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況打完之後自己也有點震驚,雖然他是比較討厭夏嬿,但是也沒到會對她動手的地步。
只是剛才見她竟要來打扶蘭,他下意識就打過去了。
打完他手心還是麻的,他握了握手心,將手背到身後。
趙扶蘭大驚失色:「司馬公子,你怎麼能對這位姑娘動手呢!」
她忙上前為夏嬿查看,「你沒事吧?我是大夫,讓我幫你看看好嗎?你的臉都腫起來了。」
聲音輕柔,語氣充滿了關心。
看著她這幅模樣,司馬況剛升起來的那一點後悔也煙消雲散了,扶蘭總是如此善良,明明剛才夏嬿還要惡毒得對她動手,現在她卻不計前嫌幫她看傷。
看著夏嬿臉上的兩道上過藥的血痕,趙扶蘭眼神閃了閃,伸出手輕輕碰了碰。
夏嬿這會兒整個人還是懵的,耳邊陣陣嗡鳴,暫時性失聰了,根本聽不見旁邊人說了什麼。半邊臉痛得都麻木了,也就沒有察覺趙扶蘭的觸碰。
趕過來的夏賁將她往後一拉,半護在懷裡,深深看了趙扶蘭一眼,對司馬況道:「這一巴掌,我們夏家記住了。」
居然當眾甩他姐耳光,當他們夏家都是死的不成?這個司馬況,原先看著還行,現在卻是越看眼越疼,也不知道夏嬿到底看上了他哪點。
哦,他忘了,夏嬿就是個蠢的,會看上這種人也難怪。
說完那句話,夏賁不給司馬況反應時間,半拖半抱著夏嬿離開。
趙扶蘭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旋即又很快消失。
轉而憂心道:「司馬公子,是我連累你了。要是夏家出手對付你怎麼辦?我聽說夏家在城中勢力很大,而且夏家人行事素來有些霸道不講理……」
司馬況原本也有些被夏賁那句話嚇著了,畢竟他雖為城主府的公子,卻只是一個不太受寵的庶子,而夏賁則不同了,他是夏家家主的唯一嫡子。
司馬家雖是這座城池的掌控者,但家族底蘊並不深厚,反倒是夏家,在這魚復城中傳承久遠,勢力盤根錯節,樹大根深,所以夏家並不比他司馬家弱到哪裡去。
綜合論起來,他跟夏賁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然而在心愛的女人面前,是男人就不會認慫!
他不甚在意地一笑,「無礙,這事本就是夏嬿不占理,我也是怕她傷害你,情急之下才會對她動手,大不了我改日親自登門,去給夏嬿道個歉。」
以夏嬿對他的在乎程度,只要他說幾句好聽話,她還不是轉頭就原諒了自己?到時有她出面,恐怕夏家人還沒對他出手,就會被她給擋回去了。
想到這裡,司馬況徹底放下了心中的憂慮。
趙扶蘭垂下眸子,掩住其中的輕鄙,嘴上卻是道:「那就太好了。」
「走吧,今日我是帶你來見識見識鬥魚的,不要因為不相干的人影響了心情。」
司馬況率先朝裡面走去。
恰好沈意知一行從鬥魚堂里出來,在走廊上,兩伙人打了個照面。
司馬況看見沈意知就是一愣,「沈姑娘,你怎麼一消失就是四年,連聲招呼都不打?」
沈意知打量了他一眼才認出來,「司馬三公子,我跟你還沒熟到要向你交代行蹤的地步吧?」
所以一上來就這麼一副質問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他們頂多算是點頭之交,就是見了面點個頭就行了的那種交情。
司馬況面上窘怒一閃而過,「我還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沈意知不說話,只露出一抹禮貌而不失尷尬的微笑。
兩人說話的功夫,趙扶蘭卻是在卿寶面前蹲了下來,「小傢伙,你長得真可愛,可以把你的名字告訴給姐姐嗎?」
邊說邊伸手來捏他的臉蛋。
就在這時,卿寶戴在腕上的鑒邪鈴響了起來,叮鈴鈴,聲音清脆悅耳,然而聽在沈意知耳里,卻是如臨大敵。
當初賀不羈將這隻手鐲送給卿寶時說過,一旦有對卿寶心懷不軌之人靠近,鑒邪鈴便會響。
沈意知蹲下給卿寶擦嘴,「看你,嘴巴邊都沾了一圈了。」
順勢將趙扶蘭隔開。
「不知這位姑娘如何稱呼?」
她問的是趙扶蘭,司馬況卻上前介紹道:「這位是仙醫門的少門主,趙扶蘭趙姑娘。」神色間有一絲自得。
仙醫門少門主?
沈意知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驚喜,「久仰大名,聽說仙醫門中的人醫術都很高超,常年在外行走普濟世人,不知救了多少人呢,能在這裡遇見趙姑娘,真是三生有幸。」
趙扶蘭謙虛道:「治病救人本就是為醫者的本分,當不得沈姑娘如此誇讚。」
兩人商業互吹了一番,各自含笑別過。
走出幾步,趙扶蘭回頭看了卿寶一眼,這個孩子當真和那人長得分外相似,會和他有關係嗎?
司馬況問:「怎麼了?」
趙扶蘭收回視線,「那孩子真討人喜歡,有點捨不得呢。」
沈意知有所察覺,不過並未回頭,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
「卿寶,還記得當初賀叔叔將這隻鈴鐺手鐲送給你時說的話嗎?」
「記得,賀叔叔說,要是有壞人靠近,鈴鐺就會響。」
卿寶撥弄了下手鐲上的鈴鐺,卻怎麼也無法令它發出聲音。
崔玥一聲低呼:「沈姐姐,剛才那個趙姑娘靠近的時候鈴鐺就響了,這豈不是說——」
她心裡對仙醫門很有好感,而且趙姑娘也是人美心善,從前她還很崇拜這位少門主呢。
但現在卻發現,趙姑娘竟然一見面就對卿寶懷有惡意,她心裡不禁有些幻滅。
沈意知叮囑卿寶三個:「以後如果再遇到這位趙姑娘,你們都離她遠一點,知道嗎?」
念念聳了聳鼻子:「我本來就不喜歡她,那個女人身上的氣味很難聞!」
沈意知訝異,「有嗎?我怎麼沒聞出來?」
她的嗅覺可是很靈敏的,只覺得趙扶蘭身上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香味,如蘭似麝,還夾雜著一絲藥香,雖然她對趙扶蘭不喜,但也不得不承認,這股味道和難聞絲毫不搭邊。
念念煞有介事道:「就是難聞啊,就像腐爛發臭的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