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玿被他油膩的眼神看得一陣噁心,冷冷丟過去一個字:「滾。」
夏賁看著他的眼神卻是更感興趣了,「喲呵,小性子還挺辣的。」
哪裡有形容男子性子辣的?這話分明就是調戲!
崔玿知道有些人有龍陽之好,喜歡豢養小倌男寵,但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遇見了一個,還將主意打到他頭上來,一時簡直出離憤怒了,看著夏賁的目光如淬了冰。
崔玥比他更不能忍,一拍桌子站起來,「混蛋!再敢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哥,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給挖了!」
夏賁「嘖嘖」兩聲,「小美人兒這是吃醋了?你放心,我對你們兄妹的喜愛之情都是一樣的,等你們跟了我,我絕對一碗水端平,不會偏寵誰。」
崔玥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無恥下流的,一時間氣得胸口不住起伏,說不出話來,索性直接出手。
她一定要把這個混蛋揍成豬頭!
夏賁施施然站在原地,也不躲,甚至嘴角的笑容都沒有變化絲毫。
而就在崔玥的拳頭即將砸到他臉上時,一隻手從斜刺里伸過來,將她手腕扣住。
正是一直默默跟在夏賁身後的護衛。
崔玥一驚,想要將手抽回來,卻動不了分毫,那隻抓住她的手跟鐵鉗子似的。
夏賁嘴角的弧度擴大:「美人兒這是迫不及待要投懷送抱了?」
說著就伸出一隻手來勾她纖細的腰肢。
崔玿抓起桌上酒杯朝他面門狠狠擲過去。
夏賁卻是反應迅速,打開摺扇一擋,同時手臂一伸將崔玥勾進懷裡。
酒杯砸在地上摔成碎片,崔玿飛身上前欲將人搶回來,剛才出手的那名護衛卻是擋在了他面前,兩人交起手來,一時相持不下。
夏賁拉著崔玥站到一邊,在她耳邊道:「在下夏賁,不知姑娘芳名啊?」
「混蛋,放開我!」崔玥極力掙扎,卻依舊被夏賁扣得死死的。
「姑娘還是不要掙扎了,否則蹭出了火氣,我不介意——」
話未說完,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驟然遭到一記重擊,夏賁疼得慘嚎出聲,捂著劇痛的部位躬下了身,如同一隻蝦米。
趁他病要他命!
崔玥從袖中抽出匕首來抵著他的脖子,沖場中叫道:「住手!不然我就殺了他!」
那名護衛一瞬退開。
夏賁看著用匕首指著自己的崔玥,眼中卻是更亮了,「原本我只是打算跟你玩玩,但現在,美人兒,你成功挑起了我的興趣。阿丁——」
一道身影驟然現出身形,與此同時,一股屬於修士的威壓擴散開來,如泰山壓頂,壓得崔玿腿不由自主彎了下去,險些跪下。
崔玥手中的匕首也掉到了地上。
夏賁一聲令下:「將兩位美人兒給我帶回去。」
他轉身朝樓下走去,只是走路的姿勢有些怪異,步子邁得也小,生怕扯著了蛋。
等上了馬車,這才大鬆一口氣。
「去玉山堂。」他吩咐車夫。
玉山堂乃是他的一處別院,平日裡尋歡作樂的所在。
玉門瓊構,飛檐雕柱,極盡富貴奢華。
進了門,夏賁臉色便淡了下來,哪裡還有絲毫在外頭的油膩輕佻?儼然變了副模樣。
管家迎上來,「公子。」
「師父在何處?」
「在蓮汀水榭。」
夏賁一路往水榭而去,身後阿丁一手扛一個。
「師父,看弟子給你帶什麼來了?」進了水榭,夏賁一副邀功的語氣對坐在憑欄邊的女子道。
那女子一襲水藍色紗裙,如煙籠霧罩,身段窈窕風流,光看背影就知其姿容不俗。
她興致缺缺地轉過來頭,露出一張艷冶妖麗的臉來,然而那張臉不是重點,重點是她一雙眼睛竟是豎瞳,看起來妖異得很。
夏賁對阿丁一揮手,他便將肩上扛著的兩人放了下來。
崔玿和崔玥都被封住了穴道,一動不能動。
女子朝他們輕輕一拂袖,兩人便恢復了行動力。
崔玿拉著崔玥起身,將她護在身後,看見妖麗女子時,眸子一縮,心中升起了無限的警惕。
「怎麼樣師父,這兩個可還能入得了您的眼?」夏賁笑嘻嘻地走到女子身邊,給她捏肩捶腿,一派狗腿樣。
女子起身,蓮步輕移來到崔玿兩人面前,走路時纖柔的腰肢一扭一扭,妖嬈風騷,渾若無骨。
她伸出纖細如水蔥般的手指,挑起崔玿的下巴。
崔玿很是反感不適,有心躲開,卻被定住了,那兩根手指看起來柔弱無骨,力道卻是大得很。
她湊近他脖頸處嗅了嗅,「好生純粹的元陽之氣。」
甚至還伸出舌頭舔了舔。
那舌頭尖細猩紅,根本不是人的舌頭,更像是……蛇。
崔玿身體瞬間緊繃,如臨大敵,感覺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想要退開,卻又生生忍住。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個女人絕非普通人,甚至不是人,若是惹怒了她,肯定沒好果子吃。
還是勿要輕舉妄動得好。
他緊緊握著崔玥的手,阻止她暴走。
「不錯,將人留下。」女子滿意退開,看向憤怒瞪著自己的崔玥,「至於這一個,就賞你了。」
崔玿臉色大變,將崔玥往身後一攔,「我祖父乃是南域域主崔惑,還望前輩看在我祖父的面子上放我們一馬,來日定有重謝!」
到了這時,他不得不報出自己的家門,希望這女人能被祖父的大名震懾住,對他們高抬貴手。
可惜女子非但沒有被震懾住,反倒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般樂不可支,笑得花枝亂顫伏倒在榻上。
崔玿一顆心直往下沉。
終於,女子笑夠了,坐起身理了理有些散亂的髮髻,「崔惑在我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他哪裡來的面子啊?」
她朝崔玿招招手,「過來。」
崔玥緊緊握著他的手,不讓他上前。
崔玿又何曾想過去?他巴不得立刻帶著妹妹逃得遠遠的,然而女子一雙豎瞳已然冷了下來。
他心頭一跳,掙開了崔玥的手,走上前去。
女子一手將他推倒在榻上,「要是你服侍得我開心了,我就放了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