽見了她和黑袍人的對話,得知了仙醫門濟世救人背後的秘密。
利用瘟疫,獲得百姓的信仰之力。
這件事決不能傳出去。
當時,她就對越初起了殺心,然而想到她的資質,想到前期對她投入的各種資源,她便猶豫了。
再加上越初信誓旦旦,發誓絕不背叛仙醫門,要一輩子為仙醫門效力。
她便暫時放過了她。
但並未完全放心,所以暗中還派了人時刻盯著她。
之後,越初一舉一動都沒有什麼出格的地方,她便將派去監視她的人撤去了。
結果這時候越初逃了!
這個賤人果真一直在騙她!
容仙兒當即便命人全力搜尋她的下落。
誰知,她竟然跑進了仙醫門後山的禁地之中。
那禁地里,有一座血池,池中的鮮血都來自才出生不久的嬰兒。
池中禁錮著她無意中得來的一件寶物——菩提子。
這是一件佛門至寶,她本想令其認主,誰知試了很多法子都沒有成功。
菩提子甚至還想反過來傷了她。
究其原因,恐怕是菩提子佛性太重,而她,早已將良善慈悲這等無用的東西摒棄了。
既如此,那她就將它的佛性全都侵蝕掉!
所以她將菩提子浸泡在至純至邪的嬰兒血中。
等到將菩提子的佛性「淨化」掉,她自然有法子將其認主,到那時,這整個天元界,就沒幾個人是她的對手了。
然而她萬萬沒想到,追進禁地時竟看見血菩提鑽進了越初的身體裡!
這可是她耗費了無數心血和精力才蘊養出的寶貝,眼見著就要成功了,最後卻被越初截了胡,容仙兒怎能不怒不恨?
然而得了菩提子的越初,實力大漲,最後竟被她逃脫了,她自己甚至還被重傷。
之後,她雖派出大量人手全力追殺越初,但那些人要麼被她殺了,要麼就被她甩脫了。
十幾年過去了,竟始終沒有找到她的下落!
這件事,容仙兒每想起來一回,便要恨一回,悔恨當初對越初手下留情。
好在,終於是找到她的下落了!
「她在哪兒?」
黑袍人雙手遞過來一份情報。
在容仙兒翻閱時,他簡單講述了一下:「屬下在丹城發現一名少女,容貌和越初有八九分相似,調查之後發現,那女子原名韓寶絡,乃是崢嶸書院院長崔覓新認回來的外孫女。
「屬下懷疑,那少女很可能就是越初叛逃之後與人生下的女兒,便又順著韓寶絡這條線繼續往下調查……最終確認,越初便是崔覓二十年前失蹤的女兒崔靜,小名玥娘,她隱姓埋名生活在南域鶴渚州的一座小城中,十六年前在生韓寶絡時難產而亡。」
容仙兒將手中厚厚一摞情報翻完。
這上面,記錄的乃是韓寶絡各方面的信息,小到一天中吃了哪些東西上過幾趟廁所都記錄得清清楚楚。
「韓寶絡。」容仙兒盯著紙上少女的畫像,長得和越初真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越初已死,那菩提子,很有可能便在她女兒身上!
「你去,將韓寶絡給我帶回來,記住,要活的。」
容仙兒吩咐。
想想又不放心,「罷了,我還是親自走一趟。」
這一次,她絕不容許菩提子再落到別人手裡!
就在這時,房門被「哐啷」一聲撞開,「師父……」
趙扶蘭再也堅持不住,從飛行毯上滾了下來,滿身狼狽。
內室中的黑袍人瞬間化作一縷黑煙消失了。
容仙兒沉著臉走出來,卻在看見趙扶蘭的一瞬間臉色大變,「扶蘭,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此時的趙扶蘭,滿身是血,雙腿自膝蓋以下都沒了,臉色慘白,髮絲凌亂,身上更是被某種利器劃出道道傷痕,慘的不成人樣。
和離開時那副仙子形象簡直是天差地別。
容仙兒險些要認不出這是自己的徒弟了。
趙扶蘭爬上前揪住她的裙擺,眼中帶著刻骨的怨毒和恨意:「是沈意知!師父,您一定要為我報仇啊!」
說完這句話,她心裡強撐著的那口氣也散了,暈倒在地。
容仙兒皺眉將她抱進內室,放在床上,查看了下她的傷勢。
竟是被空間刃給傷成這樣的。
這就比較棘手了。
若是一般的刀劍,在傷口上抹上藥,一段時間後傷口便能自然癒合。但是空間刃傷到的地方,血肉憑空少了一塊,要長好卻是極難。
身上的傷勢倒還罷了,關鍵是那兩條腿。
除非能服下能夠令人脫胎換骨的造化丹,或是令人斷肢重生的再生丹,否則她以後就只能是一個殘廢了。
可是造化丹和再生丹,都是高階丹藥,別說是在這個煉丹師稀缺靈氣稀薄的天元界,便是在青元界,那也是極為稀少的。
容仙兒坐在床頭,看著昏迷中面色慘白的徒弟,目光冷淡涼薄,並沒有多少擔憂關切。
這個徒弟,容貌、資質都是上上乘,最要緊的是,面慈心毒,十分契合仙醫門的宗旨。
仙醫門能有如今的聲勢,她在其中可謂是出力不少。
可以說,這是迄今為止她收到的最滿意的一個徒弟。
就是這運道不太好。
一出去就碰到了一個硬茬子。
沈意知……為何覺得這個名字十分熟悉?好似在哪裡看到過。
對了,剛才那份情報里,不是說沈意知和韓寶絡關係十分好嗎?
就是不知這兩個沈意知是否是同一個人。
若是的話,韓寶絡這件事,倒不妨交給扶蘭去辦。
當趙扶蘭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靠在後山的聖池裡。
聖池中的水呈現一種很漂亮的淡粉色,是容仙兒用紫河車、嬰兒果、千年雪蓮等數百種珍貴藥材調配而成的藥液。
對美容養顏、祛疤療傷很有效。
平日裡她有事沒事都會來這裡泡一泡。
趙扶蘭也曾得到過幾次來這裡泡藥浴的殊榮。
她一睜眼,就看見聖池旁邊生長的那株嬰果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