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埋下的釘子

  裴瑗覷著他的臉色,卻什麼也看不出來,只能心裡打著鼓繼續編織謊言:「進京後,我發現自己的玉佩竟然在王爺手裡,想來是當時不小心掉落的。我想要找王爺要回來,但王爺似乎誤會了什麼,以為……」

  她臉紅了下,嬌羞地看了顧雪霆一眼,咬了咬唇:「王爺天人之姿,我知道自己配不上王爺,但是總想著能夠離王爺更近一些。所以當時鬼使神差地默認了,沒有澄清這個誤會。

  「王爺,我知道是我不對,但這是因為我心悅你啊。」

  裴瑗一雙眸子水霧蒙蒙地看著顧雪霆,一副痴心不已的樣子,可把看戲的蘇豺羽給噁心的不行。

  顧雪霆面上沒什麼表情,也不知是信還是沒信。

  「裴瑗,你說你心悅我?」

  這是他第一次,完全將目光放在她身上,裴瑗激動得手指尖都顫抖了。

  她忍不住痴迷地看著他:「雪霆哥……」

  張嘴的一瞬間,似乎有什麼東西落了進來。

  緊接著,她的眼神就變得空洞起來。

  「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顧雪霆問。

  對於裴瑗剛才的一番說辭,他一個字都不信,但若一開始就用幻言丹,容易打草驚蛇,讓她升起防備之心,而現在這個時機卻是恰好。

  在她以為自己的這番話起到了作用心神放鬆時,才最容易撬開她的嘴。

  「輕鸞。」裴瑗機械地開口。

  這兩個字一出,饒是顧雪霆都忍不住變了臉色。

  知知跟他講述過她的那場夢境——準確來說是她的記憶片段,她的那個丫鬟,不正是叫輕鸞?

  就是她,接過了黑袍人的毒藥,親手毀了知知的臉!更甚至,後來在黑袍的指使下將昏迷中的知知丟進了江中,欲殺人滅口!

  這一瞬,顧雪霆心中湧起了一股強烈的殺意,眸中寒芒爍爍,看著裴瑗的眼神如同看一個死人。

  只是,他現在還有一些問題要弄清楚。

  她後來如何從一個丫鬟成為了裴家的七姑娘的?難道說,裴七的身份也是她冒充的?

  這樣猜測著,顧雪霆便問了出來:「你為何要冒充裴七姑娘?」

  「黑袍讓我這樣做的,想讓我利用這個身份拿下裴家。」

  「那真正的裴七又是誰?」

  「是沈意知那個賤人啊。」即使是處於意識不清的狀態,裴瑗對沈意知也是嫉恨不已。

  顧雪霆心中的殺意陡然升到頂點。

  蘇豺羽生怕他魔毒發作,忙安撫他。

  「別動怒別動怒,想想意知妹子,她現在可是好好的呢,還有卿寶,小傢伙多可愛啊。得知他是你親生的崽後,是不是高興得都要瘋了?原本我就挺喜歡小傢伙的,現在他成了你兒子,那不就是我的小侄子嗎?我可得好好給他準備一份見面禮才是。」

  蘇豺羽念念叨叨的,不過他這番安撫確實很有成效,成功將顧雪霆心中的殺意給澆滅了。

  顧雪霆又繼續問了裴瑗幾個問題,將以往困惑自己的事情都弄清楚了,只是輪到最後一個問題時,裴瑗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面露痛苦之色。

  他問的問題是:「黑袍人是誰?」

  「不好!裴瑗體內被中了蠱,一旦觸及某些關鍵的信息,她背後的人就會知道。」

  蘇豺羽立刻給裴瑗紮上銀針,防止蠱毒發作。

  他倒不是在乎裴瑗的性命,只是如果她死了,背後的人肯定會有所察覺,這樣不就打草驚蛇了麼?

  到時候還怎麼順著裴瑗這條線摸清她背後之人的底細?

  這個人必須死,但不是現在。

  裴瑗清醒過來時,神色還有些恍惚,卻聽見面前的人薄唇開啟:「裴七,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不然我會控制不住擰斷你的脖子。」

  這無情的話,瞬間如一把刀洞穿了她的心臟。

  裴瑗捂著胸口,臉色煞白地看著他,眼中淚珠滾落。

  可惜顧雪霆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她,逕自提著小滿的窩,從她身側離開。

  蘇豺羽搖著摺扇,從裴瑗身邊經過時說了一句:「裴姑娘,多行不義必自斃,望你好自為之。」

  裴瑗垂下眸子,神情哀傷,然而心中的恨意卻是幾欲凝成實質,衝出來將一切都毀滅。

  回了裴府自己的院子,裴瑗第一時間就將所有的下人都趕了出去。

  「啊!該死!該死!」

  裴瑗一股腦將桌上的杯盞全都拂到地上,又連續摔了好幾個花瓶,心中猶覺氣怒。

  一道藍色的身影悄無聲息現出身形來,從背後將她抱住,在她臉上舔了一口:「何事讓你生這麼大的氣?」

  正是華元,黑袍人安排在她身邊的,是護衛也是監督者。

  剛開始華元來到她身邊時還是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後來卻被她漸漸收服,現在倒是被她調教成了一條狗,一條只聽她話的狗。

  但裴瑗從始至終都沒有對他投入過一分感情,不過是在利用他罷了。

  華元站到她這邊後,黑袍對她的管制可要鬆了不少。

  裴瑗眼裡閃過一抹深深的厭惡,然而轉過身來時,又是那副楚楚可人的模樣。

  現在她能扒上的也不過是一個華元而已,但終有一天,她會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就是顧雪霆,也要趴在她腳邊俯首帖耳。

  想到那個場景,她心裡就湧出無盡的痛快。

  「華元,你之前不是說在宸王府埋了一顆釘子嗎?我要知道宸王府最近都發生了些什麼。」

  若是顧雪霆能發現她是冒充的,早就發現了,不至於等到現在,所以一定是最近發生了什麼!

  華元眸子一眯,「那個釘子,不到萬不得已不得動用。」

  也怪他先前竟沉醉於她的溫柔鄉,說漏了嘴,將這等機密之事泄露給了她。

  那個釘子,可是十幾年前就埋下了的,身世來歷都經得起查,不然也進不了宸王府。

  上頭可是說過,這顆釘子有大用處。

  裴瑗將華元按倒在榻上,一面將手伸進他的衣服里,挑逗著他,一面諄諄善誘:「如果,我能利用這次機會,重挫宸王府呢?」

  華元眼神一閃,裴瑗知道他是動了心,繼續勸說。

  不一時,屋子裡就響起了一陣曖昧的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