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都傻在原地,沈意知讓開位置:「不信的話你們自己去看吧,不過要儘量保持安靜,進去的人也別太多,不然會影響病人養傷。」
阿竹如夢初醒,想邁開步子走進去,可是腳才抬起來就軟了下去。
幸好旁邊的阿穆及時扶了她一把,不然她鐵定要跌到底上去。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沈意知看了下表,已經八點多了。
「虎子已經沒事了,大家看過人之後就回去休息吧。」
她脫下白大褂,離開了醫館。
回到家裡,沈意知先舒舒服服泡了個澡,將身上的血腥氣都洗去,穿上柔軟的睡衣,這才上了樓。
屋子裡安靜得有些過了頭。
養過孩子的都知道,當孩子過於安靜時,通常情況下都沒幹什麼好事。
沈意知已經做好了迎接一片狼藉的準備,誰知踏進屋子後,看見的卻是兩個小寶貝安靜地趴在矮桌前寫寫畫畫的情景。
她輕輕走過去,一左一右將兩個孩子攬進懷裡,「元寶和念念在做什麼?」
元寶將自己畫的一幅畫遞到她面前,「娘親,好不好看?」
紙上畫的赫然就是她。
而且畫得還很不錯,實在不像是出自一個三歲孩子的手。
不過想到元寶的實際身份,她又覺得不能以正常孩子來看待他。
沈意知驚喜地將畫接過來,「畫得真好,咱們元寶以後肯定是一個大畫家!」
元寶樂得眯了眼,雪白的小牙齒露出來,可愛得讓人想咬一口。
念念這邊卻是將自己寫的字捂了起來,不讓沈意知看。
躲不過了,竟然直接將紙張給塞到屁股底下坐著,然後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她。
沈意知心裡笑得不行,「好吧,既然念念不想給姨姨看,那我就不看好了。」
那顯然是不可能的,等到念念在床上躺下來了,沈意知收拾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將她寫的大字找了出來。
看著上面筆畫基本分了家的大字,再想到念念先前死活不讓她看的模樣,她噗嗤一聲笑了。
這個字,真的是丑萌丑萌的。
又到了每三天一次的視頻交流時間,沈意知將倆娃的作品拍了給顧雪霆發過去,讓他好好欣賞一下。
情人之間總是有說不完的話,時間不知不覺就到深夜了。
就算沒什麼事可講,光是沒營養的情話都能講一籮筐,更別提兩人這幾天身邊都發生了不少事。
一說起來更是沒完沒了。
「好啦,再聊下去就要天亮了,晚安。」
「嗯,晚安。」
留影石上的光芒黯淡下來,沈意知抱著留影石在床上滾了滾,爬起來開始修煉。
修煉其實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更別提隨著修煉,她變得越來越美,越來越強大,這種感覺可是會上癮的。
*
「昨天虎子就是從這裡摔下來的?」吃過早飯,沈意知就來到了工地上,了解昨天虎子摔傷一事。
阿穆陪在身側,向她解答。
沈意知檢查了下,排除了人為的因素,這事確實是一件意外。
但現場可是有著三十來號武者和修士,虎子掉下來的時候就沒有誰及時發現並試圖救人嗎?
當然,這也就是她的一個懷疑,總不可能拿著這個去質問夏冥他們。
不過這事倒是給她提了個醒,有必要在一些關鍵的位置安裝「監控」了。
留影石恰好能夠滿足要求,固定在一個隱蔽但視野好的位置,全天打開,定時補充靈氣,就能將發生在它攝錄範圍內的事情都記錄下來。
這樣以後再發生什麼意外,她也能夠了解到事情的經過。
安裝監控一事,沈意知交給了夏冥。
她拿出十來個留影石,將用法給他說了一遍,就沒管了。
夏冥看著手中的留影石,滿心震撼,居然還有這種可以將發生過的事記錄下來的法器?
而沈意知還一次性就拿出了數塊。
她的背景,恐怕比自己想像得還要深。
*
「羅老,來,嘗嘗我新釀的松子酒。」
沈意知給羅杳杳倒了一杯酒,酒液呈琥珀色,晶瑩耀彩。
羅杳杳沒急著嘗,而是先掃了一眼滿桌子的菜。
和平時的菜色比起來,今兒的這一桌顯然要精心得多。
他慢慢呷了口酒,酒液入口醇郁,清中帶甜,如同一股清澈綿柔的甘泉湧入喉間,美極!
「說吧丫頭,這又是佳肴又是美酒的,怕是有什麼事兒用得著我這個老頭子吧?」
不說看在顧雪霆和卿寶的份兒上,就光看她這一手出神入化的廚藝,他也不會駁了她不是?
沈意知給他舀了一碗燉得酥爛的胡蘿蔔老鴨湯,這才將自己的盤算道出。
「我想跟您學畫符的本事。」
她也沒有拐彎抹角,因為沒必要。
羅杳杳啃著鴨腿,「理由?」
「用啊,如果我自己學會了畫符,很多事情就方便多了,還可以拿來賣錢。」沈意知說得很是坦蕩。
並沒有因為想跟著學畫符就編造出什麼高大上的理由來。
而她這番話顯然很對羅杳杳的胃口,竟是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
「想當年,我學畫符就是因為太窮,而符篆相較於煉丹煉器而言要容易入門得多,消耗也小一些。然而我一頭扎進來後,才知道畫符也並不像我想的那麼容易。你要學,我便教,但能不能學會,能學會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多謝羅老!」沈意知大喜,沒想到事情這麼容易就成了。
羅杳杳斜她一眼:「嗯?還叫羅老?」
沈意知機靈地改了口:「師父!」
這聲「師父」叫得羅杳杳通體舒暢。徒弟媳婦哪有徒弟的關係來的親近?
以後仗著師父的名義,他可不就能正大光明地提要求了?
「好徒兒,為師我也沒啥好送給你的,這支符筆你拿著吧。」
羅杳杳掏出來一支符筆遞過去。
符筆呈紫檀色,通身沒有雕刻任何花紋,就是光禿禿滑-溜溜的一支筆,簡單極了。而且看著很有些年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從哪個犄角旮旯里搜羅來的。
羅杳杳給得隨意,沈意知卻不敢接得隨意,雙手將筆接過來。
當符筆入手的一剎那,她臉色一變,險些沒被壓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