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回答,她又繼續拋出另一個問題:「既然卿寶是我和你的孩子,那麼,你能告訴我,三年,不,應該是四年前是怎麼回事嗎?」
顧雪霆心臟一縮,四年前那些模糊的記憶再次浮現出來。
想到當時他是如何粗暴地對待她,他就恨不得將自己凌遲。
「顧雪霆,告訴我。」沈意知捧著他的臉,態度不容拒絕。
這一瞬,一種極度自厭的情緒將他淹沒,那頭情緒的凶獸驟然衝破牢籠,在他胸腔里橫行肆虐,魔毒卻仿佛嗜血的藤蔓,將它狠狠纏住,不斷壯大。
理智在崩潰的邊緣不住下墜。
只需要輕輕一推,就能令他墜入無盡的深淵中。
沈意知見他雙眼緊閉,薄唇緊抿,面色也好似有些不對勁,但也只以為他是想要逃避這個問題,再次重複了一遍。
四年前的那件事,她一定要搞清楚。
顧雪霆豁然睜眼,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已被一片寶石般的血紅取代,明明還是那個人,神情、氣質卻是全然變了。
沈意知皺了皺眉,「顧雪霆?你怎麼了?」
好好的,眼睛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難道是突然發病了?
「放我下來。」沈意知試圖給他診脈。
顧雪霆卻不為所動,抱著她來到榻邊,直接將她安置在腿上了,而且還是面對面的那種。
這個姿勢……實在讓她羞恥感爆棚。
「顧雪霆!放我下來,我不逼你了,你不想說也沒關——」
突如其來的吻,讓她的話戛然而止。
這個時候她哪裡有心情跟他接吻?手推搡著他,想要偏頭躲開。
然而他卻死死箍著她,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甚至還得寸進尺,吻得她幾欲窒息。
「顧雪霆,你到底——」
一句話還沒說完,他的吻就再次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偏偏手腳俱被他制住,根本掙脫不得。
顧雪霆絕對是發病了,他平時沒有這麼……饑渴的,也絕不會強迫她。
她不由得想起上次他壓著她吸血的場景。
狠心朝他咬去,結果他滑溜得很,一下子就退了出去,結果就導致——
她自己的舌頭遭殃了。
舌頭上分布著無數的神經,最是敏感脆弱,平時不小心咬了一下都要疼個半天,現在來了個狠的,她頓時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然而令她大吃一驚的是,顧雪霆非但沒有安慰她,反倒輕聲笑起來,笑聲沙沙的,性感又撩人,勾著她的下巴欣賞著她的表情:「真是可憐吶。」
語氣邪氣又恣意。
而且十足陌生!
面前的男人根本就不是顧雪霆!
電光火石之間,聯想到自己的經歷,沈意知心頭悚然,該不會顧雪霆的身體也被某個外來者給奪舍了吧?
又或者他現在被體內的其他人格給掌控了?否則如何解釋他前後的差距如此之大?
「你是誰?!」沈意知忍住疼,極力冷靜下來。
「嘖,居然這麼快就被發現了。」男人的話讓她心頭猛地一沉,他這是變相的承認了!
「顧雪霆呢?你把他怎麼了?」沈意知身體極力往後仰,試圖離他遠一點,眼睛仔細觀察著他,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點細微表情,希望能看出點什麼來。
男人壓根兒沒理會她這個問題,掐著她的臉迫使她不得不張開嘴,看著她的舌頭,「竟然都咬出血來了。」充滿了一股愛憐的味道。
「很疼吧?我幫你止疼。」
下一瞬,沈意知睜大了眼睛。
這人說的止疼,竟然是再一次吻了上來。雖然動作比先前要輕柔許多,但是——
啊啊啊!沈意知要瘋了!
這個天殺的混蛋!居然用顧雪霆的身體對她做這種事!
她被他箍著,連進空間的機會都沒有。
男人閉目輕吻著她,輾轉溫柔,若非見識過他先前那跟顧雪霆截然不同的作風,她哪裡能想到他裡頭的芯子已經變了?
沈意知眼神一狠,將猗昌放了出來。
他悄無聲息出現在了男人身後。
不管顧雪霆是被奪舍還是被其他人格掌控了身體,若是被猗昌咬上一口,保准有他受的。
雖然不捨得顧雪霆的身體遭罪,但現在這個情況,她也沒辦法了。
只是預想的情況和現實很有差距。
猗昌速度如電,狠狠咬過來。
原本沉浸於跟她深吻中的男人,驀然睜眼,抱著她閃身來到另一邊,一伸手就將猗昌抓在了手裡。
沈意知:「!!!」
那麼近的距離,猗昌那麼快的速度,這男人都能躲開,還轉瞬就將它抓住了,她還怎麼搞?
男人惡意地咬了她一下,赤紅的眸中划過一絲不瞞:「居然還能分心,嗯?你說,我該怎麼處理這條打擾我好事的小蛇呢?是抽皮拔筋燉了?還是切成塊煎了?」
他說的輕鬆隨意,然而正是這份隨意,才愈發讓沈意知不敢輕舉妄動,因為這人壓根兒沒將猗昌的命放在眼裡,可能隨手就將它給殺了。
猗昌心中大怒,這人說起處理他的語氣,就像弄死一隻螞蟻似的。
然而他的小命此刻就在他手裡捏著,任他如何掙扎都無法掙脫分毫。
男人薄唇在沈意知的臉頰上輾轉流連,說出的話卻是讓她渾身的血液都冷了:「乖一點,這條小蛇能不能活,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猗昌:「沈意知,你別管我,找機會逃走!大不了小爺重新投一回胎,反正我早就膩歪當一條蛇了。」
男人輕嘖一聲,「真是主寵情深吶。」
沈意知和猗昌俱都大驚。
作為契約獸,猗昌剛才那話是直接在她腦海中響起來的,這是一種以契約為媒介的交流方式,跟神識傳音不同。
照理來說,壓根兒不會被第三者知曉,然而此刻這個男人偏偏就知道了。
而且他還付出了行動。
猗昌的慘叫聲猝不及防響起。
沈意知心頭一顫,「別傷他。」
男人貼在她耳邊,輕憐蜜語:「那就取悅我。」
沈意知不過猶豫了一瞬間,猗昌的慘叫聲就再次傳來。
她一狠心,伸手環住他的脖頸,沖他展顏一笑,笑得他神魂皆搖,然而他一想到她是為了那條蛇才對他笑的,心裡就不爽得很。
「不許笑。」
沈意知:「……」
心裡瘋狂call千秋,「快,給我來一張定身符。」
「50積分,要不要?」